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解
南宫曜跨门而入，看着跪在地上的长佶道：“既然你这么想留在府里，那本公子就成全你。”
长佶满目不敢置信地望着南宫曜。
南宫曜看着她，讥笑道：“怎么？不相信我会赦免你？”
长佶愣怔半晌，慌忙行礼，“多谢二公子雅量。”
“你们为何都不说清楚呢？那天晚上，宛言的确对我拔出了匕首，不过后来又收了回去，并未伤害我……”
长佶那晚的确想杀掉南宫曜，但是最后到底还是收手了，谁知起身离去时，发现了一直在望着她的南宫煜。
南宫曜望着长佶，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可以问下你，为何要改变主意吗？”
长佶没有说话，她想杀南宫曜是为了南宫煜，最后放弃杀南宫曜，也是为了南宫煜。
南宫曜见她不回答，便甚觉无趣，他侧首望着南宫煜，“还有你，如果早说清楚，你的眼睛也不会瞎了。”还带着几分怪罪的语气。
南宫煜仍是静静端坐原地沉默着。南宫曜倒是兴致盎然地矮身凑过去，“我说我的哥哥呀，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该不会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南宫煜沉吟片刻，道：“阿曜，你若无事便回去吧，我想歇息了。”话音刚落，南宫煜就欲站起身，突然被南宫曜一把捉住手腕，扯回原地，因为毫无防备，南宫煜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南宫煜的双目被怒气灼得通红，他望着南宫煜愤愤道：“这些年，你一直都是这个态度，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是这个不痛不痒的态度。为什么你可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表现得那么不在乎？！为什么？！明明受伤害最大的那个人是我，明明被毁掉一辈子的人是我？！为什么在别人眼中，你才是那个受伤害最大的人？！甚至还有人为了给你鸣不平，而想动手杀我……”
长佶闻言缓缓垂下了头。
南宫曜望着南宫煜，“南宫煜，我不欠你！我明明不欠你的！明明是你欠我！你欠我那么多的啊！”
“阿曜，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了这个模样……欠你的，终其一生我都无法弥补……”他的声音轻颤着，带着满满的痛心、懊悔、以及对南宫曜的疼惜。
南宫曜怔怔望着南宫煜，他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下一刻，他突然一把将南宫煜推倒在地，而后转身离去。
那天过后，南宫曜没有再主动出现在南宫煜面前，也没有再无缘无故对下人发火，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好似对什么事情都不那么计较了。无论南宫煜如何反对，长佶还是留了下来。她陪着南宫煜走出房门，他对适应黑暗有着绝佳的适应力，很快他便不需要拐杖了，只走过一遍的路，他就能准确记住。没有人带路或者搀扶，都能走得四平八稳。他眼上的伤痕越来越淡。长佶陪着南宫煜在府中散步时，偶尔也会遇到南宫曜。南宫曜一看到他们，便会远远避开。所有人都看出了南宫煜的改变。
南宫煜闲来无事，便会抚琴给长佶听。长佶很喜欢南宫煜的琴声，她明明不曾学过乐理，却仿佛能从他的琴音中听出远山雾霭和竹林松风。而她无事时，总会忍不住根据他弹出的旋律哼唱出声。
第二年开春，长佶房外的那株辛夷最先开放。她折了一支，插在了南宫煜房间的花瓶里。而后像往日那样，静静跪坐在南宫煜对面，听他抚琴。
“宛言，你回来后，我一直不曾问过，你为何不再去习武了？”南宫煜一曲终了，缓缓开口问道。
“因为……”长佶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这台古琴上，“我现在想跟随公子学琴。”
“怎么办才好呢？”南宫煜佯装为难道：“我并不打算收一个三心两意之人为徒？”
“那就不收徒，直接教好了。”长佶笑着。
南宫煜微微摇着头，突然笑了，笑意中带着一如往昔的暖意温和，甚至还有几分宠溺，“不行，我们必需要约法三章……”
长佶望着他，“哪三章？”
“其一……”
长佶听着南宫煜的话，不知不觉间双颊飞红。
门外，南宫曜立在辛夷花树后，远远望着屋内的二人，眼中是疯狂生长的恨意。他一直望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直至暮色降临，才转身离去。
仆人送来了晚饭，长佶望了眼天色，向南宫煜道：“我回去歇息了，明日再来。”
当长佶回房，经过南宫曜住处附近时，南宫曜突然叫住她，“宛言，我有件东西想送给哥哥，你帮我带过去吧。“
长佶迟疑片刻，还是进了房间。
长佶一进门，南宫曜便随手将房门关上，长佶环顾四周，“二公子，您要送给大公子的物件在何处？”
南宫曜并未回答，而是目光锐利地望着长佶沉吟道：“知道我当初为何留你在府中吗？”
长佶察觉情势不对，她望了南宫曜片刻，慌忙冲过去想打开门离开，却被南宫曜先一步阻挡。长佶对他动手，却不是他的对手，最后被南宫曜一把制住，抵在墙上，“南宫煜让我失去了我最珍视的东西，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只有毁了他最珍视的东西，这才公平……“南宫曜掐着她的脖子，“知道我当初为何明知你想杀我，却还是留你在府上吗？因为想毁掉一个人最珍视的东西，只有在他最舍不得的时候，才能对他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南宫曜缓缓凑近她，手顺着她的脖颈上移，轻轻抚上她的面庞。
“南宫曜！不要动我！否则我定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能吗？你敢吗？如果你真的杀了我，你以后还怎么面对你的南宫煜呢？我可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啊……“南宫曜的手缓缓向下，触上长佶的衣带。
长佶拼命挣扎，她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禽兽，放手！”
混乱中，她狠狠踹了南宫曜一脚，南宫曜反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而后将桌上的东西一把扫落在地，将她推倒在桌上。他解下发带缚住她的双手，覆身上去，那一刻，她觉得异常屈辱。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阿曜，发生何事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长佶惊慌失措地望过去，发现竟是南宫煜。
她突然停止了挣扎，怔怔地，眼泪轻轻划过面颊。南宫曜的目光仍停驻在长佶身上，“无事。”
“我刚听到……”
南宫曜愤恨道：“你眼睛瞎了，喃道耳朵也聋了吗？”
“你无事便好，早些歇息。”话音刚落，南宫煜便缓缓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