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案我已查明
“大人，她就是风月楼的那个歌伎青霜。”
宁小云的身旁站着一个红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正是这刑部大牢的管事。
宁小云点点头，他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青霜。
而且......郭天举也的确是这个青霜所杀。
虽然还未曾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青霜身上出现了郭天举的人脸，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把牢门打开吧，我有些话要问她。”
“大人，她是哑巴，问不出什么呀。”
“我知道，打开就是了。”
“是。”
大牢管事也不敢多言，他虽然是刑部官员，但也不敢得罪明镜司的密探。
而且刑部这边早有公文，若明镜司与刑部一同查案，刑部要无条件相助明镜司。
真到了必要时候，就连刑部的尚书大人都要帮着明镜司一起跑腿。
牢门打开，宁小云直接就走了进去。
“搬张椅子过来。”
“来人，快给大人搬张椅子！”
椅子很快被送到了牢房这里，宁小云就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注视着青霜。
青霜依旧是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自己，面露畏惧不安，不敢与宁小云目光对视。
宁小云端详良久，心头默默叹了口气。
他已经可以确定，青霜身上出现的人脸就是郭天举。
因为宁小云刚刚才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看见那张人脸的过往生平。
虽然不是事无巨细，但关键之处都能看到。
“青霜，郭公子是不是你杀的？”
宁小云淡淡问道。
青霜嘴里发出阿、阿、阿的声响，连连摇头。
“你能听到我说的话，所以你不是生下来就是哑巴，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能说话了？”
宁小云又问道。
话题转的很快，让一旁的大佬管事都有点惊讶。
青霜依旧摇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双手比划了一下，可惜看不出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宁小云也看不懂，不过他故意装出一副看懂的样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青霜，你认字吗？”
青霜摆了摆手。
“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吗？”
青霜摇头。
“那好吧。”
宁小云不再追问，反手就从腰间把那木梳子拿了出来。
“那这件东西，你可认得？”
当看见宁小云手中木梳子时，青霜眼中明显掠过一抹惊愕反应。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宁小云却能觉察出她的神色不对。
“这木梳子可不一般，好像是来自西域的珍品，用的什么血杉木做成的。”
“闻起来挺香的。”
宁小云一边说着，还把木梳子给一旁的牢房管事看了看。
管事接过木梳子也闻了一下，面露惊奇。
“确实挺香的，而且有点像是西域香料的味道。”
“有见识。”
宁小云笑了笑，再度看向青霜。
“这梳子，是从你的房间里找到的，我想它对你应该很重要。”
“你是在睹物思人？还是......睹物思乡？”
此话一出，青霜的神色变得更为慌乱，一时间根本不敢去看宁小云。
而一旁的管事则是惊诧不已。
他见过不少人来审问过这歌伎青霜，不管是刑部的官员，还是明镜司其他密探，都没有从这青霜身上有所突破。
唯有眼前这位如此年轻的明镜司密探，让这哑女青霜露出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反应。
宁小云微微叹息，他大概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没有多么复杂，也没有什么朝堂上的争斗。
更不是什么公子哥之间的冲突矛盾而引发的杀人。
只是很多人却把这个案子给想得太复杂了。
以至于明明抓到了真凶，却都以为真凶尚未落网。
“西域神木川，应该就是你的故乡。”
宁小云继续开口。
“只要你愿意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可以答应你，死后将你的尸骨送回家乡安葬。”
此话一出，青霜整个人陷入呆滞。
“你好好想想吧。”
宁小云没有逼迫她，转身与管事一同离开了牢房。
......
刑部大门之外，一个灰头土脸的锦衣青年策马而来，翻身下马就冲进了刑部。
“我乃右丞相之子，隆安书院文监使杨文冲！”
“我要状告征西将军郭淮义侄女郭红袖！”
“她命人强行将我掳走，对我严刑拷打，我要状告她！”
一时间，刑部炸锅了。
消息也很快传开，惹得元安城诸多达官显贵议论纷纷。
郭天举死了已经一个月有余，案情还未水落石出，现在郭天举的姐姐居然命人绑票了右丞相之子杨文冲。
还严刑拷打？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啊。
没一会儿的功夫，刑部的各路官员都闻讯而来，连恰好身在刑部的宁小云也过来凑热闹。
“宁小云？”
当正在向各路刑部官员哭诉自己遭遇的杨文冲，看见不远处的宁小云时，立马就向着宁小云跑来。
“宁老弟，你一定要替我洗清冤屈啊！”
“那郭红袖简直不是人！她差点就把我给阉了，还说要给她弟弟报仇！”
“天地良心，我杨文冲虽然很看不顺眼那郭天举，可真的没有杀他！更不曾派人做过这种事情啊！”
“她郭红袖仗着是征西将军之女，却对我滥用私刑，简直目无国法，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看着满脸愤慨的杨文冲，宁小云也是有些无奈。
他和这杨文冲还真算是老相识。
没办法，都是喜欢去风月楼玩的，见的多了自然就认识了。
说不定俩人还是“同道中人”呢。
“你先冷静点！”
宁小云按住了杨文冲。
“这里是刑部，你要状告郭红袖自然没有问题，但不要大吵大闹，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
“刑部的官员们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而此时，宋玄威、郭红袖也先后来到了刑部。
紧接着。
又有两个大人物一起来了。
右丞相杨泰！
征西将军郭淮义！
这两人得知了杨文冲大闹刑部，哭诉郭红袖滥用私刑的时候，就立即往刑部而来处理此事。
前者是为自己儿子讨个公道。
而后者也是来为自己的女儿撑腰！
文武两位大臣一起来到刑部，这使得刑部更为热闹了。
原本还躲着不想出来的刑部主事也不得不出来迎接这两位大人物。
众人一起来到了刑部大堂之上。
而一脸冰冷的郭红袖更是直接在大堂之上指着对面的杨文冲。
“杀人凶手，还不认罪？”
杨文冲闻言大怒，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你血口喷人！我杨文冲顶天立地敢做敢当，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休要污蔑我！”
“那你之前亲口承认杀了我弟弟，如今却还抵赖？”
“你滥用私刑，对我严刑拷打，我若不从岂不是要被你郭红袖活活打死？”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的右丞相杨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杨泰约莫五十岁出头的样子，相貌儒雅，眉眼方正，颇有文人气度。
但毕竟是大夏王朝的丞相，此刻动怒之下也是颇具威严。
“郭将军，令爱此举未免太荒唐了，我儿若有个好歹，你郭家如何向老夫交代？”’
坐在对面的自然是征西将军郭淮义。
他身形并不高大，相反还有点瘦小，穿着一身便装坐在那里看起来没有什么气势。
可一旁的宁小云却从郭淮义的身上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脸。
上百人！
这是除了明镜司指挥使诸葛正之外，第二个周身有上百人脸的存在。
“我儿之死，尚未查清，又有何人能给我儿一个交代？”
郭淮义沉声出言，凌厉目光扫视在场所有人。
声音虽然不大，却透露着一股强烈的恨意与悲痛。
“我郭淮义膝下三子，老大已经战死边疆，老二养病家中，如今天举也死了。”
“老夫征战一生，现如今却连自己儿子的死都讨不回一个公道，试问谁人能给老夫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在场不少人皆是神情黯然，对于郭家的遭遇深感同情。
一生征战，长子死在了边关，二儿子常年养病，现在小儿子也被杀了。
当真是有些凄凉。
现如今还要郭淮义领军西征，这让他如何有心情带兵打仗？
“令郎之死自然要查清，但我儿不曾做过此事，你女儿却滥用私刑，想要威逼我儿承认，这也是大错特错！”
“不能因为你儿子死了，就能为所欲为！”
杨泰毕竟是丞相，虽说心里也同情郭家的遭遇，但言辞之间也依旧没有退让。
正如他所言，不能因为你家里发生的不幸，而把怒火愤恨牵连到无辜之人身上。
“况且查明真相，也是悬镜司与刑部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郭家私设公堂！”
“丞相大人所言甚是。”
就在此时，一人主动站了出来。
正是宁小云！
看见宁小云穿着黑虎袍，众人都知道他是明镜司的密探。
“你是明镜司的人？”
郭淮义看了宁小云一眼，皱眉问道。
“正是，下官明镜司黄字密探第九号---宁小云！”
宁小云对着郭淮义与杨泰分别行礼。
“既然诸位都来了，那此案的真相便由在下来揭开吧。”
“你？明镜司那么多密探，为何轮到你一个黄字第九号来处理此案？”
郭淮义面露不满。
显然是觉得明镜司有些太不重视自己儿子这件案子。
宁小云却是挺直了身板。
“陛下口谕，命我宁小云全权查清此案！”
“且此案真相，已被我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