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打到就是赚到
钧前辈沉默不语，没再说话。
他虽然拥有“身体”，可体察能力跟上帝一样，混沌状态里任何角落都能到达。只要他想，就能去看任何角落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刚才是谁在说话？”耶和华问肖安道。
“没谁在说话。”肖安故意道。
耶和华瞪视着星空，他知道无色天的天人，以及出定的人，都有可能发声。
但刚才那个声音，显然是一直在留意着他，才会把他了如指掌。
“耶和华，我问你，艮星，在这一万二千三百四十五颗恒星里头，是最大的吗？”肖安仰头看向星空，问耶和华道。
耶和华没有回答。
他沉默了？
肖安等了好一会，这货真的没出声了，应该是消失了。
耶和华用他的体察能力，把坤地翻了个遍，很快锁定到一个打坐中的老头。
这老头一看就不简单，他竟然有衣服穿。
而且那衣服极其华丽，还不会消失。
“是你吗，老头？”耶和华的声音出现在钧前辈的耳边。
钧前辈正打坐入定，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问你话呢，老头？”耶和华见对方没有搭理他，便施展体察能力，进入老头的身体。
刚一进入，顿时惊呆了。
空空如也。
身体竟然是虚幻的？
不可能！
他明明“看”见这老头是有身体的，还穿着锦衣玉袍，虽然头发、长须都白了，可是仙风鹤颜，相貌不凡。
“鬼身？”
耶和华开始排查。
他知道守身境不超过一大阿僧衹劫的时间，养出来的身体极不稳定，是为鬼身。鬼身不能被人看见，哪怕只是一个人看见，也不行。一看见就会瞬间消失。
“妖身？”
守身境不超过两大阿僧衹劫的时间，养出来的身体也不稳固，是为妖身。妖身不能被多人看见，否则也会在意识上削减掉身体。
“神体？”
守身境达到三大阿僧祇劫的时间，养出来的身体有些牢固，但也不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否则前功尽弃，修为枉断。
“至于仙体，万无可能。”
仙体，那是实质了，完全不怕被人看见，只要不刻意隐藏，刚才是能体察得到的。
由此断定，这老头是在仙体以下。
即便查到是仙体以下，鬼身，妖身，神体，但他并没肉眼凡胎，无法去一一验证——但凡有一双肉眼，只需瞅上这老头一眼，就能验证到结果。
“我是你爸爸。”耶和华突然附在钧前辈的耳朵边，“快叫爸爸。”
原本稳如泰山，天雷都打不动的钧前辈，他的眉角挑了挑，嘴角上的长须更像炸猫一样，根根竖起。
“肖安，速来！”
钧前辈突然睁眼，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把肖安喊来。
肖安正在打坐发呆，思考问题，听到钧前辈喊他，先是愣了一下。
他知道钧前辈不想被人看见，现在却主动喊他过去，肯定是有事情要他帮忙。
“正好，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他。”肖安当即起身，大跨步朝钧前辈的所在走来。
他是天神巨人，俯视着坤地，很难寻找钧前辈的位置。但他知道，只要一直走，快要经过时，钧前辈一定会给个声音叫住他的。
“跑起来，快，揍他！”
耶和华的心念就在钧前辈的耳边，听到这老头说“揍他”，忍不住嗬嗬地笑出了声——他没有身体，怎么揍？
就是这么一个念想之间，他突然感觉他有身体了，巨人一样的身体。
耶和华吓了一大跳，想跑开去，但身子被固定住了，压根动弹不得，像一根人棍一样直愣愣地伫在那。
这人棍一竖起来，那边跑过来的肖安马上就看到位置了，三跨四跳，一下子就到了面前。
“揍他，死劲揍！”钧前辈吹胡子、瞪眼睛，用意识不断地给耶和华加固身体，“闭上眼睛，能多揍几下。”
他是悟道者，拥有三大阿僧祇劫养成的神体，能记忆的就有三个宇宙的过去，今日竟然有小儿在耳边戏耍他，要他喊对方一声爸爸？
鸿钧老祖岂容得下这口气，说什么也要揍对方一顿。
耶和华没想到这老头会有这能耐，见肖安站到了面前，忍不住嗬嗬地笑了起来：“肖……肖安，我……我也不要你叫我爸爸了，你别揍我……”
他的身体虽然巨大，但也只到肖安的膝盖上。
他在天神巨人的肖安面前，就是一个三岁娃娃。
肖安知道这货有一种执念，在找身体的时候种下了错误的认知，愣是认为所有人都在他体内，都是他孩子。
本来不想揍他的，甚至还想帮他向钧前辈求情，结果听到他这么一说，由不得想起这货也曾一个劲地逮他要他喊爸爸，当即抡起了比他脑袋都大的巴掌，一耳光子就抡了下去：
“上兄帝弟，对不起了啊，钧前辈是我最敬重的人，你这样捉弄他，实属该打啊。”
这一巴掌抡下去，直接把耶和华的嘴巴打歪向左边了，甚至有一瞬间都虚化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加固了回来。
耶和华皱着眉头，拧着眼睛，苦瓜着脸。
右脸上火辣辣的疼。
自出世以来，挨的第一巴掌，竟然是让别人叫他爸爸时给揍的。
倒反天罡了，倒反天罡了……耶和华心中生气，被自己孩子打了。
“别不服啊，上兄帝弟。”肖安见对方脸露犟气，当即又一巴掌扇了下去。
这一次，打的是耶和华的左脸。
耶和华的左脸，归正了，却虚了起来。
……这一巴掌太用力了，都打虚了，肖安赶紧问：“前辈，我要闭上眼睛吗？”
“闭闭闭，快闭上，还能再抽一耳光。”鸿钧一直在生化耶和华的身体，精神内耗严重，这下没去加固，耶和华的身体都开始虚化起来了，他着急地叫道，“多打一下就是赚到了。”
肖安赶紧闭上眼睛，第三耳光抡了下去，直接把耶和华打消失了。
耶和华：“……”
“最后一下，打着了没？”鸿钧一边恢复精神力，一边急切地问道。
“打着了。”肖安挥了挥手掌，这三大耳光子打下来，他手都打疼了。不过打得很过瘾，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打人，积压在人性里头见不得光的情绪，悄咪咪地宣泄了出来，有一种暗爽的愉悦。
“那赚到了。”鸿钧松了一口气，这波不亏啊，他赶紧入定，赶紧养身子，以及修补身上那套被两人看到的锦衣玉袍。
“上兄帝弟……”肖安仰起头来，对着星空，“你没事吧？脸还疼不疼？”
耶和华沉默了。
耶和华消失了。
他发誓，再也不来招惹鸿钧这个老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