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未至春来时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章 笑轻生和死,任他天地秋

“等等老谢!戴个鞋套。”李局长递过来一双鞋套。

谢文萧将背包递给谢长安,套上鞋套后走入保安亭。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入口鼻。谢文萧背对着门,将罗盘放在地面。

摆弄了五分钟后,谢文萧骤然抬头:“不对,最近在附近发现过什么大型动物吗?”

“没,没有啊,怎么?”李局长茫然地看着谢文萧。

“伤人之物恐怕不是人……而且应当还在学校之中。地下室找过没?”

“还……”

未来得及开口,只听几声枪响伴着怒吼声。谢长安分明听到是从正对着大门的教学楼中传来。

“警戒!喊武警来!”李局长赶忙欲将两人拉出校门外,谢文萧刚刚起身,却已瞥见一物从教学楼中飞了出来,直坠在保安亭屋顶。

谢长安定睛一看,彻底控制不住胃中的翻涌,蹲在地上狂吐起来。

李局长抬头一看,顿时脸色煞白,两条断腿悬在屋顶边缘,只靠着几丝血肉连着已经没了双手与脑袋的残身。

正鲜血如注之时,谢文萧撕下符纸跳出保安亭,拽起谢长安与还在愣神的李局长奔出校门。

又是一声嘶吼,谢长安好不容易缓过来趴在地上,转过头去校门已被荷枪实弹的武警警戒了。

透过缝隙,一只有一人来高的犬状生物蹦出教学楼大门,全身棕绿,前腿长而后退短,双目闪着翠色,嘴边被朱红浸染,似乎还在嚼着什么。

谢长安又是一阵胃寒,亏得刚才都吐完了,这下趴在地上只能干呕。

谢文萧面色凝重,眼见这畜生硬生生扛了几梭子子弹才步伐稍缓,不由得皱起眉头。

“长安,背包呢?”

“哇……刚李局长扶我的时候手一松,掉校门里边了。”

谢文萧递过来手机:“给你妈打电话,让她赶紧把我那符纸包送过来。”说完竟大步向前,三步并两步,待至人后脚尖一点,若有轻功一般就这么飞过一众武警的警戒线,跳进校门,拿起背包。

“老谢你干什么!”

“这畜生打不死,我来!”

说着从包里拽出一根长铁鞭与几张符箓,飞奔向那条“狗”。

谢长安硬逼着自己拿起手机,打完电话,却不曾想平日与家庭主妇无二般样子的妈妈竟半点没有惊讶,只急急地说了一声马上到,再未多问半句。

谢长安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两人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纵然瞒的已经够多了。

此时天已大亮,本已聚集了许多人的大门口之前早已被警察警戒,警戒范围更退至百米外。同时已有各类警官亲自往周边小区,店铺跑去疏散群众。

谢长安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赶忙消化了一下此时的情况,又将视线转向学校。

已然近六十岁的谢文萧竟动如脱兔,腾挪闪转间以铁鞭一次次抽向怪狗,说来也奇怪,枪都打不出血的棕绿色皮,就这么被一铁鞭撕开了血肉。

谢长安赶忙手上起卦,不消一时三刻已然明了。“地水师卦……六三!”暗道一声不好,大凶。

着急间突然看见自家的车已闯入警戒线内。

“洛文琴?你怎么来了?”战场已被武警接管,李局站在一旁也在着急时忽地看见这位初中同学。

“废话我家那口子在里边打着呢,少挡道!”

“妈!这,你俩还瞒着我什么啊?”

“长安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刚才起了一卦,大凶!”

正要迈步往里走的洛文琴听得此话一顿脚步。

“老李,给我孩送回家吧。长安,听话。”她看了一眼谢长安,摇摇头又往里走去。

谢长安刚想上前拉住,学校中的战场却异变突起:那怪狗眼见不敌,冲天一吼。这一吼之下震地谢长安这个距离都出现短暂性耳鸣,诸武警都不由自主地捂紧耳朵。

谢文萧猝不及防之下似乎被吼晕了,手脚竟突然停下动作。更令人担忧地是这一吼之后,又有三只怪狗从教学楼西侧飞奔而来,尤其领头一只,足比与谢文萧缠斗这只体型大出一倍。

与谢文萧缠斗那只更是狡猾,也不再拼,转身退至领头身后,那领头虽大但速度更快,呼吸间已至谢文萧眼前。

洛文琴强顶着耳鸣手提一个布包跳过校门,眼见谢文萧还在愣神,那领头怪狗更已一爪飞来,急从包中抽出一张符箓,飞奔到谢文萧身前欲将此符贴向怪狗。

然一爪之威远非符箓可挡,谢长安只见有一黄色光盾倏忽而破,巨爪拍实了洛文琴的脑袋。

谢长安与谢文萧亲眼看着一颗头颅如打鸡蛋一般碎在自己眼前。

谢文萧更无多言,从包中抽出一沓符箓,咬破舌尖喷满符纸。一时间金光大作,那领头的怪狗刚想收起巨爪退走,一张符箓已然贴上了它的爪子。

谢文萧大笑道:“长安吾儿!千万记得把酒都刨出来!”转头也不管那怪狗听得懂否:“地窟邪物也敢造次!同我死来!”

此句之后,那一沓符箓骤然炸开,漫天血肉连带着那领头怪狗的脑袋四散。战场中除了满地飞红,只剩下一个还没来得及落下的狗脑袋。

“当啷!”

狗脑袋落地的声音随着气浪传到谢长安身前,将他轰然推倒。

良久,他缓缓记起来父亲生前的最后一句话,生怕自己忘了,赶忙拿起那最后额遗物——手机,写在备忘录里:把所有酒都刨出来。

一声引擎的轰鸣打断了他的思路,接着传来一个略带迟暮的男声:“龙门行事,诸人回避!”

谢长安赶忙站起身转头看去,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从越野车的后座下来,开门的是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男子。另有一眼镜男与一棕发女跟着走下车。

“小友,可是谢文萧之后?”

谢长安看那老者神情肃穆地向自己走来,并伸出右手。

“正是,我叫谢长安。”

“好名字!谢文萧……哎!节哀吧孩子,你的以后以及家世待会儿再聊。老夫先处理一下这些琐事。小王!哎呀先别哭了,好好安慰安慰这小子。”

谢长安这时才看见那黄毛也低着头正在抹眼泪,想问点什么,话却梗在嗓子里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