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忠实粉丝
书房。
“又怎么回事。”闫寒晨听闻乔凉夕的院子忽然热闹，皱眉问道，声音越发冷厉。
“夫人在请院中下人们吃饭。”书童对答如流。
闫寒晨将手中书卷摔在案上，冷声道，“没规矩，吃饭罢了，闹出那么大动静做什么！”
“这个……许是他们没见过这种吃食。”书童应答有些迟疑。
闫寒晨不以为然，“能有多稀奇的吃食？”
“大人恕罪，这个小人也没见过。”书童挠挠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据说叫火锅，是夫人的独门吃法。”
“什么？”闫寒晨正要再问，忽听门外禀报，“大人，夫人求见。”
“让她进来。”闫寒晨很想知道乔凉夕今日一番手段究竟为了什么，看来解惑的机会自己送上门来。
“夫君。”乔凉夕一进门便柔声唤道。
闫寒晨和侍立一旁的书童不约而同的一抖。
原先的乔凉夕钟情当今圣上，对闫寒晨向来爱答不理，夫君这种称呼更是从来不曾叫过。可如今的乔凉夕曾是闫寒晨的忠实粉丝，甚至幻想过一时春梦，这一声夫君唤得可谓娇柔妩媚，令人骨酥肉麻。
可惜闫寒晨只觉得汗毛倒竖。
“你先出去。”闫寒晨闷咳一声稳定心神，淡定的吩咐书童。
书童答应一声，同手同脚的退了出去。
乔凉夕其实只是喊一声过瘾，顺便恶心恶心这位一上来就罚自己跪祠堂的首辅大人，喊完这一声就恢复了正常。
“今日我亲手做了一顿佳肴，想着送一碗来给您尝尝。”乔凉夕开口，目光直直盯在闫寒晨身上。
首辅大人可真好看啊。她面上严肃，心底却已经忍不住开始犯花痴。
“就是你在院中请下人们吃的？”闫寒晨眉梢一挑，他本以为乔凉夕今日来是带了什么杀招，没想到只是送一碗吃食，莫非……碗里有毒？
闫大人脑洞大开，乔凉夕却把这句话理解歪了，连忙解释道，“大人别误会，我没有说大人您是下人的意思。”
“……”闫寒晨一时无言，乔凉夕不说他都没想到自己这句话还有这层含义。
“我想着……与民同乐也是好的，大人您向来爱民如子，不会介意的吧。”乔凉夕见他不说话，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以为自己第一次主动献殷勤就拍马屁拍在了马蹄上，心中慌得不行，嘴上努力找补。
“不介意。”闫寒晨懒得再和她多话，心中的疑虑也消除不少，端起碗来尝了一口，目光顿时一变。此时他终于明白院落中的下人们为何喧嚣，此等美食，别说他们，连自己都不曾吃过。
“这菜叫什么名字？”闫寒晨喜怒不形于色，依旧冷冰冰的问道。
“火锅。”乔凉夕郑重回答，心中却暗笑首辅大人傲娇，明明觉得好吃还非得端着架子，远不如下人们坦率。
要知道她是销售员出身，业绩极好，公司年终评定时优秀销售永远非她莫属。从细微神情观察顾客的购买意图是她最拿手的事情，就是闫寒晨这种万年冰块脸在她面前也是喜怒皆浮于面。
“大人觉得好吃。”乔凉夕知道闫寒晨话少，于是主动开口。
“还不错。”闫寒晨说什么也不肯表露出自己真的很爱吃的事实。
“那我再给大人送一碗过来。”乔凉夕顺势提议。
“不用这么麻烦，下次吧。”闫寒晨高冷的拒绝。
乔凉夕歪了歪头，目光粘在闫寒晨的脸上，“可是大人分明很想吃。”
“……”闫寒晨当即抄起书卷把脸遮住，“我还有公务处理，你没事就回去吧。”
他位高权重，多少年没人敢如此直视端详他的面孔，如今竟被一个浅薄女子看得全身不自在。
乔凉夕面上笑意更盛，其实销售员最会照顾顾客情绪，盯着脸看这种不礼貌的行为是绝对的大忌，察言观色也得看的自然才行。可是……她就是很想捉弄这位自恃身份的首辅大人！
她站起身来，颇为惋惜的说道，“那好吧，大人说忙就是忙。”她拖长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嘲讽。
闫寒晨薄唇紧抿，黑着脸听乔凉夕的脚步越来越远，可她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闫寒晨整个人都是一僵。
“大人您书拿反了。”乔凉夕语速飞快，说完就跑，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
闫寒晨这才注意到自己举了半天的书竟然是反的，面上顿时浮起一层尴尬，双唇抿得更紧了。
他放下书，探头望了望乔凉夕远去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不自觉的微笑。
乔凉夕走的时候没有带走那只空碗，他端起来凑近鼻尖又闻了闻，香气犹在。
片刻后，闫寒晨收敛神情，重新变回了高冷的首辅大人，扬声吩咐道，“来人，把碗撤下去。”
乔凉夕回到院落时，下人们吃得差不多了，但意犹未尽，聚在汤锅旁三三两两的聊天，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时光。
“夫人回来了。”怜香第一个注意到乔凉夕，起身迎道，“方才还找您呢，到哪去了？”
乔凉夕明显可以看出，此时下人们望向她的目光中已经没了先前的疏离冷漠，仿佛院子中便散的不仅是火锅的香气，更有温暖的人情味。
“去给大人送了一碗。”乔凉夕没有隐瞒，含笑答道。一想到闫寒晨别扭的模样，她的笑容就有些控制不住。
“原来是见了大人，怪不得夫人这么开心。”下人们纷纷打趣。
气氛正好时，忽然有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闹什么呢！没完没了！”
一句话扫了众人的好心情，可看到来人，下人们还是纷纷起身行礼，只是姿态中满是不情不愿，“见过小姐。”
这下轮到乔凉夕一头雾水，小姐？哪家的小姐？
来人是位年纪轻轻的姑娘，但神情凶狠，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骄纵大小姐。
“你是？”乔凉夕试探性的问道。
来人气势汹汹，万万没想到迎接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当即怒气更盛，“乔凉夕你少装蒜！前几日还打我，今日竟好意思问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