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功
“韩师兄，你无事吧？”
“韩师兄，究竟怎么回事？”
陈猪花与祁元正，姗姗来迟，一脸的担忧与疑惑。
他们在清贫坊租住小院入睡，迷糊之中，听到县衙钟鼓楼的大钟居然被敲响。
这令二人顿时心惊，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直到此时。
他们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众多巡吏人人受伤，韩宸双手包扎着厚厚的麻布条，疲劳地躺在巡察司大堂角落内，顿时担忧起来。
“咯咯…韩师弟不仅无碍，多半都能得一大功了。”
一旁的徐梦洁凑过来，潸然一笑，低声道。
因为葛龙父亲陨落，其余巡察组也有伤亡，白雨筠现在还昏迷不醒，她也不敢笑出声，于是低声给二人讲述了起来。
陈猪花与祁元正越听越心惊，在这短短一夜之中，居然发生了这般的大事。
同时对于韩师兄愈发佩服了起来。
听着徐梦洁讲述，韩宸最先发现隐匿的敌国奸细，并借着与葛龙冲突的机会，对敌人“缴械”，给众人创造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即便如此，也差点被翻盘，最后全赖韩宸力挽狂澜，以一己之力遏制了敌人暴行，并将之重伤。
他们以为韩师兄转正不久，武力在众多半步武者的巡吏中，必然属于垫底的存在。
没想到韩师兄在众多巡吏中都脱颖而出了。
尤其还可能获得一个大功，更是令他们都不敢想象。
毕竟，很多巡察吏，都没有获得过大功。
“徐师姐莫要妄言，大功之说，言之过早，能够重伤敌国奸细，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岂敢独揽其大。”
韩宸缓缓开口，暗中警惕了起来。
此女，不会又想宰他一顿吧？
正在这时，被抬入房间内的白雨筠醒了过来，医工前来，叫他进去。
此前危机爆发时，白雨筠本就身受重伤，流血过多，想要站起拼杀时，直接晕死了过去。
当时担忧被战斗波及，被抬入了房间内接受治疗。
“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韩宸走到床榻前伫立，透过床帏，看到白雨筠一张惨白的瓜子脸，
“…扶我躺着？”
白雨筠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气若游丝道。
韩宸举起熊爪，无奈道：“头儿还是睡着为好，您这半残不缺的模样，还是莫要妄动了。”
白雨筠受伤颇重，左肩到胸前，几乎被撕裂。
也亏她是一名武者第二境强者，迈过炼皮之境，踏入到锻骨层次，否则必然被一切两半了。
“…他们所言是真的？”
白雨筠想要起身，却因伤口的剧痛，身形猛地一晃，无力地睡回榻上，苍白的面容上，满是忧虑与凝重。
“嗯…”
韩宸微微颔首。
他自然不知医师与医工究竟说了什么，但大抵不会撒谎。
“哦，那真是…谢谢你了，否则对巡察司而言，无异于一场…浩劫了。”
白雨筠双眸怔怔看着韩宸，宛如重新认识这个属下一般，继续道：
“此番过后，你要尽快恢复过来，邑县一场战乱是无法避免了，下次不可这般拼命了。”
韩宸不由苦笑，调侃道：“不拼命也不行啊，头儿你又不会养我？”
“哼，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都敢调笑老娘了，找死不成…”
白雨筠微微发哂，嘴角流出血迹。
她发现韩宸虽然是寒门庶民出身，但自身骨子里并没有多少自卑感。
随着渐渐摆脱落魄寒酸后，都敢谐谑她了。
也正因为如此，与其相处起来，她也颇感融洽。
“头儿，要不你先休憩？”
“妾身现在浑身疼，哪能休憩。怎么嫌妾身烦了？”
“…哪敢？”
韩宸微微苦笑，无奈道：“我这次真是受伤严重，双手都要废了，没有一年半载恐怕很难好起来，头儿，告假一事…”
“你想都别想，妾身这伤势，都不可能告假一两月，你还一年半载？”
白雨筠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嗔怒道：“最多半月，你写份告假文书…”
韩宸举起自己的熊爪，无奈一笑。
…
卯时。
外出的巡察人员陆续返回来，至于没回来的，也被抬了回来。
死了包括葛龙父亲在内的三名巡察吏，七名巡吏。
整个巡察司大堂之中，烛光摇曳，却驱不散浓重的哀伤。
十具冰冷的身躯并排而列，平日里鲜活的同袍，此刻皆已没了气息。
巡察司司守袁大人，正巡察使宋大人，副巡察使陈大人，残存的巡察吏，巡吏，预备巡吏，后勤人员…
皆伫立两旁，人人面色凝重如墨。
巡察司内女子，皆眼睛通红，泪水在眶中打转，咬着下唇，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子却因抽泣而微微颤抖。
巡察吏，巡吏们皆眉头紧锁，目光呆滞地望着逝去的袍泽，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强抑内心悲恸神情。
角落里，葛龙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发出沉闷的呜咽，似受伤的孤狼…
在巡察司那阴沉的殿堂之中，烛光摇曳，却驱不散浓重的哀伤。十具冰冷的身躯并排而列，平日里鲜活的同袍，此刻皆已没了气息。
幸存的巡察司众人，皆伫立一旁，面色凝重如墨。
有年少巡吏、预备巡吏，眼眶通红，泪水在眶中打转，咬着下唇，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子却因抽泣而微微颤抖。
有年长巡察吏，眉头紧锁，目光呆滞地望着逝去的兄弟，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强抑内心悲恸。
堂外，死者的亲属们听闻噩耗赶来，一时间，哭声震天。
韩宸看到一位老妇人扑在儿子的尸身上，白发凌乱，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抚摸儿子冰冷的脸庞，声嘶力竭地哭喊：
“儿啊，你这一走，叫娘如何是好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娘怎么活啊！”
一位妇人怀中抱着幼儿，神魂落魄走入，望着丈夫的遗体，泪水决堤，悲泣道：
“夫君，你抛下我们娘俩，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哭声交织在一起，如利箭般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让本就哀伤的氛围更加凝重沉痛。
袍泽之谊，亲人生离死别的绝望与痛苦，在这巡察司内弥漫开来。
“哎……”
袁司守哀叹一声，缓缓踱步于死者之间，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最后声音沙哑破碎道：
“将尸体抬入停尸房，先散了吧！”
韩宸受不得这般悲恸气氛，默默向着自己的丙十三号房间走去。
没一会儿。
陈猪花与祁元正走进来，叙述这次动乱的最终消息。
邑县这次损失惨重，巡察司死亡十人，县衙死亡三十八人，城卫军死亡五人，督尉军死亡三人。
加上被此战波及的无辜之人，死亡人数超过百人。
上次被雾影幽刀袭杀，前来处理事宜的刘捕头，也死亡在了这场战乱之中。
至于西齐国的一名武师，四名第三境的武者，全部被杀。
算上韩宸等人重伤、擒获的那一天，便是五名第三境武者。
袁司守大人也已表态。
韩宸获得一个大功。
鲁香，石猴，葛龙各获得一个小功。
至于参战的其余人，则分别获一个辅功。
同样，在外厮杀的其余巡察吏，巡吏亦有功劳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