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外秘辛

救护车伴随着鸣笛声渐行渐远，小梓却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金城悠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金城摸了摸自己的脸。

“悠介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大叔就是故事里樱子小姐的哥哥小林雅人先生的？”小梓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金城悠介被看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想想啊，除了那一晚的当事人，还有谁会将当晚的细节记得如此详细？还有谁会对一起十年前的凶案耿耿于怀？还有谁会在冬天寒冷的傍晚衣衫不整地守在这栋空置的宅邸门前？更何况他言语中对樱子小姐充满了疼惜和同情，所以我就猜到是他了。”

“不对，你说的这些条件，那个后来娶了樱子小姐的井上医生也满足啊，而且故事里他在樱子小姐死后也是蹉跎一生，和那个大叔的形象很吻合不是吗？”小梓提出质疑。

“好啦，其实我是通过这位大叔的症状确定的，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倒在地上，浑身无力，四肢下垂，我摸了摸他的手臂没有肌张力，还伴有肢端的抽搐，这是十分典型的失张力型癫痫发作。”

金城看了看小梓的脸：“还记得他的故事中最开始提到小林雅人的描述吗？”

“樱子小姐时常接济自己患有癫痫的哥哥小林雅人！！”小梓大声重复着中年男子刚才的描述，她也明白金城悠介是如何确定对方身份的了。

“那位大叔不会有事吧。”小梓又担忧地问道。

金城悠介摇了摇头:“他的身体状态很糟，刚才能给我们讲完十年前的事件，是因为出现了肾上腺素释放症状，也就是俗称的回光返照。我已经通过对话尽量延长他的求生意志了，不然他可能撑不到救护车来。”

金城看向救护车开走的方向：“接下来，就得看医院急救人员的了。”

然而他们没有等来奇迹，不久之后他们被通知，小林雅人在到达医院后不久就不治身亡了。

第二天，同为搜查一课所属的强行犯搜查二系的警员同事们前来，带金城悠介去二系办公室采取口供。

金城很配合地将自己昨天和小林雅人的对谈内容以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对方。

“这些就是你昨天和小林雅人谈话的全部内容了对吗？他在谈话前后还有其他不同寻常的表现吗？”谈话的最后，二系的警员问道。

“应该就是这些了。怎么？小林雅人先生的死亡还有其他因素吗？”金城回答后掩饰不住好奇。

“不，我们只是例行问话罢了。”对面的警员客气地笑道。

“小林雅人常年居无定所，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医院方面已经判断他是因为疾病死亡的。”

说罢，警员示意金城悠介可以离开了。金城起身，在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

“那么，小林雅人提到的10年前的案件。当年最终到底是如何定案的呢？”

警员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金城会问到关于10年前旧案的问题。他略微思索了一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起案件应该不是我们二系负责的。”

紧接着，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犹豫。就在金城准备继续发问时，他再次开口了：“毕竟是过去的案子了，金城警官我劝你也不要太过纠结了。”

金城悠介谢过对方，转身离开了。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在霓虹警界中，过问别人的案件，尤其是已经定案的旧案，是非常冒犯甚至充满攻击性的行为。

更何况这起案件都已经过去10年了，当时负责的警官肯定是警界的前辈，甚至有可能已经晋升成为警视厅的高层。去触他们的霉头，那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将同样被叫来做笔录的小梓送回了住处，小林雅人不甘的脸庞还是在金城悠介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感觉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于是他回到了鉴识科的办公室，敲响了宇都宫警部的房门。

“请进，哦，是金城啊。听说早上二系那些家伙把你叫过去了，有什么事吗？”宇都宫随意地问道。

金城于是将昨天遇到小林雅人的经过以及早上录笔录的过程汇报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宇都宫缓缓抬起头来。“小林雅人…”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是那起案子啊…”

金城立刻借机问道：“宇都宫警部您也知道这起案件吗？当时是谁负责侦办的呢？”

宇都宫感叹道：“何止知道，我还参与过现场的勘察呢。当时是三系在负责这个案子…”

忽然，他感觉到了不对：“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想插手调查这个案件吧？”

看到金城沉默不语的样子，宇都宫警部面色变得无比严肃：

“金城悠介，牢记你只是个鉴识科的警员！”

似乎感觉自己语气有点过于严厉行，他又换上了苦口婆心的语气：

“金城啊，你好歹也是警察学校出来的，当时你们的教官没有教你们警视厅的规矩吗？”

金城低头，记忆里教官的确说过在警视厅必须要遵守的一条原则。

“let sleeping dogs lie”

面前的宇都宫警部说出了一句略带霓虹腔的英语，和金城悠介记忆里教官警告他们的画面融为了一体。

这句英语谚语的意思是“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别揭开旧的伤疤。”

因为涵义非常贴切，这句话被霓虹警界传为格言，警告像金城这样的新人不要总想着去翻旧案。

见金城似乎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宇都宫警部小声地补充道：

“而且，你不是想知道当年侦办的警官是谁吗，我告诉你，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就是咱们搜查一课现任管理官松本清长警视！”

满意地看着金城悠介惊讶的神情，宇都宫昴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

“所以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明白了吗，金城？”

金城悠介点头应是，离开了宇都宫昴的办公室。

当天晚上，波洛咖啡厅。

“所以悠介你准备怎么办呢？”小梓端来了一杯热巧克力，关切地问。

“总之，宇都宫警部这边是不可能支持我调查了”金城悠介浅啜了一口温暖的热饮。

“难道说你要放弃了吗？可是雅人先生和樱子小姐真的很可怜诶…”毕竟是女生，小梓难免对这两个命运悲惨的兄妹心生恻隐。

“放弃当然是不可能的！”

两世为人的金城在警察学校可不仅仅学了和光同尘的处世之道。

反而，经过那几年的磨砺，他心中对真相和正义的追求更加坚定了。

“虽然系长不愿意帮忙，但是他还是透露了当年这个案子是归属三系的。”

说到这里金城露出了一个看起来略微邪恶的微笑，只见他拿出行动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高木警官吗。有点事情需要你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