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心思
唤魂咒！
特殊声音为引，是指王五爷敲响的梆子声。
诵唱法咒不过十来句，古怪腔调用腹腔发音也不难模仿。
殷石一边听着梆子声，模仿古怪腔调小声诵唱，一遍，两遍，第三遍神通就传来提示。
【唤魂咒（伪）——已入门。】
法门极为难得，殷石看过张疤脸练武，或者说活动身体。
但张疤脸的武功连（伪）法门都算不上，大衍金光神通没半点反应。
唤魂咒作用有限，毕竟没有武道修为的普通人，遇到邪祟一般都是直接死，侥幸意识陷入昏迷，也没有人帮忙敲梆子，诵法咒。
殷石依旧不打算放弃，好歹是学会的第一道法门，而且在这朝不保夕的洞子山，每一分力量都不容错过。
”只能寄希望于衍法，凑齐‘理、法、证’三元素，通过衍法让法门变得有用一点。”
“…………”
采法！
衍法！！
殷石作为神通主，清楚‘大衍金光’所有效果，如同蜘蛛天生会吐丝织网。
提示面板按殷石心意呈现，‘理、法、证’就是字面意思，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东西。
【理，指构成法门的基础原理。】
【蒸汽机为例，理就是水受热会膨胀化作水蒸气。】
【法，是驱使法门的方法。】
【蒸汽机的法就是烧火、烧煤、一切能给水提供热量，让水化作水蒸气的手段都是法。】
【证，自然是印证。】
【证倒不需要看到成型的蒸汽机，见到水蒸气顶开水壶盖就行。】
“…………”
“梆！”
“梆梆……。”
梆子声不绝于耳，王五爷法咒诵唱到第十遍。
殷石眼睛透过门缝进行窥探，床榻上的张疤脸身体开始抽搐，五官扭曲成一团，似正承受着过量的痛苦。
瓦房门口，站在另一侧是同屋的王度，小声对殷石问道：“你说王五爷能将张疤脸唤醒吗？”
唤魂咒不需要法力驱使，还带着‘伪’字前缀，王五爷多半没道行在身。
张疤脸没直接死在昨晚，说明自身对邪祟有一定抵抗力，指不定差最后一哆嗦就能苏醒，能否醒过来还真不好说。
殷石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王五爷既然肯出手，说明还是有唤醒的希望。”
王度觉得殷石变聪明了一点，提点道：“咱俩占据门口绝佳位置，等会机灵点，说不定会有机会。”
殷石点了点头：“醒的！”
机会？
换成前身肯定听得一头雾水。
殷石却知道王度口中的机会，是指和两位管事攀上关系，通俗的说就是当狗腿子。
别看周元、张疤脸只是洞子山田庄管事，除了住瓦房，不用下地干农活外，似乎和种田的泥腿子没区别，但洞子山种的是灵稻，两位管事都曾接触过仙人，有不俗的武艺在身。
要见识有见识，要实力有实力，放在明烛城中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从他们手上学会一招半式，仙役说不定能变成一场机缘。
“…………”
法咒诵唱到第十五遍。
张疤脸身体突然停止抽搐，猛的从床榻弹坐而起，眼中有说不出的恐惧。
全身衣服被汗水打湿，心有余悸喃语：“逃出来了，从祂嘴里——逃出来了？”
祂是谁？
殷石和王度一脸疑惑。
前身死于梦中邪祟，记忆中却没有关于梦境的信息，
周元却知道张疤脸口中的‘祂’是指谁，好奇问道：“看来运气不错，祂不会刻意针对任何生灵，是观里图鉴描述那般模样？”
张疤脸心头紧绷的弦断开，身体瘫倒回床榻，整个人虚弱到极点，有气无力回道：“记不住了！只能记住那股绝望的窒息感。”
【(伪)唤魂咒，证——已收录！】
殷石亲眼见到昏迷的张疤脸被唤醒，三元素之一的证完成收录，却很好奇两人口中的‘祂’是谁？
似乎连提及名称和代号都很忌讳。
“咳咳！”
张疤脸软成一摊烂泥，肯定是指望不上他干活。
丙子三号田庄二十余号青壮，得由他亲自安排，监工，不由皱了皱眉头吩咐：“你们两个进来，一个留下负责照顾张继，另一个驾牛车送五爷下山。”
送王五爷下山顶多途中撘两句话，张疤脸这会儿身与心正虚弱，有句话叫做乘虚而入，有利于建立感情。
王度率先开口：“我在村里照顾过爷爷，正好留下来照顾张管事。”
言外之意，是把张继当成爷爷来照顾，几分真心暂且不说，态度绝对算得上谦恭，还真有两把筛子？
殷石没有和王度争，对王五爷道：“五爷稍待，我这就去把牛车迁来。”
唤魂咒还差‘理，法’两元素，殷石不具备修仙界基础知识，妄图通过‘证’逆推出‘理’几无可能，只能落在王五爷身上。
“…………”
殷石将牛车拉到瓦房门前。
围绕瓦房四周的青壮，被周元带到洞子上山顶。
山顶有一口天然堰塘可储水做灌溉之用，离开春播种还有一段时间，需提前清堰，通渠，翻田，提前为种植灵稻做准备。
灵稻种植流程和普通稻子基本没差，只是成熟时间由一年变成三年。
殷石将王五爷搀扶上牛车，嘱咐道：“五爷您坐稳！”
洞子山说是山，其实是丘陵地形，离山顶离山脚直线也就百余米，山路蜿蜒平缓显得路长。
不到一刻钟就能从田庄下山，不过赶车可比挖沟渠轻松，因此走的四平八稳。
殷石在前面牵着老牛，等离开丙子三号田庄，就用不标准腔调，极小声哼着偷听来的法咒：
“天皇皇，地皇皇，日月转，晦明常…………”
王度心思不纯。
殷石同样不是少年心性。
不会傻到直接询问‘伪’唤魂咒的理，也不会用拙劣的吹捧试图拉近关系。
对上年纪，有丰富阅历的人来说，偷师的意图太过明显，一旦对方生出戒备心气氛降到冰点，很可能一路无话。
一刻钟不算长。
若没人闲谈打发时间也挺尴尬。
倒不如制造话题诱使五爷主动开口，不说将唤魂咒要诀倾囊相授，至少能探到一两句有用的信息。
果然，听到殷石哼唱小曲，王五爷开口问道：
“少年郎，你哼的唤魂咒调子错了，不过词记的倒是一字不差，你记这玩意做什么……”
殷石没停下脚步，一边牵着老牛一边诚恳回话：
“五爷有所不知，我同屋原本住着同村六人，上山不到五天就死了两个。我想着记下这段咒语，其他人遭遇邪祟侥幸没死，也能试试看，能不能像您唤醒张管事那样唤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