第15章 - 他的降临（2）
姜振浩虽然知道朴宥民的名字，也记得他的脸，但他从未真正与他交谈过。然而，他仍然伸出脚阻止对方舔地板，然后直接对崔英洙说道：“够了。”
“这个混蛋是谁？”崔英洙愣愣地盯着姜振浩。这家伙是哪冒出来的，居然这么不怕死？
姜振浩抓住朴宥民的后颈，将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
“啊？呃……”措手不及的朴宥民踉跄着站了起来。
姜振浩指了指一张桌子。“回你的座位去。”
朴宥民犹豫着站在那里，紧张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崔英洙。
崔英洙大喊：“喂，瘸子！你疯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站起来？！”
然而，姜振浩依旧冷静。“快去。”
朴宥民只能在两人之间犹豫，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地站着。
“你丫以为你是谁，啊？”崔英洙杀气腾腾地瞪着姜振浩。然而后者却毫无动摇地回瞪过去。
这并不是因为姜振浩突然想伸张正义。他过去对这种事都是视而不见的。他并没有因为内疚或什么正义感突然冲动起来。
在崔英洙——一个校园霸凌者，和姜振浩——一个曾经屠杀成千上万人的人之间，谁才是真正的恶人？如果不是个傻子，谁都会认为姜振浩更可怕。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姜振浩插手并非出于正义，而是因为他心中的烦躁越来越强。
他无法解释为何自己会感到如此不耐烦。他的大脑告诉他，校园霸凌是常见现象，但他的内心却无法放任这件事不管。尤其是，这三人现在把欺凌朴宥民当成了一种游戏，这让姜振浩想起了过去那些折磨垂死之人的混蛋。
“我说够了。”姜振浩冷声道。
崔英洙威胁性地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为那个瘸子出头？怎么，你也是个瘸子？”
姜振浩的眉毛微微抽动。那句话让他回想起了过去别人称呼他为“瘸子”的日子。那场车祸让他下半身瘫痪，每当他坐着轮椅外出，总能听到背后的窃窃私语。那种可怕的诅咒甚至延续到了他的新中原生活——在十岁前的另一场事故中，他的一条腿也受了伤，一直到后来身体完全重塑前，他一直都是个跛子。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崔英洙的话刺痛了他，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让他的心情迅速恶化。
“我不喜欢重复自己的话。”姜振浩低声道。
“哈……什么鬼？”崔英洙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姜振浩没有理会他，而是再次对朴宥民说道：“回座位去。”
“我……我没事的，振浩。”朴宥民慌忙摇头。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你这个混蛋！”崔英洙怒吼着，挥手朝姜振浩的下巴扇去。
啪！
他的手在半空中被姜振浩抓住，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
“啊？”崔英洙目瞪口呆。
“喂。”姜振浩挑起眉，冷冷地瞪着崔英洙。“想今天死吗？”
这句话听起来并不特别。毕竟，他不过是个高中生，说脏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崔英洙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他的脊背仿佛浸入了冷库，他盯着姜振浩的眼睛时，似乎被死神凝视了一样。
“这他妈的什么鬼？！”
崔英洙开始慌了。他内心深处有一个警钟在急促地鸣响，警告他不要再激怒眼前的这个人。然而，作为学校里“老大”的他，即便想退缩也不可能。
“你这个混蛋！”崔英洙怒吼一声，抬脚踢向姜振浩。
但他做出了最糟糕的选择。
姜振浩轻松躲开了那一脚，随后准确地用膝盖撞向崔英洙的腹部。
“咳？！”崔英洙捂着肚子，喉咙一阵抽搐，空气被瞬间挤出肺部。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软倒在地。他的嘴唇似乎在摔倒时破了，血慢慢渗入了地板上的污水中。
“英洙？！”
“你干了什么？！混蛋！”崔英洙的两个跟班慌忙将他扶了起来。他的衣服沾满了脏水，血从嘴角不断滴落。
其中一个跟班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会后悔的……”
“谁让你们走了？”姜振浩平静地说。
两个跟班吓得一哆嗦。“不，不是……我们只是……”
“把地板打扫干净。”姜振浩指着地面。“是你们弄脏的，就得你们清理。”
“……知道了。”两人低头应道。
尽管姜振浩知道，自己接下来很可能会面对一系列麻烦，但他没有任何后悔。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为泼出去的水哭泣。
他唯一感到担忧的是，在刚才的冲突中，他几乎无法抑制住那种强烈的杀意。他隐约察觉到，“天玄魔皇”似乎还沉睡在他心中，渴望鲜血。
姜振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失控，甚至差点让杀意完全占据理智。如果刚才真的一肘砸下去，崔英洙可能会当场丧命。
“这不是个好兆头。”他低声自语。尽管他的身体已经回归普通人的状态，但过去的记忆、习惯以及那份嗜血的本能似乎仍潜藏在他的内心深处。眼下这个平静的生活，是否能真正容纳他这个曾经的“天玄魔皇”？他已经回归普通人的身份，但内心的魔性却未曾完全消散。
指导室，稍后
“姜振浩，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教导主任孔益贤（外号“血拖把”）愤怒地拍着桌子，瞪着眼前的少年。
“知道。”姜振浩冷冷答道。
“你还知道？！打了崔英洙那小子，你还想在这学校混下去？！”
“我只是制止了一场欺凌。”
“胡说八道！”孔益贤咆哮着，“班上的同学都证实，是你无缘无故揍了英洙！你以为你说什么就能洗清你的罪名？！”
姜振浩眉头微皱，语气依旧平静：“如果事实确实如他们所说，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我不会承认一场虚假的指控。”
“你这小子！”孔益贤气得直跳脚，猛地一拍桌子，“马上跪下！这种不服管教的学生，非得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我不会跪。”姜振浩直视着他，声音冷静得让人发怵。
“你说什么？！”孔益贤气急败坏，“你竟敢顶撞我？！你以为自己是谁？！”
“主任。”门突然被推开，班主任金成柱走了进来，“出了什么事？”
孔益贤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子，在教室里殴打了崔英洙！你说这种学生还能留在学校吗？”
金成柱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姜振浩。“振浩，这是真的吗？”
姜振浩坦然点头。“是的。”
“为什么？”
“因为他在欺负朴宥民，我只是制止了他。”
金成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说道：“如果是这样，崔英洙也该接受惩罚。”
“什么？”孔益贤大声叫了起来，“你在说什么？他可是校董会长的孙子！”
“无论他是谁，学校的规章制度面前都该一视同仁。”金成柱语气坚定，“主任，处理这种事，应该先让我这个班主任介入吧？”
“可这是校长亲自交代的事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即使如此，我也得保证公平公正。”金成柱面不改色。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校长和校董会长一同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校董会长一进门，就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
“会长！”孔益贤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这小子，今天把您的孙子英洙给打伤了，现在还死不认错！”
“哦？”校董会长看向姜振浩，“你打了英洙？”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他欺凌同学，我只是制止他。”
校董会长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么英洙确实该被惩罚。”
“什、什么？！”孔益贤大惊失色，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会长！他这是——”
“闭嘴。”校董会长的声音冰冷，“如果我孙子真的犯了错，他也应该为此负责。这是我作为教育者的底线，也是我们东明财团的原则。”
不久后，姜振浩的父母也赶到了学校。
“我是姜振浩的父亲，姜佑焕。”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步伐稳重而从容。
校董会长笑着伸出了手。“姜先生，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