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千万钱(求追读)
“少给我装神弄鬼,你以为疯疯癫癫就能糊弄过去。”吴前冷笑道。
他算想明白了,自己官府身份在身,就该一开始拿公事压人。都被那该死的赵胡儿胡搅蛮缠给带偏了。
“本典事来此,是有人举报你毁坏他人财物。”说完看向赵胡儿,使了个眼色,沉声问道:“可有此事?”
“有,有的,典事大......”赵胡儿忙不迭开口,听到吴前一声冷哼:“嗯?”
让赵胡儿那声“大人”咽了下去。
吴前面色这才好看一些,哼,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再让我在人前出丑,我饶不得你。这胡儿到处宣扬将娶自己的妹妹,弄得别人讥讽他卖妹求财。
“启禀吴典事,他家这豆腐坊整日水汽四溢,将我家也变得潮湿无比。我家满仓库的胡椒都发霉了,损失起码一......千万钱。”
“......”吴前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说好的一百万,你张口就翻十倍,你比我还黑啊。
“此等房宅是西市署在管,就算勉强说到仓储,也是常平署事。”李象岂能任人拿捏,冷笑道:“与你平准署何干?”
“怎么,平准署不查物价,管起别的事了?”李象嘲讽。
吴前从怀中掏出两纸公文。
“西市署令,常平署令,今已将此事委托给平准署处理。”吴前难掩得意道:“你可有意见?”
李象皱眉,觉得事情透着古怪,上前想看个明白。
吴前赶紧往回收,可是已经晚了,李象已经看了个一清二楚。
“咳咳。”李象差点没笑出声来,好在及时捂住了嘴。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吴前,好家伙,莫非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的吗,连公文盖没盖印都看不明白?
一时之间,李象也不知道对方是太过狂妄以致胆大妄为到肆无忌惮的程度了,还是笃定自己拿他毫无办法。
难道对方就没听过我李大郎的名号?
自己对外的形象可不是目不识丁,任人宰割之辈。
这其中,怎么想,怎么透着古怪。
等等,李象一怔,突然明白了。
过去三年里,自己是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可是在有心人眼里,三年时间,也多半把自己查了个底掉了。
自己有没有官方背景,出身家世如何......对方敢如此做,就说明是查清了。
那就是认定自己没有官方背景,出身家世不高。
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啊!
不过这也说明自己过去三年隐藏的极好,没有泄露身份。
现在,再看吴前眼神,难怪,这是吃定了我是吗?
想起过去三年,因自己腐竹是独家生意,日进斗金,惹来多方觊觎。
西市署查房宅,常平署查走水,这平准署更是子虚乌有,多次以扰乱物价为名,诋毁自己低价竞争。
影响别家生意,要求涨价。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以此打压让腐竹卖不出去。
可是没想到失算了,就算自己价格翻了五倍,这长安的权贵也照吃不误,反而觉得是身份的象征。
这就是独家产品的魅力,满长安,满大唐,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呵,打压不成,如今改成明抢了。
再看吴前,李象眼神怜悯。
你以为拿到了另外两署的批文就是拿到了通行证?
呵,那你可知那上面为何没有盖印?
好家伙,被人当成了投路石而不自知啊。
不过,另外两署,或者背后还有没有隐藏之人的定力倒是让他诧异。
到了如此地步,明明心里垂涎欲滴,却能忍着不亲自出手。
当真厉害。
想明白这些背后勾当,李象没了耐性,直接问道:“所以呢?尔欲何为,明说吧。”
“搬走。”赵胡儿说道,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呼吸急促道:“或者卖与我。”
“这最后一个才是你想要的吧?”李象鄙夷,然后目光转向吴前道:“还有你。”
“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吴前“勃然大怒”,一副大义凛然不可侵犯之相。
“别装了。”李象懒得再看那副丑恶嘴脸,直接道:“那就随了你的意,卖给你吧。价格么按你说的那个,钱送到,十天后我就搬走。”
“什么?”赵胡儿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吴前倒没听错,可也狐疑不已。
随即皱眉,这反应不对啊。
这李大郎牙尖嘴利,能言善辩,以往自己数次与他交锋,对方从不示弱,咄咄逼人,自己就没讨过便宜。
这次怎如此好说话?
他肯服软?
李象懒得再跟两个死人纠缠,转身就往家里走。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被吴前“打了”,忙身子一颤,比林黛玉还柔弱三分,让王方翼扶着。
赵胡儿终于确认自己没听错,气得跳脚大骂:“一千万钱,你怎么不去抢啊?”
话音刚落,一群人忍不住拿白眼看他,你也知道是抢?
吴前咳了一声。
见赵胡儿还欲上前去纠缠李大郎,忙说了一声:“行啦。”
他还真怕惹恼了李大郎,一下反悔。
“可是一千万钱......”见赵胡儿犹不醒悟,吴前低声呵斥道:“你给我住口。”
他真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敲开这胡儿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豆腐渣。
独门的生意,一千万钱卖出去已经很廉价了。
过去是有自己等人压制,才让李大郎生意无法扩大,等自己接手了可就不一样了,想想铺开西市,长安,乃至大唐。
他就忍不住心中狂跳。
届时,一年利润也不止一千万钱啊。
赵胡儿却心中不忿,瞪着他那一双碧眼,现在你让我住口了,刚才想让我帮忙打李大郎,你怎么不让我住口?
他之所以不忿,是知道这钱多半还会落在自己头上。
“嗯?二哥,你衣服怎么破了?”李象发现王方翼衣服破开,像利器切口,不由瞪大了眼睛。
“刚才动手时不察被白直划了一刀。”王方翼不在意道:“只是衣服破了,没有伤到。”
“娘的。”李象恨得牙根直痒痒,就欲返身:“该死的白直。”
可是吴前带着人已经没影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像生怕他反悔。
所谓白直,就是衙役的角色。
只不过大唐叫白直,这是秦汉留下来的传统,由百姓服役,三个月一轮换。
一般来说还没变成后世世袭的“贱役”职位,不会为非作歹。
但很显然,吴前带来的不是普通农夫。
而是打手。
“娘的,这事我记下了,这可是我二哥,我唯二的左膀右臂,我将来的大将。”李象嘀嘀咕咕:“不行,有仇不报不是我性格,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得想个法......”
“白直白直,腰里挎把刀,啥好东西都往家里捞,披上一层衣,到处偷狗和抓鸡,横行乡里,欺男霸女......”
王方翼听到李象在那里嘀嘀咕咕,初时没在意,等听明白后,不由目瞪口呆......这大郎还真是......
想起在西市隔三差五就能听上一首的童谣,王方翼嘴角抽搐,明白大郎这又是在编顺口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