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床共枕
“并且我的荣耀，我的骄傲，都不允许我后悔承担这一切。”
…………
赫约皱着眉头，将耳洞从空律之环上移开。
他确定了，外面的两位并不是什么活龙，他们一直在重复相同的对话，一遍又一遍，内容和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但即使如此，只言片语间可以提取出的信息，也让赫约心中惊疑不定。
“她”曾经是一条银龙，现在似乎是空律龙。
她的孩子不能离开“绝对空间”，否则会畸形。
得到空律龙传承的龙不能离开绝对空间，否则会被抹杀。
他们信仰着一位叫做“寰宇之龙”的龙神。
空律龙族守护着一些秘密，承担着一些责任。
搞得跟规则怪谈似的……
“什么是‘绝对空间’？”赫约心中很是疑惑。
这是他从对话中提取出来的最重要的问题。
“我在绝对空间中吗？”
不在，因为绝对空间中看不到主物质位面。
但他又必须在，否则会畸形，会被抹杀。
“不，要得到‘传承’才会被抹杀，我并没有得到传承……”他忽然想道。
“传承”，传递与承载，真正的传承应该让他知道空律龙的来龙去脉，他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仅仅知道一个名词，还有一些附加的法术。
“难道说……”赫约瞪大了眼睛，“我居然是畸形！”
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么帅气的一条龙，怎么能是畸形呢？
“空律龙的畸形，可能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畸形……因为这甚至不是一个龙种。”他又转而想到。
毕竟那位女性说了，她曾经是一条银龙。
虽然捋清了一点，但赫约还是觉得疑点重重，他皱着眉头用双爪狠狠挠了挠龙角处，最后决定先不想这些，而是去思索另一个问题。
“我怎么离开？”
上一次醒来，是因为那条疑似真正空律龙的“蜡像”瞪了他一眼，把他给瞪醒来了。
当时赫约还觉得像是碰到了断章狗一样不爽。
这一次可好了，跟喝了雷碧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我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吧？”他联想起上辈子的记忆里梦中杀人的传说，于是感到害怕……
因为实在没有其他事能做，赫约只好侧过脑袋，用一只龙眼紧紧贴着空律之环，试图看清外面有什么。
如果辣条二郎神龙还在，并且能瞪他一眼，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可无论他竖着看、横着看、侧着看、躺着看……都只能看到深邃的黑暗，只有在视野极限处的正上方，有几条白色的纹理。
像是一个向上且拉长的花括弧，中间有一个劣孤，外加一条竖线。
“这……”赫约心有所感，觉得这像是一个眼睛的简笔画，不过是竖眼，同时还是竖瞳。
就在他心中出现这样想法的下一刻，空间节点忽然被看穿了。
他抬起头，与那个竖瞳对视。
像是被压在深海、扯入深渊，赫约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一滞，然后坠落似的。
他再一次从梦中醒来。
…………
龙巢内部，财宝山上，尼克萨拉侧躺着，双眼时不时看向一旁。
那里有一条银色的龙，四仰八叉的躺在宝石堆中，呼呼大睡，身旁环绕着大量的魔法能量，随着赫约的一呼一吸，进入他的体内。
当然，赫约依旧还是清白之身，他现在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几天前的一个意外。
那是一天夜里，尼克萨拉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如何让金龙更快更深的堕入邪恶”上，于是没有看路。
正巧，由于赫约上辈子就有的睡着后喜欢乱动的毛病，他移动到了路中间。
然后就被踩了一脚。
虽然尼克萨拉反应快，收脚更快，但被踩了就是被踩了，正常的龙即使不受伤也肯定会被惊醒。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条雏龙对她忠心耿耿，一举一动都是为她服务，而自己就这样打断了对方的沉眠……
饶是她身为一条恶龙，也有些过意不去。
正准备回头安抚几句，尼克萨拉忽然惊讶的发现，赫约居然没醒！
如果不是那平稳起伏的胸口，她还以为银龙被她给踩死了。
她还以为自己最近瘦了，于是又踩了两脚。
值得一提的是，像尼克萨拉这样成年后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红龙，平均体重大概在十吨左右……
但赫约睡得是四平八稳，端的是雷打不动，几吨的重量压在身上跟没事龙似的，突出一个坚如磐石。
这样一来，尼克萨拉也觉得有些好奇，于是就将银龙捡起来打算研究研究。
接下来的几天，她惊讶的发现，赫约像是睡死了似的，就算被她抛着玩，拿来当枕头，也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
后来尼克萨拉也渐渐失去了兴趣，干脆就把赫约放在一旁当摆件。
是的，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赫约的体长已经来到了六米，属于雏龙中期的体型，但在体长二十四米的尼克萨拉面前，他只能算个摆件。
四倍的体型差距，使尼克萨拉能够像摆弄布娃娃似的摆弄他。
对此，感到最惊悚的是红龙巴尔萨扎。
因为赫约与他母亲不但“同床共枕”，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银龙在一定程度上分享了尼克萨拉的财宝。
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极危险的信号。
“看来，我以后见了他都要绕着走了。”巴尔萨扎叹了一口气，心说真是世风日下……
不过实际上，尼克萨拉之所以愿意将赫约放到宝石山上，主要还是因为她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她认为，赫约是一条嗜法龙。
嗜法癖是一种龙类精神疾病，一般只有智商较高的龙才会得，表现出来的症状有对各种法术非常感兴趣，和对各种财宝都不感兴趣。
而赫约在她眼中就是这样，发奋图强的学习魔法，洗劫了他眷属部落中的魔法食物，却没有尝试搜刮财宝。
在大部分的龙看来，这简直不可理喻。
但谁能拒绝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实力强悍、智商出众、带来名望，还不贪图自己财宝的手下呢？
而且有一说一，把银龙放在这里也的确很养眼嘛……
尼克萨拉看着赫约，越看越满意，连金龙似乎都不香了。
然后她闭上眼晴，随着呼吸逐渐放缓，渐渐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