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咸鱼吃瓜,暴君你要亡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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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婚

鹿归初犹豫了一下:“阿爹阿娘派人去找了吗?”

随书摇摇头,自打鹿元荣离开后,侯夫人就闭门不出,至于平宁侯的侍卫队也没有离开过平宁侯府。

“那我也不派了。”鹿归初叹息,她隐隐约约有点感觉,鹿元荣对她有种奇异的愧疚,所以她是几个兄弟姐妹之中,和鹿元荣接触最少的,鹿元荣几乎从未主动来找她,即使遇到了也大多回避开她。

“好。”随书本身也不关心鹿元荣,一个臣子之子,他根本就不会看在眼底。

鹿归初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我去见见阿娘,你不必跟着了。”

又来了。

随书下意识屏息。

那种莫名亲近又疏远的感觉,难道是昨日自己做的蠢事又引起了鹿归初的怀疑?

鹿归初也没注意随书的纠结,她现在已经掌握了如何和随书或者说裴邢相处,只要维持着亲近但不亲密的关系就行,不过她现在自然也不会再轻易命令随书了,总是感觉自己随意指使一个皇帝是一个十分作死的行为。

而且她现在就很好奇,裴邢如此隐瞒自己的身份,那到大婚当日他打算怎么办?

等她到广宜院的时候,就发现平宁侯正在院子中央长吁短叹。

她走近,坐到平宁侯的身边:“阿爹?”

“是绥绥啊。”平宁侯继续叹息。

“阿爹是为了大兄的事情叹息吗?”

平宁侯点点头:“是啊。”

他看着幼女担忧的眼神,轻轻摸了摸鹿归初的头:“我们和你大兄之间,是父母与子女,但是也是曾经伤害过彼此最深的人,所以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阿爹可以说是担心但并不奇怪。”

鹿归初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或者说,他们几个孩子谁都不知道情况,所以她此时也无能为力,但是她到底见不得平宁侯如此担忧的样子。

“阿爹,需要我去找陛下,让陛下安排些人去找找大兄吗?”

平宁侯摇摇头:“不了,你大兄留下的信里面表示不想要我们再去打扰他了,就随他去吧,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好,那我去看看阿娘。”

平宁侯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算啦,你也别去啦,想出去玩就去玩,马上要出嫁了,进了宫再想出来就难了。”

鹿归初微微叹息,离开了广宜院。

她最后看着寂静无声的广宜院,侯夫人应当是让所有的下人们都去休息了,此时广宜院中一个侍女都没有。

她看着漫天的大雪,忽然有些难过。

真的好希望春天快点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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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八,宜婚嫁。

惊蛰已过,冬日的气息逐渐消退,春天也逐渐到来了。

鹿归初也总是算是不用日日待在屋子里,一旦出行就要穿着极厚的披风了。

她的身体到底算不得好,所以换上春装的日子也格外晚一些,虽然已过惊蛰,但是却依然穿着毛领的衣裳。

侯夫人即使在行册封大礼的前一天依然十分担心她会不会被冻到,幸好二月初八当日当真是个宜婚嫁的日子,日头格外大,放在夏季会过于热的日头,放在春日倒是正好。

鹿归初看着铜镜中模糊且陌生的自己,难得生出了一点嫁人的紧张,不过不多,因为她直到此时此刻,还在疯狂在脑子里过册封大礼的流程。

今日跟在她身后的是裴邢新送来的侍女,谷雨和寒露。

在最后一个月,鹿归初接受册封大典集训的时候,裴邢来来回回把她周围的侍女换了好几次,最后才定下来谷雨和寒露,这两位是实打实的高武力值人物。

她们两个人身上的气息和暗九很像,所以鹿归初十分怀疑这两个人是暗卫营里出来的人。

除了她们两个之外,还有后来侯夫人从她房里提拔上来的两个侍女夏荷和秋叶,算是她的自己人。

随书今日并没有跟在她的身边,前几日他就借口陛下找他回宫了。

鹿归初估计他也知道今日要有祭天大典,所以不敢用替身,只能被迫赶紧回去。

侯夫人在她的身后也含着泪看着她的铜镜中的面容。

鹿归初是她最小的一个孩子,却是最早出嫁的一个,一般都是前面的姐妹未曾出嫁的,后面的就不能出嫁,但是鹿归初这是被册封为皇后,时间又很急,所以也就没人苛责这件事了。

“阿娘,不要难过。”鹿归初回身,轻轻握住了侯夫人的手。

“阿娘不难过,就是舍不得。”侯夫人担心惹风言风语,赶紧擦干了眼泪,她本来是想给这个最年幼又身子最弱的孩子招婿的,养在家里才是最安稳的,但是没想到这一嫁,嫁到了最艰难的皇家。

“姑娘,到时间了。”谷雨在她们的身后提醒道。

鹿归初悄无声息的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起身。

皇后的册封大典历来是十分麻烦的,裴邢已经充分考虑到鹿归初的身体条件,所以特地令礼部减少流程,但是对鹿归初来说,负荷依然很大。

此时就体现了裴邢把谷雨和寒露安排她身边的好处了,从爬上了高高的台阶,走到裴邢身边之后,鹿归初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后半程几乎是被谷雨和寒露一路扶着进行完的。

等到她的意识重新回来,她已经坐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宫殿之中,她揉了揉自己的胀痛的额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鹿归初之前虽然来到过纯阳宫,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仔细打量过,更没有进到过内殿,所以看着周围奢华且不失舒适的宫殿,一时之间有点愣神。

“你喜欢那个瓶子?”早就站在鹿归初身边,但是没得到鹿归初一个眼神的裴邢总算是开口了,他顺着鹿归初的眼神看过去,发现鹿归初在定定地看着一个白瓷长颈瓶上。

但是那个长颈瓶除了颜色白的格外纯正之外,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他索性直接拿过来,塞到了鹿归初的手中,试图吸引鹿归初的目光。

鹿归初的目光确实是吸引过来了,只不过满是无语。

鹿归初冷不丁的被塞了一个大瓶子,十分无语,她将白瓷瓶塞回到裴邢的手里。

因为之前裴邢以随书的身份待在鹿归初的身边太久了,所以她熟悉了随书的气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下意识的就无视了他,现在才回忆起他现在是皇帝了,急忙行礼。

“陛下。”

裴邢也不在意鹿归初的拒绝,转手将瓶子放回去,顺手摸了摸鹿归初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发现没烧起来,十分满意。

在他回来之前,他就吩咐了谷雨和寒露让她们先给鹿归初卸了皇后大妆以及皇后冕服,沐浴更衣,所以此时的鹿归初正穿着一身大红的丝绸寝衣坐在大床上,正在仰头看着他,眼底满满的都是他的倒影。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蓦然一软:“朕去洗漱。”说罢就离开了。

鹿归初看着他莫名雀跃的背影,趁着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下去了,才微微叹息,说实话,她想到今日成婚,一会要洞房就感觉到由衷的脑子疼。

要知道她是五月初九的生日,也就是说,她现在不过十五岁,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

她无法接受。

她绝对不能接受!

鹿归初坚定的握拳,她今天一定会说服裴邢的。

随后瞬间泄气,她怎么说服,完全不可能啊,裴邢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也是一国的皇帝,而且自己也打不过他,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

就在她脱力的瘫在床上的时候,裴邢的大脸忽然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他的脸上满是疑惑,似乎是在询问她这是在干嘛。

她一骨碌爬起来,定定地看着裴邢,决定先拖延,能拖一会算一会,万一能拖到直接没这回事了呢?

所以她决定先发制人:“随书。”

裴邢眼底有一瞬间的慌张,但是他到底高坐帝位已久,情绪管理了得,甚至倒打一耙:“你要找随书?在我们大婚的洞房花烛夜?”

鹿归初情绪淡定:“我,臣妾是说,您就是,随,书。”

裴邢笑了起来,摸了摸鹿归初的脸:“胡说什么呢?朕要是随书,怎么可能天天既待在你的身边,又要上朝处理政务呢?”

鹿归初果断点出来一件事:“臣妾就没在您上早朝的时候醒来过。”

她拉过裴邢一直待在身上的香囊:“而且我能闻到这个香囊的味道。”

一句绝杀。

裴邢其实早就在思考怎么告诉鹿归初随书就是他这件事了,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鹿归初在和“随书”这个身份相处的时候,要更为自然一些,在和“裴邢”相处的时候,要更加拘谨。

他更偏爱那个无法无天,脑子像是有病的鹿归初,最为不喜欢的就是鹿归初那日脸色苍白却还要强撑着说无事的她。

所以他一度担心鹿归初进宫之后,自己只能以裴邢的身份待在她的身边,会让鹿归初变成其他人见到他时胆战心惊的样子。

只是他没想着今日就说,鹿归初今天太累了,得好好休息才行。

但是现在他看着鹿归初脸上面无表情,但是也没有明显生气的表情,稍微放下了心:“是,我就是随书,也是裴邢。”

他说罢还顺手把香囊抢了回来,鹿归初吝啬极了,每个月倒是给他换香囊里的药,但是怎么都不肯给他一个新的香囊。

鹿归初无语,她没想抢裴邢的香囊,就是太紧张忘记松手了。

裴邢坐到了鹿归初身边:“生气了?”

鹿归初茫然回望:“生什么气?”

“我骗你?”

“臣妾没有。”

裴邢眼皮一跳,这熟悉的嘲讽的感觉:“别自称‘臣妾’了,别人自称‘臣妾’是谦卑的感觉,你自称‘臣妾’感觉在嘲讽我。”

鹿归初觉得自己无辜极了,她好不容易改过来的称呼!

算了,他爱听不听。

她心中怒火中烧,语气十分卑微:“是。”

裴邢也懒得理她说话的这股嘲讽的感觉,反正已经习惯了:“你一早就知道了?”

鹿归初点点头,又摇摇头:“猜到过,但是感觉很离谱,所以一直在犹豫。是直到宫宴的时候看到那一位‘陛下’才确定的,他和你的身形很像,说话的语气也一样,但是你们的举止相似但不相同。”

裴邢之前没敢仔细的问过:“有何不同。”

鹿归初思考了一下:“陛下的举止行为要更加不羁洒脱一些,但是那一位‘陛下’的行为看着像是世家大族严苛培养出的利益,甚至到了有些刻板的程度。”

裴邢脸色微微变色:“你是说,那是世家大族的礼仪?”

鹿归初点头:“是,因为我阿娘的娘家沈家就是传承了百年的世家,所以曾见过我的表兄和他的气质十分类似,只不过沈家人向来随性,所以礼仪基本上就是表面上过得去,若是想看到只有可能在祭祀祖先的时候看到。”

“但是那一位的礼仪几乎已经刻到骨子里了,绝对和我那个每次祭祀前都要重新突击学习的表兄完全不同。”

她凑到裴邢的身边,看着裴邢陷入沉思,有点好奇:“所以他是谁呢?”

裴邢看到她毛茸茸的头,下意识摸了摸,随后意识到不妥才收回手:“之后会给你介绍认识的。不累么?早些休息吧。”

鹿归初心中一震,眼睛咕噜噜的转:“陛下,所以您为什么要扮作随书到我身边呢?”

裴邢扫了她一眼,看出了点她的心思,觉得好笑:“那你先说说你为何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陛下又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反倒是帮助了我很多。”鹿归初被最后那段时间裴邢在两个身份之间来回切换给切换麻了,所以在对待裴邢的时候也放松了很多。

“因为一些事情,但是现在还不能说,等到能说的那一日会告诉你的。”裴邢微微叹息,说鹿归初敏感也敏感,不敏感的时候也十分迟钝。

他看着鹿归初似乎还打算继续开启下一个话题,赶紧阻止:“好了,我今晚不动你,之后也不会动你,早些睡吧,你今天因为册封忙了一整日,小心起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