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完全陌生的现实
回家途中，栖川熏整个人都是一副兴致低沉的姿态。
栗山前辈说出了印象中令人感到熟悉的话。或许当时下定决心开口的前辈在那一瞬意识到自己的话会为他人造成困扰，所以才会采用借口掩盖。
以上帝视角重新审视这一切，这是十分低劣的借口。
但是，如果以路人视角看待这一切——
之前前辈说过的那些话完美符合她喜欢捉弄他人的性格，理由也相对完善。
在演技方面优异的栗山前辈，根本令人无从怀疑——这是栗山在熏心中的固有印象。
乘坐巴士返回居住的公寓楼，距离公寓楼还有大概一百米的时候，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脸向上望去。
盘旋在半空中的物体——
毫无疑问。
是‘鸣’。
“那个......可以下来了。”
熏心中清楚鸟类无法听懂人类的语言。
但是，心中的预感还是促使他看向天空。
在下一刻，他听到了挥动翅膀发出的声音。
缓慢站立在肩膀位置的‘鸣’对于降落似乎已经彻底熟练。
“啊，你应该饿坏了吧？”
熏从未有过饲养宠物的经验，不过好在‘鸣’并不需要他花费太多精力或者时间进行照看。
‘鸣’挥动了一下翅膀，羽毛在熏的脸上划过。
发痒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对着脸颊挠动起来，随后又开始用鸟类特有的僵硬喙部攻击他的头发。
“不要捉弄我了啦，抱歉，身为主人这么长时间没有给你喂养是我的失职。”
似乎感应到了他道歉的决心，‘鸣’收回翅膀，保持一副安静的姿态，像雕像一样伫立在肩膀上。
来到公寓楼下方，熏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用尽最后的力气来到二楼，他抬起脸颊，瞳孔像是注意到了某些特别的物体，发生了细微的收缩。
不远处的位置，脸颊埋进膝盖，身体保持弓形，夺目金发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少女，此时正蹲坐在长廊上。
熏用力眨动了一下双眼，眼前的画面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是绫濑同学。
“那个，绫濑同学。”
这是之前没有发生过的现实。
完全陌生的现实。
听到声音，抱住膝盖的金发少女缓慢地将脸颊抬起。
因为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听到对方发出的声音，不过根据嘴唇张开的动作，熏还是分辨出了对方的话语。
“栖川......同学。”
眼眶变得泛红起来的绫濑，此时就像是走丢的小猫一样感到无助。
在看到主人前来寻找的那一刻，心中的委屈顿时不受控制地宣泄了出来。
“我......我一直在等栖川同学，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绫濑同学......抱歉！我......不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
绫濑同学难道一直在这里等候吗？
下班的时间是在七点，在跟栗山前辈结束闲逛并且回到家后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
如果绫濑同学在七点的时候就开始等候，那么等待的时间，大概在四个小时左右。
擦拭了一下双眼，或许是长时间保持下蹲姿势的原因，突然站起身的绫濑因为重心不稳差一点摔倒在了地上。
“啊，小心。”
熏及时搀扶住了对方身体。
余光在此时注意到了，放置在绫濑身旁位置的便当盒。
“绫濑同学......为什么你在这里。”
熏的语气跟质问无关，完全就是出于本能的关心。
被那双茶色的瞳孔注视着，绫濑垂下脸颊，位于脖颈位置的绯红开始朝着耳后根蔓延。
“我......我给栖川同学准备了便当，因为想给你惊喜，所以就没有事先进行说明，没想到你现在才回来，我......我在外面等了五个小时......”
这一瞬间，熏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回应。
心中出现无数复杂的思绪。
到最后......做出的回应动作只是握持住对方肩膀，视线也随之停留在脚下的地板上。
“抱歉，让绫濑同学等候了这么久。”
“没问题啦，倒是栖川同学你，这么晚才回来，在跟别的女生约会吗？”
......被察觉到了啊。
熏并不打算在这些方面做出隐瞒。
毕竟‘game’中提到过的规则，其中一条就提到过‘必要之时请务必说真话’。
在熏看来，眼下便是‘必要之时’。
所以——
熏选择直面绫濑停留在身上的目光。
“是，对方是工作上的前辈，下班后一起看了电影，所以耽误了很多时间。”
略微透露出惊讶表情的绫濑，做出的回应是——
“哦——能让栖川同学主动接近的女生，一定很优秀吧？真是让人羡慕，可以一起度过双人时光。”
意识到对方对此或许产生了误会，熏急忙做出纠正。
“不......我跟对方的关系并不是那样啦，最多也只是属于死党这一类的关系......总之跟交往无关。”
“欸——但是我记得我明明没有提到过交往什么的吧？”
熏抽动了一下脸颊，像是延迟般的从嘴里发出‘欸’的拉长音。
看到熏做出的反应，绫濑脸上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回应的语气也跟栗山前辈在某些方面神似。
“抱歉抱歉，我在开玩笑啦，嗯——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应该没有钥匙吧？”
“哦，这个倒是无所谓，可以找这间公寓的主人，另外，我要回避一下那家伙，之前就因为钥匙丢失被那家伙修理过，麻烦绫濑同学跟我一起去吧，有你出面的话会好一些。”
说出这句话的熏指向走廊尽头的位置。
绫濑则是轻点下颚作为回应。
两人来到门前，在门被敲响的数秒后，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里面响起。
之后......
将门打开的人，是留有白色长发，身上穿着露肩短袖以及宽松短裤，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外表格外娇小的少女。
比绫濑要矮上一头的身高。
大概在145公分左右。
很快，露出不悦表情的少女用野兽一样的凶狠目光看向出现在眼前的两人。
脸上也在下一刻露出微笑。
“喂，如果找不出打扰我的理由，我会把躲在女生后面的那个家伙切成碎块丢进榨汁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