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情的自律机器
“接待一位...海贼，这可真是一件新鲜事。”
涂着墨绿迷彩的军舰上，尤奇穆拉拿着望远镜远眺。
从前次沟通的时间推算，要不了多久就能在海平面上看到海贼船的身影。
“是已经被拍到沙滩上的海贼前辈。”
他身边的副官大咧咧坐着，不知道还以为对方才是长官。
“杂鱼，完全是杂鱼啊！”
副官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口癖。
“竟然在自己的主场上被新人海贼打败了，我怀疑这个老海贼是不是整天躲在古堡玩些奇怪的东西。”
“估计连刀都不会挥了！”
副官丢下最新的情报，满脸失望，“抽两鞭子就老老实实的。”
她的兵器是一根钢鞭，接有刀柄。
空甩一下打出鞭炮般响声。
“好了孔雀，不要胡来，这次任务的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
尤奇穆拉看似告诫，可语气也透露出份轻松。
比起其他七武海，刚刚被新人打败的这位老牌七武海——月光莫利亚，应该可以算是威胁最低的了。
剩下的可是海军猎人、海上人渣、海贼女帝…
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副官有些独特小癖好。
或许是鹤参谋平时太忙，疏于管教了。
尤奇穆拉透过望远镜仔细瞧了瞧。
灰暗色调的海贼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海平面上，将镜头再拉近一些，还能看到一个怪人好像背着什么东西，在船尾做俯卧撑。
背着的好像是……船锚？
………
第一天时，布鲁斯背着木桶做俯卧撑。
许久没有锻炼的肌肉传来的酸痛与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口传来的刺痛感叠加在一起。
极致的酸爽让布鲁斯有一种真实活着的喜悦感。
会上瘾。
身体的习惯则在催促他赶紧找个没太阳的地方躺会儿。
两种想法交汇，后者一败涂地。
第二天一早，他的身体就已经完全恢复。
确定了自己不是人后。
本来还有些顾忌的布鲁斯彻底放开了手脚。
他开始缠着铁链，扒着桅杆做引体。
阿布萨罗姆指挥一个高胖体型的僵尸士兵在底下充当垫子。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铁链和木桶已经不能给布鲁斯来压迫感。
他在船上转了一圈后，盯上了跟他体型差不多大小的船锚。
同时。
阿布萨罗姆看着船舱里已经见底的物资，陷入了沉默。
凭着他以前的人脉，照顾下海贼小姐当然不用花钱。
但物资可要真金白银去买了。
“该死的草帽小子，竟然搜刮得那么干净！”
一个铜币都没给他们留下啊！
“随便来艘船让我抢一下吧....”
......
“第六天了。”
布鲁斯没有去细数自己做了多少下俯卧撑，只是在到达一个极限后又不断挑战下一个极限。
一个接一个。
‘最后一个……’
‘再来一个，呼，还能起来…’
每撑起来一下，就是又突破了一次极限。
船锚在他背部压出道清晰可见的印子，又被隆起的肌肉推了上去。
这具身体底子远超他的想象，应该说，远超出了他对人类身体的认知。
正常人类脑袋上也不长角。
在布鲁斯抵达虚脱的临界点时，阿布萨罗姆及时托住了他背后的船锚。
有些吃力。
望着船长的眼神已经不止是一开始的惊诧了。
还带些……畏惧。
六天时间，莫利亚将时间利用到了极致。
不是无脑地不停练，而是以极高的效率重复着恢复、摄取能量、撕裂肌肉这三件事。
像是一台无情的自律机器。
输给草帽小子这件事给船长的打击这么大吗？
“你又前进了一大步，船长。”
阿布萨罗姆是眼睁睁看着莫利亚的体型从原来的臃肿圆润，变化成如今一个稍显协调的体型。
就像是挤干了水分般，莫利亚整个人都缩了一圈。
虽然还是膀大腰圆的，可却充满了一种力量感。
和原先躺出来的虚胖莫利亚判若两人。
这才用了六天！
“嗯。”
布鲁斯盘坐着调整呼吸。
他现在身体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已经远超了原先的自己。
和自己之前遇到的超级英雄们因为各种巧合原因得到的超级力量不同。
这份力量是布鲁斯一步步锤炼出来。
这才是最让他骇然的地方。
即使是最具天赋的运动员，他的速度、力量、综合体能这些指标，在一开始经历了快速增长期后，也总会不可避免地进入平台期。
然后就是无数次重复、重复再重复的锤炼后，才能再往前迈出小小的一步。
那一步，就是世界冠军和普通选手的差别。
可布鲁斯现在不仅看不到平台期，快速增长期的增长幅度也是十分可怕。
他每次挑战极限，带给他的，都是更进一步的喜悦。
‘这还不是这具身体的极限。’
布鲁斯还能从残留的记忆中，看到“自己”往昔的风采。
那时“自己”还很瘦…
身体是一方面的，布鲁斯没忘记自己如今还掌握着一种超自然的力量。
影子的力量。
但现在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让他研究。
只是在等身体恢复的间隙，将莫利亚原本开发的招式熟悉了一番。
在地上缓了一会后，布鲁斯才站起身来，加厚过的船板已经被压到弯曲，发出吱吱的声音。
“海军的人应该要来了吧？”
“差不多了，要让他们上船吗？”
阿布萨罗姆把船锚拖回原位。
“他们不会上船的。”
这六天的缓冲时间对布鲁斯来说极为宝贵。
不仅让他掌握身体，还对自己目前的定位有了一番认知。
比如海军和七武海的关系，处在一种很微妙的境地。
奇怪的是，理解了这种微妙关系的布鲁斯，心中的危机感不减反增。
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有一种…很无趣的感觉？
布鲁斯站起身来，收拾起散落的铁链和被压碎的木板。
又突然说道：
“不过我们可以上他们的船。”
“啊？”
就算是七武海，也没有到能直接登上军舰的程度吧？
不知怎的，阿布萨罗姆发觉布鲁斯的漆黑双眸透着种怪异，仿佛压抑着无尽的黑暗。
让人遍体发寒。
“既然是他们发起的紧急召集，包吃包住也很合理吧，毕竟我们的物资也见底了。”
布鲁斯解释了两句，转头见到阿布萨罗姆奇怪的神情。
“怎么了？”
“....没，船长您做决定就好。”
都是草帽小子干的好事！
阿布萨罗姆在内心呐喊。
大概黄昏的时候。
布鲁斯他们灰暗的惊魂号才和海军的军舰缓缓接近。
与那涂着墨绿色迷彩还发着金属光泽的军舰相比，惊魂号起码落后了两个时代。
从海面下望，就是两团像唇瓣一样的阴影在缓缓靠拢。
亲密而朦胧。
有的海兽见不得这个。
一头牛角牛脸，鲟鱼身子，体长十数米的海兽眼睛发红。
猛然朝着阴影中间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