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要找的人出现了

为什么会这样？

肖安看着消失的便便，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他能吃，能渴，身体应该是一个正常的身体啊，可吃进去的土，拉出来的，还是土？

而且还是原封不动的土？

“这……这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土的问题？”

肖安从来没有这样怀疑过自己，这回怀疑到快不想认自己了。

他赶紧尿了一把，发现尿液也跟水无异，毫无尿臊味，甚至连颜色都没有一点变化。

“你要不要再去找艮一趟，向他学习一下怎么拉出一坨货真价实的翔？”

一个不像震的声音在道。

此时的肖安，完全懵掉了，没去留意这个不同的声音是谁。

他深深地迷惑，甚至深深地慌乱了起来。

做为一个无所不能的人，竟然拉不出一坨像样的？合格的？货真价实的？翔。

还得去向人家请教、学习怎么拉翔？

“上大号这样的操作，不是与生俱来的吗？”肖安动摇了他曾经自以为是的认知了，他现在开始怀疑他这具由别人赋予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有正常人体功能的身体了。

“没错，是该去找找艮，看看他拉的便便，是不是也跟吃进去的土，一模一样。”

如果一样，那么就可以确定问题所在了——由别人意识生化出来的人体，功能并不正常。

但如果不一样，那肖安就更麻烦了，不知道为何同是生化出来的人体，人家拉的是正常的翔，而他却是吃什么拉什么。

是他人不行的问题，还是他人不行的问题——比如是乾的问题？

这样一想，肖安就更焦虑了，更急迫了。

“震，我要去小蓝星一趟。”肖安不等震回应，直接开始变大。

这次去小蓝星，只为了验一下艮的便便。

千里奔袭，只为翔。

“已经给你点亮了小蓝星，路标有了，请你尽情地翱翔——不，请你尽快前往吧。”

这说话方式明显与震的不同，尤其出现了“路标”这种很“上辈子”化的字眼，正在无限变大的肖安这才注意到了。

“你不是震，你是谁？”

“叫我兑好了。”

兑是谁？不认识。

但没关系，反正这里所有人，肖安都不认识，却很期待去认识他们。

“你是怎么找上我的？”以往都是肖安主动去找他们，认识他们，这个兑是个例外。

“发现你比艮有用，”兑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圆话，“你比艮更会发现问题，是一个可以交流的好伙伴。”

“会发现问题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肖安满是苦恼地道，“我现在有点焦头烂额，就是因为发现了很多问题。”

说话间，熟练的肖安就跟攀树飞迁的猴子一样，很快就通过变大、缩小的方式，抵达了小蓝星。

再次踏上小蓝星的陆地上，肖安感觉不到这颗小蓝星有何变化。

——要说变化，也就是江河多了些，以及山体多了些，其他都一成不变。

直到他再次见到了艮——

“啊，肖安，呜呜呜……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看我？”

艮见到肖安的出现，激动极了，开心坏了，却也带着一腔的埋怨。

额……我其实也不是回来看你的，我是来看你拉的翔的——肖安当然不能把这话说出来，那样太伤友谊了，而是道：

“什么叫‘现在才回来’？我不刚刚才走吗？我一回去，就想到你了，这不马上就赶回来看你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肖安发现，原本壮年的艮，能掏湖尿江、搬山填海的巨人，他脸上出现了皱纹，头发也白了一半，而且还有点驼背了。

“三万多天了，你才回来看我，还说刚刚……”艮满腹牢骚地道。

什么？

肖安以为听错了。

三万多天？

他就回去一趟，想了几个问题，再赶回来，就……就一百年过去啦？

这时间过得，比我飞都快啊？

“这里有太阳，有月亮，有日夜轮值，还有引力，”兑的声音在道，“所以，这里是有时间的。”

兑的话，提醒了肖安。

他才注意到，一弯暗淡的月牙刚刚从地平线下隐去，原来这小蓝球已经有月球相伴了。上次来的时候，刚好也是白天，月球绕到了小蓝球的背后去了。

有日月相照，有自转造成的日夜轮替，确实，这颗小蓝星上是有时间的，而他的新世界——坤地上，压根不存在时间。

肖安知道相对论，所以很好理解这个时间差，只是就那么晃过去、晃过来，一百年的工夫就过去了，多少是震惊到他了。

他在浪费时间，而且还是一百年的时间。

艮听到了兑的声音，突然拔地跳起，他巨大的身体重重地砸回大地，直接把大地砸出了一个巨坑。艮大吼了一声：

“是你！就是你！你就是那个叫我来这里的家伙！”

这下，轮到肖安激动起来了，要不是兑没有身体，他恐怕要抓着对方的肩膀大叫一声：“可算是找到你了。”

恒星怎么来的，小蓝星怎么来的，以及刚刚得知的月球又是怎么来的，还有这里的土吃了，为什么会丧失变大、变小的能力，还有……还有……

“没错，是我。我就是那个叫你来这里的家伙。”兑没有一丝歉意，相反，还对艮的吼叫有些不满，“你吼什么吼，是我害了你吗？”

这话，像一泼冷水，把艮浇醒了。

的确，兑没有害他啊，是他害怕身体会消失，然后兑才告诉他，叫他来这里吃，来这里喝的，才保住身体不会消失——至少目前是没有消失啊。

“你……你没告诉我，这里的土不能吃。”艮想了想，还是从牙齿里挤出不满。

“这里的土能吃，只是吃了你会丧失变大、变小的能力。”兑同样不满地道，“可你都说了，害怕身体会消失，我才叫你来这里吃土的。既然吃土能保住你的身体，那你丧失了变大、变小的能力，又有什么打紧的？比起身体会消失来，这能力不是可有可无吗？”

兑的话，让艮无以反驳。

兑说得没错啊，是他在这里活腻了，想离开了，才发现变大、变小的能力还是有用的。

“人就是这样子，欲壑难填，有了这个，又想那个，永远也满足不了。”兑有点生气地道，“再说，这世上哪有不付出代价，就能享受的好事？”

肖安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兑，不想艮一直纠缠着兑不放，于是站出来打圆场道：

“艮也是一时冲动，没想这么多，口无遮拦，你别上心。艮你也是，现在你也适应了这里，过上了你要的生活，也就没必要揪着这事不放了。”

“肖安，你肯回来看望我，我还是很高兴的。”艮不再揪着兑不放了，于是上前抓着肖安的手，仍有激动地道。

肖安不敢正面打量已经现出衰老样子的艮，更不敢把这真相告诉他，只得拍拍他的手背：“我这不回来看望你了吗？你先忙活去，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兑。”

艮知道肖安要问什么问题，那都是他不怎么关心的问题，于是很识趣地走开，掏他的湖、拉他的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