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营救(加更)
于是乎,陈飞领着几人就来到了内监。在刑部内监,气氛幽冷而静谧。
在那走廊连通的便是内监。而内监的装修风格和走廊则截然不同。
内监的地面,由墨色石板严丝合缝地铺就,天花板亦是如夜般漆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
两侧,一间间囚室排列有序,那囚门不是平常的铁质牢门,而是一块水幕,幽蓝的光芒从其上氤氲而出,将整个内监照得如梦如幻,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这水幕从外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从里面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而在每一个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设施十分简陋。
陈飞一行人就在两块蓝色水幕之间的廊道上巡查着。
水幕之外,陈飞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一个个囚室。
只见有的犯人蜷缩于床榻之上,仿若对外界之事毫无察觉;有的则直挺挺地坐着,眉头紧锁;更有甚者,双腿盘坐,双手于胸前环抱,尝试修炼。
可惜在内监中,由于那水幕的影响,并不能修炼。
陈飞一行人沿着水幕间的廊道徐徐前行,衣袂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拂动。行至深处,众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止住,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一间囚室。
只见那房间内枯坐着一名断臂老者,他身上的的衣服破烂不堪,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愈发黯淡。
此刻他正眯着眼靠在墙上,乱发如杂草般肆意地散落在额头前,将他的面容遮去大半,只隐隐约约露出轮廓,使人看不清真容。
对于陈飞一行人的到来他丝毫未知。
陈飞见状微微颔首,食指在镜面之上轻轻比划,欲要记录:“寅时,经过巡逻……”他还未写完就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
“陈飞。”
陈飞猛地一震,下意识地回首望去,只见刘天运面色冷峻,双眸之中寒意森然。
“刘天运,你怎么回事儿?”陈飞眉头紧皱。他目光迅速扫向身旁几人,却见他们眼神溃散,仿若失了灵魂一般,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毫无生气。
陈飞心中涌起一阵慌乱,不及多想,身形陡然一转,欲要出手擒住刘天运。然而,他的手掌尚未触及对方衣角。
刘天运的嘴角却忽然泛起一抹诡异的浅笑,霎那间,他便再也看不什么了,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砰砰。”他只听到了手中镜子掉落的声音,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刘天运看着目光溃散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他迈着大步走向那水幕囚室,眼神之中透着急切与兴奋。
他伸出右手,从上往下从水幕上划过,那水幕就如同薄纸一样被轻轻撕开一道口子。
“喂,快出来。来救你了。”刘天运压低声音,语气中却难掩焦急。
那老者听到呼唤,微微抬起头,浑浊的眼眸淡淡地瞥了刘天运一眼,随即又缓缓低下头去。
刘天运见老者这般反应,眉头不禁皱成一团,声音中带了几分恼怒:“喂,你快出来啊,上面派我来救你了。”
老者依旧仿若未闻,纹丝不动。刘天运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猛地回头,却见身后不知何时悄然多了两个人。
那两人负手而立,静静地凝视着他,目光之中透着审视与威严,就像在看一场无趣的闹剧。
他在刑部任职了这么多年,怎能不知那右边身着紫色官袍,绣着精美云纹的中年人的中年人正是刑部尚书——罗修文。
而他在河国待了这么多年,怎能不知而那左边的中年男子正是河国一品李凌岳啊。
刘天运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脚步踉跄地向后连退数步,嘴唇哆哆嗦嗦,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岳……岳将,尚书大人。”
李凌岳仿若未闻刘天运的呼喊,只是微微偏头,看向罗修文,眼中带着笑意:“我说什么来着,他们闻着味儿就来了。”
罗修文面容沉静,微微点头:“四品天宫境的高手,就是放在那儿,也不能忽视,他们肯定会尝试救一下的。”
只见李凌岳右手微微抬起,那刘天运便凌空飞起,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刘天运的身体缓缓从那撕开的水幕裂缝中飘出,而后如断了线的木偶般径直飞向旁边的一间囚室。
彭!一声,刘天运应声落地。
李凌岳和罗修文缓缓走向那老者,而那老者依旧低着头,仿若外界的一切喧嚣都无法惊扰他分毫,对两人的靠近毫不在意。
“你看你看,连你的同伴都舍命来救你了。”李凌岳温声说道。
但那老者却对李凌岳的话语置若罔闻。
“没关系,来一个抓一个,你出不去的。因为这里是河都。”李凌月说完便将五指扣于那老者的头上,而那老者也不挣扎。
忽然李凌岳猛的一用力,他的五指上浮现出淡淡的灵力。
“啊。”那老者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三分钟,李凌岳这才松开手。而在他松手的一瞬间,老者也向侧边倒了下去,晕死过去。
罗修文看向李凌岳,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李凌岳缓缓摇头,“搜不到,做的很干净,往他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
罗修文点点头,二人转身便离开了房间,而那水幕也在二人离开后又重新愈合。
随后整个廊道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那幽蓝的水幕依旧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次日,河国大殿。
文武百官站满大殿,往日本该喧闹的大殿,此刻却显得寂静无比。
众人脸色十分凝重,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打破这宁静。
而在那最高处,用金丝楠木建造的龙椅之上却坐着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
不对,应该是侧躺着。只见他一只腿搭在那轮椅上,一只腿垂于地面。
他头戴通天冠,身穿玄衣纁裳。其上衣,用金丝线绣满了九条金龙,腰束金玉带,玉佩叮咚作响,显得极为奢华。
这自然是河帝。
不过此时他的形象和他的着装却有些不太符合,他左手拿着一个点心,只见他左手轻轻捏着一块精致的点心,送至嘴边,轻轻咬下一口,碎屑纷纷落下。右手拿着一串葡萄。
头仰起来,将右手那串葡萄提起,“蹭”其中一颗葡萄像是被利刃砍断一般,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精准无误的掉在河帝的嘴中。
随后他慢慢咀嚼着,显得极为享受。他这才看向满朝的文武百官。
“对于河国被刺客渗透这一件事情,你们怎么看啊?”他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大殿内无一人说话。
河帝很是不悦,他扫了扫大殿里的文武百官,不满的说道:“今日计相怎么又没来啊?”
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老人冲着河帝尊敬的一拜。
“启禀陛下,计相今日身体抱恙,恐不能上朝。他交代给老臣,如若陛下问起刺客的事情可将此事交给二品衙役楚风。”
河帝微微眯眼,看了那老者一眼,认出他是相国府之人。
河帝微微点头,看向大殿内的其他人:“你们怎么看啊。”
半晌,才有一人走了出来。
“启禀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昨夜那贼人的同伙尝试在刑部牢房中解救刺客,当场被岳将和尚书大人捕捉。贼人已渗透刑部,恐怕只青衙查案,有些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