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小厮
叶棨买了钗之后，那对夫妻还在吵，不过这次吵的比较专心。
“她要是不想杀人，留着一把刀做什么！！！！”当他踏出铺子大门的时候，掌柜大娘子的爆破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离开的时候叶棨还在想，这家铺子连一个跑腿的小厮都没有，看来雇佣小厮的钱都让掌柜的花在小妾身上了。
自己家里也是一妻一妾，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中午时候，左军巡院散出去的吏员都回来禀报着半日的收获，其实没什么收获。叶棨除了成功给侍妾买了个钗，也没什么具体收获，但是却让他想通了一件事！
李仲昌这种身份去酒楼一般都会让手下小厮去预定雅间，否则堂堂大理寺丞到了酒楼没座儿多尴尬。
那个小厮知道李仲昌到潘楼的时间，也知道李仲昌会去哪个房间，只要那两个歌伎适时出现，被李仲昌选中的几率就很高，如果她们在妓馆中学了一些狐媚手段，那心绪烦躁的李仲昌必然会选中她们。
针对这个问题，叶棨一组人再度走访了潘楼，潘楼掌柜确认李仲昌是提前两天预定的房间，而潘楼掌柜几乎是在发誓，绝对没有对外泄露过客人信息。
对此开封府吏员还是相信的，在东京城内做买卖，为客人保密，尤其是为在朝为官的客人保密是这些商贾的基本道德底线。
潘楼能存在于东京城，又能将买卖做的这么大，必然是懂得规矩。那么能泄露李仲昌行踪的人，恐怕还是那个跑腿小厮。
得了左军巡使荆玖的许可，几个人前往李仲昌府上再次盘问。临行时候荆玖叮嘱道：“要是李寺丞不准你们入府，不要立时就回来，要在李寺丞府前据理力争，要将开封府的职责尽到。如果李寺丞出来说了某些不当言辞，那就可以立时回来禀报本官了。李寺丞说话你们听不太懂，本官解释解释，你们就懂了。”
其实不需要进一步解释，连叶棨这个职场新人都听懂了，荆院使要挑事儿！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荆玖这仇还没报够！
当初夜里被李仲昌带人堵截，荆玖只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可是事后一想，他李仲昌再胆大也不敢对开封府的人下死手，自己就算带人硬刚还能吃多大亏？反倒是选择退让才让他吃了大亏。
在得到吕推官的支持后，荆玖报仇的心日益强烈，上次在李仲昌府上阴阳怪气几句不过瘾，他想玩把大的。
叶棨一组人到了李仲昌府上后，受到了热情接待，在门厅里李府管事近乎谄媚的跟他们讲述了那天的经过。在问到那个小厮的时候，管事脸色一变：“诸位觉得那个小厮可疑？”
未等开封府诸人回答，管事立马朝门外两个大汉下令：“绑来！”
不消片刻，一个小厮被五花大绑拖进了门厅。“冤枉！冤枉！管事，小的没犯错啊！”
管事对小厮的喊叫置若罔闻，他手指着小厮对开封府几个吏员说道：“此人名叫周勤，去潘楼订桌的就是他。”
王桦将冰凉的铁尺贴在周勤脸上，问道：“李寺丞去潘楼的事儿，你都跟谁说过。”
“冤枉啊，这事儿我只跟管事和主君回禀过，其余人我一个没告诉。”周勤话音刚落，管事一脚踢在周勤小腹，骂道：“天杀的狗才，敢栽赃我！”
管事还要再踢，被开封府几个人拦住了，周勤趁这机会忍着剧痛说道：“小人不是攀诬管事，只是实话实说，其实小人不是亲自去潘楼订桌……”
据周勤交代，那天他刚出门就遇到附近的一个闲汉，闲汉知道他要去订桌之后，表明可以帮他去跑腿，希望以后周勤能多给他介绍几个活儿，周勤一看还有这好事，就将事情交代给他了。
待到周勤说完，管事又是一脚：“在内只跟我与主君说，在外你跟闲汉随便说。你以为主君的行程只需要对内保密？”
经周勤确认，那个闲汉姓名他不知，但此人右上臂上有纹身，所以得了个花臂膀的诨号。最近几日没见到这个花臂膀在附近出现。
“东京城里有纹身的人很多，他纹的是什么花样？”王桦问道。
“一条大河，河中有人。”
听到这里，纪子盛几乎脱口而出：“汴河会？”
汴河会是一群泼皮与苦力组成的帮会，泼皮负责逞凶斗狠，苦力负责赚钱。
他们的成员会在现住位置纹上纹身，他们的纹身就是河流与人。
周勤不用再挨管事打了，因为他被带回来开封府。同时左军巡院派人将汴河会一干成员都带回院里，让周勤挨个辨认。
一下午时间，周勤见过了整个汴河会的人，但都不是他认识的花臂膀。
叶棨让汴河会的人将纹身露出来让周勤指认，周勤道：“花臂膀的纹身比他们的精致，而且花臂膀纹身里的人是在河里泡着不是在河上撑船。”
“河里泡着？”
“对啊，马上淹死那样。”
“除了纹身，他还有什么特征？”
周勤：“有…………”
堂上的荆玖听到周勤的回答，立即将其收押，随后捧起案卷朝厅事走去。
荆玖刚走，开封府门吏来到左军巡院通报，门外有人要见叶棨！
来人竟然是今日刚刚见过的六娘，六娘见叶棨出来，立马攥住他的臂膀说道：“有人……给七娘下毒！”
今日六娘回家之后，总是想起叶棨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江湖郎中怎么着也没有坐堂郎中可靠。
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跟妹妹说一声。将要到妹妹院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子轻呼一声。六娘担心进贼了，顺手从不远处树下捡起一块石头，凑了过去。
一旦遇到歹人，先扔石头，而后边跑边喊。
走近后看到一个女使正被宋管事抱在怀里，那个女使就是之前用剜了一眼叶棨那个。只见女使伏在宋管事怀里道：“死鬼，吓死人了。”
宋管事：“好几天没机会，亲一口。”
女使：“你什么时候去跟主君提亲啊，七姑娘要出阁了，我担心主君又起了让我陪嫁的心思。”
宋管事：“你也知道我们主君多忌讳内外媾和，我得找好机会才能开口，否则就坏了。”
女使：“只怕等你找到机会的时候，我已经被送到姑爷床上了！”
宋管事：“不会，姑爷宅子的侍妾我见过，破了相姿色都在你之上，放心他看不上你。”
这个宋管事平日里也算个聪明人，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