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黛玉初到荣国府

贾雨村在舱房中沉思片刻，眼神逐渐变得阴鸷，心中暗忖：“哼，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来教训于我。待我得势，岂容你贾家这般拿捏。”

船行数月，由秋转冬，宝玉站在甲板上，远远望去，神京码头上，贾府派来接应的婆子小厮早已候着了，宝玉看到码头上熟悉的身影，心中稍安，转身回舱房告知黛玉等人。黛玉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即将到达新“家”的不安，也有对未知生活的迷茫。

贾琏指挥着下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船。贾雨村整了整衣衫，眼中的阴鸷被掩饰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看似和善的微笑。

船靠岸后，婆子小厮们忙不迭地迎上来。为首的婆子满脸堆笑：“宝二爷、琏二爷、林姑娘，可把你们盼回来了，老太太念叨好久了呢！”宝玉微微点头，带着黛玉下了船。黛玉紧握着帕子，寒风凛冽，吹得她身形更显单薄。

贾雨村跟在后面，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暗暗打量着这些贾府之人，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贾家的关系。

众人分乘马车回府，黛玉与宝玉同车，车内的炭火让寒冷稍减。黛玉望着窗外热闹的街景，一言不发，宝玉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传递温暖。

另一边，贾琏与贾雨村同车，贾雨村看似不经意地询问着贾府的近况，贾琏如实相告，却不知贾雨村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算计。

很快贾府就到了，只见中门未开，牌匾上书“敕造荣国府”。贾琏的马车继续向前，黛玉的马车紧随其后，往角门处行去，角门处，早有几个小厮候着，见马车前来，忙不迭地打开门。马车缓缓驶入，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辘辘声响。

马车行至一处停下，贾雨村下了车，整了整衣冠。

早有贾府管家模样的人前来迎接，贾雨村恭敬地递上名帖，表明来意。管家引着他往偏厅走去，一路穿过回廊庭院，只见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贾家的富贵气象。

贾雨村心中虽有波澜，但面上仍保持着谦逊之态。来到偏厅，稍作等候后，有贾家的主子派来的人前来询问详情，贾雨村便将自己的遭遇和林如海的托付一一道来，言辞恳切，只盼能得贾家相助，重寻仕途之路。

另一边，贾琏与宝玉同行，黛玉换乘一顶小轿，由几个粗使婆子抬着像荣禧堂行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一路的见闻。贾琏笑着打趣宝玉：“宝兄弟，你这一遭出去，可见了不少新鲜事儿，回来可得好好同姐妹们讲讲。”宝玉笑着点头，目光却时不时看向黛玉那顶小轿。

黛玉换乘一顶小轿，由几个粗使婆子抬着向荣禧堂行去。从角门入内，先是一条蜿蜒的石子小路，路旁的翠竹在寒风中瑟瑟作响，竹叶上还残留着些许昨夜的霜花，在冬日暖阳下闪着晶莹的光。再往前走，可见形态各异的太湖石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有的似蹲伏的瑞兽，有的像展翅的仙禽，石间偶有几株耐寒的红梅探出头来，点点红梅与青灰色的石头相互映衬，宛如一幅天然的画卷。

抬轿的婆子脚步稳当，小轿缓缓前行。路边有抄手游廊，廊柱上的朱漆在岁月中略显斑驳，但仍不失庄重。廊下挂着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行至一处月洞门，门两侧摆放着两盆造型奇特的青松，松针如翠玉般鲜亮，似在诉说着贾家的常青不衰。过了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荣禧堂就在前方，那巍峨的建筑在阳光映照下越发显得气势恢宏，堂前的台阶上，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坐着。

婆子们抬着小轿来到荣禧堂前，轻轻放下轿子。黛玉缓缓下轿，抬眸望向荣禧堂那气势不凡的匾额，心中五味杂陈。堂前的丫鬟们见黛玉来了，忙上前迎接，屈膝行礼。

黛玉微微点头，随着丫鬟们步入堂中。堂内烛火通明，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地上铺着华丽的地毯，桌椅皆是精雕细琢，陈列的古玩珍宝琳琅满目，每一处都彰显着贾家的尊贵。

贾母坐在主位上，见黛玉进来，眼中满是慈爱，招手让黛玉到身边来。黛玉莲步轻移，走到贾母跟前，屈膝行礼，轻声问候。贾母拉着黛玉的手，细细打量，一把搂过心疼道：“我的心肝儿，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你这模样儿，竟和你母亲当年一般无二。可怜见的，这么小就没了娘，往后就把这儿当作自己家。”说着，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花。

黛玉听闻，眼中也泛起泪花，强忍着哽咽道：“外祖母，能见到您，我便安心了。”贾母忙命人拿来锦凳，让黛玉坐在自己身旁，又吩咐丫鬟：“去把我那新得的蜜饯拿来，还有给林姑娘准备的屋子可收拾好了？要暖和舒适些。”

丫鬟们领命而去，贾母则拉着黛玉的手不放，指着在座的众人一一介绍：“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日后有什么事，都可与她们说。”黛玉一一恭敬行礼，众人也都笑着回应，眼中满是怜惜。

贾母又看向宝玉，说道：“宝玉，日后可要与你林妹妹好好相处，不许欺负她。”宝玉笑着应道：“老祖宗放心，我定会护着林妹妹。”说着，走到黛玉跟前，仔细瞧着她，笑道：“林妹妹，我原想着你一路上必是劳累，如今见你，精神倒还好。”黛玉微微垂首，轻嗔道：“宝哥哥，我虽有些乏累，却也不碍事。”贾母又道：“鸳鸯，去叫姑娘们也过来认一认人，告诉她们今天不用去读书，”鸳鸯领命而去，不多时，探春、迎春、惜春等姑娘们便来了。探春活泼，当先笑道：“老祖宗，我们来了，可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贾母笑道：“来见见你们林姐姐，日后可要一处玩儿呢。”众姐妹与黛玉见礼，互相打量。

此时，贾雨村在偏厅与贾政交谈甚欢。贾政对贾雨村的才学颇为赏识，又念及林如海的托付，便有了相助之意。贾雨村察言观色，言辞愈发恭顺谦逊，心中暗喜，觉得自己仕途有望。

荣禧堂内，众人正说着话，王熙凤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身着华丽服饰，珠翠环绕，未语先笑：“老祖宗，我来迟了，可没错过什么要紧事吧？”贾母笑道：“你这泼猴儿，就属你最忙。快来见过你林妹妹。”王熙凤拉着黛玉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赞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贾母笑着对黛玉说道：“你不认识她，她是我们这有名的破落户，人称凤辣子，也就是你琏二哥的媳妇，你唤她凤姐姐，或者琏嫂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