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就在前日就有一位七品的京官前来报案，自家在五岁的女儿在几个管事妈妈和丫鬟陪伴下到夜市游玩，期间一直抱着，中途就放下来了一次，刚还在呢，眨个眼就看到孩子不见了，夜市人又多，明明周围都是府中下人，将女孩围在中间，就这样还是让给丢了。

其家中主君得知此事，大晚上就急急忙忙过来报官，直至今日，柴峪还是一无所得，几日下来经过府衙内小吏走访家户，可惜全都是不知道。

直到后面有几户人家趁着周围没人偷偷告知他们，有见到过一名老妇与和一个乞丐抱着个睡着的女童经过，只得出个或许是那些乞丐做的猜测，除此之外便再没什么消息了。

他将这些苦恼通通告与身旁的薛怀文听，他刚刚成为太子，在任开封府尹时底下出了这样的案子，这件事算是他成为太子以来所遇到的第一个挑战了，事情办得怎样，做的好不好，身后的皇兄和众大臣看着呢，着实让他有些焦急。

薛怀文静静听着，做到了一个完美的倾听者，等到柴峪将苦恼吐槽完后，这才斟酌着开口道：“殿下，只有几户人家趁着没人偷偷告知，这说明城中平常百姓似是颇为惧怕这乞丐，其内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柴峪眉头一竖，蹙着眉看向他：“怀文的意思是？”

“殿下明鉴，在下常于东京城内，到道路边，暗巷中发现不少乞讨的幼儿，这些孩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残疾的表现，在下仔细看过，非是先天所为，乃有人故意为之，只是愈接近皇城，这些乞讨的孩子就愈少。”

“所以，在下觉着沿途所见都有这么多，更何况整个东京城，定是背后有一首恶主导这一切，甚至其恶名能骇住寻常百姓不敢吐露他们的行踪。”

柴峪神情凝重：“你是说城内的这些乞丐，是一个整体？他们上面还有个首领管着他们？何时整个东京城内有这般庞大的团伙。”

“确有此可能，殿下，据在下所知，那些乞丐最擅长采生折割，所以看着那些乞儿身姿奇怪，断臂扭曲便就有所怀疑，殿下，呆在庙堂上离百姓太远了，远到您会看不清景象的。”

薛怀文幽幽道，其实最后一句话他本不该说出来，但不知怎么地，胸中憋闷不已如鲠在喉，还是没忍住顶着一丝风险说出了这句话。

柴峪眉头蹙着更深了些，“你的意思是说这背后还有底下的官员在蒙蔽着孤和皇兄，所以这才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薛怀文微微低头，“殿下明鉴。”

柴峪有些烦闷，他扯了扯领口，拿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一盏茶，甚至趁着薛怀文没反应过来顺便给他也续了一杯，提起茶杯悬在空中半响，又忽地放下，不住的哀叹，转头看向旁边的薛怀文：“那孤该如何做。”

薛怀文这会摸着杯身不住摩挲，刚刚伸手去拦没来得及拦住，索性就道了声谢拿过茶杯，他眯着眼细细思量，柴峪见着他这模样，也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等待。

半盏茶后，薛怀文声音蓦地响起，“殿下，或许可以先试着增强每日巡查禁军人数，次数，一些偏远点的地方也去，并且令武德司暗查京中有嫌疑的青楼，人牙子处，最好能发现一处剿灭一处，一定要展现雷霆手段，快速制胜。”

顿了顿又道：“其上两点旨在能够激励京中百姓胆气，这样让他们看到官府是诚心要剿灭，而且禁军巡视次数人数增多，也能增添他们的安全感，让更多的百姓敢于提供他们藏匿信息，与哪些人有勾连。”

“并且再下一剂猛药，拿出一些银钱来鼓励他们举报，越早举报者赏的越多，告诉他们赏金只有那些，完了就不会再有了，只要有人走过，就一定留有痕迹，这期间殿下也可命武德司暗中探查哪位官员与人传信较多，或是身边小厮比以往离府次数多。”

薛怀文着重强调道。

柴峪听完两眼放光，一拳砸到手中掌心，“善哉！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怀文，若是此计可成，我记你一大功！”

“多谢殿下。”薛怀文含笑道。

至于让武德司中人去检查而不是府衙中的官吏，其一自然是因为武德司对于这些事情本就是本质所在，其二呢，则是害怕与那乞丐首领勾结的官员就在府衙内，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有孩子丢失，府衙却没有一丝响动。

而且朝廷可是设有养济院和婴儿局，专门针对贫病无依的老人以及孤儿和弃婴的收容照料。

柴峪这会儿已是彻底不困了，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这会儿他只想飞奔回府衙，将刚刚薛怀文告诉他的那些东西通通吩咐下去，早日将自己成为东宫太子和开封府尹以来的第一件大事办好。

想到这儿，他有些犹豫的看了下旁边悠悠品尝茶水的少年，正巧这一瞧被人看了个正着，柴峪有些尴尬。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时，薛怀文却先他一步主动开口了：“殿下，正事要紧，还有不少孩子在等着殿下和官府营救，在下就不在这叨扰了。”

柴峪又有点内疚，他是真心把薛怀文当作自己朋友了的，本来就不好意思开口，但没想到薛怀文这么善解人意，这下更愧疚了些，心中觉着怀文果真是他最好的朋友！

而薛怀文则是无所谓，他只把柴峪当成了自己的老板，而自己只是个员工罢了，老板这时候要忙着走，自己能叫住人家？自己能拦住人家不让去？

“况且在下该说的都说完了，在下来时后头的那辆马车中还有三百块香皂，全交给殿下随意支使。”薛怀文起身作揖道。

柴峪又上前又执起他的双手道：“怀文且安心，此物明日我今晚使用后，效果确如你所说那般，定会进献皇兄，甚至为你讨来份皇商契，使你这肥皂倾销更为便利。”

薛怀文心中一喜，要是能有了份皇商的名头，通行不仅更为便利，也能杜绝一些宵小来找自家产品的事，而且香皂制作方法简单，早晚会叫别人偷学了去，有了这皇商名头，至少能把他独家销售的时间再往后推一推。

于是又对着柴峪一番诚恳感谢，最后两人都心满意足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