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有利可图吗？我一无所有
一早，我就迫不及待去上学。
匆匆吃完了肉包子喝完豆浆，将包装纸一扔便开始向学校快走去。
很难想象有一天我会这么主动积极去上学。恐怕以前的我更是不能理解。
那时候的我觉得学校是炼狱。每个人轻蔑傲慢的态度，不公的审判和一遍一遍视为“人生全部”的考试，压抑的几乎喘不上气。虽然即使回家，我也只不过是如即将淹死之人一样，将脸浮出水面尽量地大口呼吸，得以获得喘息的时间。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从水中脱身——从来没有。
天昏地暗是我的宿命吧。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有自信。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好想做的事，有能力反驳我不赞成的观点，甚至有能力帮助我想帮助的人。
迎着清晨落满街道的阳光，我久违的充满朝气疾奔而去。
我到时早读铃刚刚打响。
“hi同桌。今天发型不错。”
楚卿声早已坐在窗边，见我一来便微笑着朝我打招呼。
“我的审美，还用你说？”
我放下书包坐下来，将包里做完的作业交给小组长。
“嗯～难得看见你的发圈。”楚卿声将身向后仰，翘起椅子观察我的头发。
确实，以前我对形象从不在意。被霸凌者打骂后头发总是乱糟糟的一坨，我通常只是重新拆开再简单扎个低马尾就好。况且我不爱梳头，认为这是浪费时间。长期如此我的头发就毛躁的“不可理喻”了。炸开的毛毛往往将发圈都给掩埋住。
今天，为了给自己提高精神动力我特地扎了高马尾。
嚯，第一次发现高马尾清清爽爽的这么舒服。
“以后就不难得了。”
我看一眼课程表。
“什么？！！”
“咋了？”楚卿声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其他同学听到我的惊呼也都转过脑袋盯着我。
“一早上全是理科？？！！！”
my heart break break break……
糟糕透顶的消息。
“吓我一跳大姐。”楚卿声一副无语的表情，“大惊小怪的。你怎么看上去比我更像第一天来上课……”他突然止住嘴巴。
“今天周四啊傻蛋。”安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oi！”我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如幽灵般的安聪吓了一跳。情急下条件反射似的瞬间站了起来。
谁知安聪的头正探在我的上方。没来得及躲避就被我狠狠喂了一记“铁头功”。
“啊……”他大叫。随即紧紧捂住嘴巴。
“你没事吧？”说实话，这次我还真有点小小的歉意，虽然不多。
“*嗯^#%%**哼*#^……”
额……
虽然听不懂，但由他痛苦的表情来看，大概骂的很脏。
楚卿声在一边快笑成皮皮虾了。
“安聪你……哈哈哈哈哈，我真是没想到……”
安聪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不久，物理老师便提着时尚包包，踩着粗跟高跟鞋，如t台模特般优雅走来。一头短发加简约大气的穿搭，更显得她有干练的女强人气质了。
她讲课也像她的性格一样，快，速，效。在她的课上，捡只笔的功夫就可能错过一整块知识点。所以她的课最需要全力集中注意力去听。
如果有人讲话或影响到她教学，那后果可是无法可想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厉害，一上她的课便都不敢开小差了。正因此她总是讲的畅通无阻，一节课的内容也就越发多了。
调动全部脑细胞，很快一节课的时间就过去了。
脑细胞还没缓回来，就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李老师决定布置两课练习册，一课四面也就是八面练习册。再加上一张六面卷子，更是王炸！这还仅仅只是物理作业！
班级同学在一瞬间炸开了锅。
“始作俑者”李老师充耳不闻，依旧迈着她优雅的步伐走出教室。
接下来的课更是一科一记暴击。
午饭前，右侧作业栏上已经密密麻麻排了一整面。
？这是人能干完的？这玩意比我语文解答题都长。
理出的作业本在我桌上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堆。我苦笑。
重生后什么都不怕，却还是被作业你拿捏的死死的。呵，我的作总，就算跨越时空也逃脱不了你的掌心吗？
午餐时间了，我依旧等人群全部轰一下走光后才慢慢准备下楼。
“许若夕！”
我转头。
洛淡越正从后面追来，“我们一起吃饭吧！”
“你刚刚没冲下去吗？”我很诧异。
“没有啦……”她非常熟似的牵起我的手，“等你呢，走吧。一起去吃饭。还能吃到八种菜呢……”
但其实学校这种菜，吃几种都是一样的。。。
“行。”我微微挣脱，可手还是被死死按在她身上。
从排队到打饭，从打汤到吃饭，再从回教室到到教室，洛淡越的嘴几乎没有停过。她讲着她怎样交上第一个朋友，在那之前她曾被所有人唾弃。她讲她怎么看待那些人，讲她对于社交的看法……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一连串的分享，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只答了几句绝对不会错的话：“确实。”“有道理。”“没毛病”。“说的没错。”
得亏洛淡越似乎不在意这种回答，也没觉得这是敷衍。不然又要传出我脾气差的传闻了。
不过——老娘现在对这些传闻可无所谓。我爽了就行。
“许若夕。”朱雨音带着她俩小跟班“雄赳赳气昂昂”走来。
“给我把我的作业写了。”
朱雨音一摊手，马夏冰赶紧把她的作业递到她手上。
朱雨音似乎没想到作业这么重，甚至没想用多少力来支持作业。等她意识到时已经晚了。作业本从她手上全掉下来，夹在里面的试卷一张一张到处飞。
朱雨音或许觉得没装成很没面子吧，一下就恼羞成怒了。她气愤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本书，拍了拍马夏冰。
“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么重？”
“我说过……”
马夏冰极小声的反驳。
“没有！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对不起雨音……”
朱雨音看找回了自己面子，很轻松就放过了马夏冰。
“你，捡起来。然后给我写。”朱雨音指着我。
嘿！还拽起来了。看来昨天没杀够你威风，今天老娘不得治治你的毛病。
我正准备撸起袖子开干。洛淡越便向前迈进一步，站在我身前，“朱雨音你不要太过分。”
朱雨音明显愣了一下，我也是。
半晌，她的声音才响起。
“你抽什么风？她是谁我是谁？你站哪边好好想清楚。”很快她就恢复了以往蔑视所有人的眼神。
“我说过了。你做的太过分了朱雨音。”
“洛淡越你哪来的资格说我？信不信只要我想，你的学习委员、优秀学生就会打水漂。”
“我……”洛淡越的气势显而易见的小了下去。
洛淡越一直以这些为一切。看来朱雨音是完全掌握了这一点才会对洛淡越有恃无恐。见洛淡越的气焰消下去，朱雨音很是满意，她继续发动攻击。
“你最好想清楚，优秀学生对你有多重要。如果你跟我对着干，所有名额里都不会有你。我会让你失去所有机会……想想吧，这些机会哪一个不比这个垃圾重要。”朱雨音指了指我。
？！说我是垃圾？！
想来洛淡越也是被唬住了，大概马上就会退缩。还得是我自己动手啊。
刚要开口，洛淡越却抢先了一步。
“是……我承认没有你的帮助我会处处碰壁。但这不是你为非作歹的理由。”洛淡越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以前，我因讨好你就能得到利益而选择漠视你的行为。可是……这是正确的吗？许若夕被你欺负了这么久，她是在为我的行为买单……”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让善良躲在利益的身后了。许若夕是个很好的朋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维护她。是维护她，更是维护过去的我自己……”
我天，不愧是班花首选洛淡越。这样说话的气场完全不输于上台演讲的大人物。她的话很能调动人心，处于正义一方的她更是犹如心软的神般。
这些话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小说女主能说出来的。
边上的同学窃窃私语，不少人用赞赏的目光投向洛淡越，一些人开始审视起朱雨音。
“对啊……她胡作非为了这么久了……”
“之前也是，带着我们孤立谁谁谁……”
“我们真的成为校园霸凌者的帮凶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洛淡越！”朱雨音肉眼可见的慌了，“我跟你说，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势不两立。你就看着吧，看着你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后悔一整个初中！”
说完便命令马夏冰把作业都捡起来。
“秋蓉。你在开心什么？”朱雨音恶狠狠推开人群角落里女孩。
“我没有……”
“不欺负我开始欺负别人了对吗？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你，好好看清你自己，一天天的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了还拽上天去。”终于骂出来了，舒畅。
朱雨音几乎要气炸了，可这么多人都对她颇有异议了，她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现在倒组织不出语言来还击了。只得愤愤离开现场。
那个女孩……叫秋蓉？好像是昨天烧烤摊上的女孩。怪不得我总觉得熟悉呢。
放学，洛淡越来到我位置上。（其实她今天整天都一下课就跑到我位置上来）
“你跟她交上朋友了？”楚卿声理着书包，眼神复杂。可在众多情绪里，厌恶表现的最为明显。
“朋友……”我小声回答，“不知道算不算……”
“你最好……”楚卿声欲言又止。“行吧，你跟她做朋友我没意见。我不喜欢她反正，以后别让她来这儿。”他背起包走了。
他们俩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若夕，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洛淡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随便。”
突然，洛淡越倾下身子。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她顿了一下，“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随便。奇怪是奇怪，但是这无关紧要。”
“你不需要我解释吗？”洛淡越好像很惊奇。
“为什么要呢？你有利可图吗？无所谓，我一无所有。”我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她笑了，半脸映射着窗外的光。
过去没经历这程啊……但或许这次经历一下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