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如戏
王存良的突然出现，让秦棋始料未及。
见事情败露，第一反应就是杀人灭口，可惜身体不支持他再战一场。
听着对方似乎话里有话，秦棋也就顺着对方开口，“只要王大夫不对外说，又有谁知道？”
“嘿，你这老东西，脑子恢复灵光了？”王存良发现秦棋眼神清明，也就知道对方没服“糊涂散”，他踢了踢王忠，发现已经死透，然后好奇的问秦棋，“你是如何杀了王忠的？”
“王忠喝了大酒，我趁熟睡之际下手。”
王存良看了眼屋内甩的到处都是的酒坛，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这老小子，有与壮年搏杀的能力呢！”
随后又摆出诸多“律法”，都是杀人偿命的言论，三言两语吓得秦棋脸色苍白两股颤颤，王存良见状极为满意。
连王忠他都能拿捏，更何况拿捏这个龙钟老人！
王存良笑了一声，走到米缸边撇了一眼，“人老了，胃口怎么样？”
“胃口不好，吃不了多少，王大夫若是愿意，可为老朽分担。”
“倒是拎得清自己的处境！”王存良赞了一声，尽显小人得志模样，最后道出此行目的，“我记得朝廷还赏了你三十亩山林？”
他前几日与员外家的长工一起喝酒，意外听说员外赵海生想花三十两银子买下这块山地。
于是这几天他就一直找王忠试探口风，想要低价将此地块盘下，经过一番软磨硬泡，最终将价格敲定在十五两，约定好今天一人交钱一人交契，这才一早才赶到这里。
没成想王忠竟被杀了，老东西帮了自己大忙啊！
“是有过赏赐，不过这些山林地契一直都在王忠手上，有没有卖了换酒，老朽真不知道。”秦棋如实相告，同时也在想，怎么好端端的提起那片山林？
这狗东西吃拿卡要不止，竟然还惦记上朝廷赏赐的山地！
那片山地，其实非常荒凉，栽种的树木都长不大，更不要说开荒成田地，所以价值并不高。
这也是王忠没有卖的原因，主要是卖不掉。
王存良摆了摆手，“前几日我问过王忠，这些这地契他没卖，应该是放在……嗯，我找找看！”
在屋内转了几圈，最后在王忠床下翻出一个木盒，里面正是地契。
“王忠虽为奴仆，但出身州牧府上，他死了县里一定会派遣官差前来查探，到时候我来帮你证明清白……这地契……”
秦棋想都没想便说，“赠予王大夫！”
王存良欣慰的拍了拍秦棋的肩膀，背着双手满意离去。
‘怎么感觉这庸医就是为这块山地而来？难道有人高价买地？’
仔细一想，秦棋又觉得可能性不大，谁脑子有病会花高价买块什么都种不出来的戈壁？
见王存良走远，秦棋稍微装扮了一下便也出了门，长街上，秦棋大声痛哭。
“家中遭贼了，求诸位同乡为老朽做主啊！”声音悲恸，闻者生怜。
“遭贼？老寿星可看见歹人面目？”不多时就引得附近村民前来围观。
“老寿星不要害怕，您是咱们滚龙滩百年来最长寿的老人，我等绝不会让您受委屈！”村民们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纷纷吵着要捉拿贼寇。
“歹徒杀了王忠，已经逃走！”秦棋老泪纵横。
“命案！”众人一惊。
几个胆子大的摸进屋内，费了一番功夫将王忠尸体抬了出来。
“真死了！”
“哎，多好的后生啊，拼死护主，忠心可鉴！”
“是啊，这娃娃刚来才十几岁，一直本本分分，对人也客气，唯一的爱好就是喝点酒了！”
王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加上村民们又心思单纯不愿深思，所以都以为王忠是个极为憨厚本分的仆人。
滚龙滩不是大地方，出现命案的消息很快传遍滚龙滩，一些准备出海捕鱼的人，竟然放下手里活计，纷纷朝着秦家方向聚来。
当众人还未靠近，便听到众人在议论王存良。
“发生了什么？怎么此事还跟王大夫扯上关系了？”有些来晚的人不明所以，疑惑挠头。
“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歹人王存良贪图官府赏赐给老寿星秦太爷的三十亩山林，入室偷盗，结果被王忠发现，王忠愤起反抗，最后被王存良用毒药迷晕，最后被残忍杀害。”早先赶来的人指了指王忠的尸体，解释起来。
“王存良以前就曾欺凌过同村妇孺，后来被龙王庙的神婆大人教训，我还以为改邪归正了呢！”
“改邪归正个屁，还记得一个月前的拐子李吗？当初他只是被鱼叉划伤大腿，找王存良医治三个月，不仅花光家中积蓄，最后还搭上性命。”
“拐子李原先只是被简单划伤？”有人惊骇莫名，不敢细想。
“王大夫根本没有任何医术，因为吃他药耽误病情而死的孩子至少有三个！”
人群议论纷纷，都在声讨王存良，一条条昔日罪行全被抖出，其中不乏添油加醋者。
“去王存良的家中找过，那贼人已经畏罪潜逃！”有人气喘吁吁的带回消息，众人心中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
秦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民愤已被激起，现在只需静待时机即可。
他之前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杀死王忠不知如何善后，万万没想到出现了王存良，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惦记上了自己那三十亩山地。
另一边的王存良还对此事一无所知。
正悠哉悠哉的坐在员外赵海生家中喝茶。
“听闻员外想要买下秦太爷手中凤栖丘那片山林？”王存良放下茶碗，笑着开口。
赵海生看了一眼王存良，有些意外。
而后管家这时急冲冲的跑了进来，看见王存良时明显一愣。
“急冲冲的，出了何事？”赵海生皱眉。
管家上前俯下身子耳语起来，赵海生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平静，“我已经知晓，你去将此事告诉里正。”
赵员外也是个有手段的，趁着战乱那些年，几乎将滚龙滩所有良田全都兼并到自己手上，包括最后再廉价买来食不果腹的流民为他耕种。
后来战乱结束，又建起了码头，做起渔船渔网的生意，所以赵海生还有一个“赵全村”的外号。
管家撇了眼王存良，然后又匆匆离去，看的王存良一愣一愣：“发生什么事了？搞的这般神秘？”
赵海生心想，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比我清楚？
“你刚说到凤栖丘的那片山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秦老太爷，把那块地卖给你了？”赵海生笑吟吟的试探道。
王存良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一脸得意的放在了桌上，“赵员外看看，可花了我不少力气，员外要是价格出低了那可就对不起我了！”
人都杀死了，肯定花了不少力气！
赵员外嘴角抽了抽，拿起地契认真检查起来，看的极为认真。
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然后还翻过来仔细查看，直到王忠手里的茶都凉了，还没放下地契。
“赵员外看地契看的是真认真啊！”
赵员外笑了笑，然后喊人给王存良添了一杯水，又拿起地契接着看。
时间慢慢流逝，王存良逐渐有些不耐，便有些不悦，“赵员外收过的地契应该不少吧，这是真是假你难道看不出来？”
赵员外一惊，正想找个借口再拖一会时间，这时管家满头大汗的再度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气势冲冲的大汉。
王存良正要发问，赵员外抢先开口，他举起手中地契大吼，“诸位乡民，这张地契确实是秦老太爷的，入室杀人者，确实就是王存良！”
王存良：？？？
“诸位稍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听我解釆……”
然而不等他解释，众人就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