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聚餐
李国飞一脸尴尬，不过听到姜朗可能会被踢出这个圈子，他心中一阵触动。
“姜老师真的会被停审吗？”他看着陈东铭，认真地问。
“应该会。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一起，只是性质不一样。”陈东铭的脑海中晃过一个女子的身影，哀叹一声，说。
“以前？”李国飞抬眸盯着他，问。
“王总比较恨这种行为。其实做为认证行业。这种行为是最大忌。每家公司每月都会有廉政月报，都在严打这种不良风气。”
“可姜老师拿出来了呀。”李国飞又问。
“公司有明文规定，你若没看，那建议你好好去熟读一遍，省得以后会犯同样的错误。”陈东铭显然不愿再细说。
李国飞俊眉一拧。
好吧，不用看他也知道，若组员收到企业方的贿赂，应该第一时间上交组长，由组长来裁定怎么处理。
而今天，姜老师的行业显然是在陈东铭的再三确定下才拿出来的，而且这解释也有些牵强。
姜朗停审后，李国飞直接顶了他的工作，职位却是助理。
当然，他也明白，想到达到高级，是需要积累的。
当王总宣布这个决定时，众人一阵鼓掌支持。李国飞心中虽然有几分尴尬，甚至有些紧张。不过，他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个开始。
为了庆祝他的升职，行政组按不成文规定订了个包厢，叫上未出差的同事，中午好好犒劳犒劳他。
下班后，众人开车到了悦荣农庄。李国飞在陈东铭的带领下过来，来到106包房，推门进去的时候，李国飞望着众人投来的眼神，略显尴尬。
“坐吧。”陈东铭看了他一眼，说。
“陈老师坐里面来，李老师坐这里。”行政主管对座位十分讲究，让李国飞坐到主位上。而在这里，陈东铭也算是资历最老的，坐到李国飞的旁边。
只是，李国飞明显地感觉到刚才众人自然热情的表情在自己的到来后就变了。他能感觉到众人对自己的不喜。
众人倒是有话没找地找陈东铭聊着，这让李国飞更是无趣。
他拿出手机，一面胡乱地翻阅着，一面却听着他们聊的话题。
陈东铭礼貌地回着众人的问话，倒是谦虚地说道：“中午这一顿的主角是李老师，呵呵，大家别忘了。”
陈东铭侧首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国飞，笑着将他推出去。
“对对，李老师，你平时可都有什么爱好？”行政主管主动打破僵局，满脸笑容地问。
突然被人叫到自己，李国飞微微一怔，忙不自在地说：“我比较宅。”
“年轻人宅的基本都是理工男，李老师，你多大了？”方玲玲热情地问。
李国飞一愣，说：“27。”
“才27，别跟师傅他们学，不然你会提前进入中年的。”方玲玲调侃着。
李国飞眼角一抽，尴尬地看了一眼方玲玲。
“我叫方玲玲，26，以后还请李老师多多指教。”方玲玲大方地主动介绍着。
方玲玲？他想起来了，昨晚在陈东铭的车里便听到这个名字。敢情就是眼睛的女人。李国飞心中一阵暗笑，微微颔首。
“你家是哪的？”方玲玲又问。
“我是东北的。”李国飞淡淡地回道。
鉴于之前这女人对自己的偏见，李国飞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他十分识趣，这些同事心里怎么想自己，自己虽然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大家对自己的态度。
陈东铭静静地听着，并没任何插话的意思。
“昨晚对不起，我这个说话大大咧咧不把门，你就当一个屁放了。”方玲玲心中盘算好久，才提及自己在电话里头的失言。
李国飞面上浅浅一笑，淡淡地说：“我都忘了。”
哪怕心里再不喜欢，他也不好直说。
其实这种场面，他觉得自己来错了。
反正同事不待见就不待见，大不了不来。现在来了，反而感觉到这般尴尬。他不禁有些后悔。
随即又想到姜朗被除名这事已铁钉钉上的事，心中不免有几分烦躁。
“看着不像。东北人豪爽，你倒是像南方人。你哪个院校毕业的？”
“Z大。”
“玲玲查户口？你也不怕吓到人家小帅哥。这可是咱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你可收敛着你这张嘴。”行政主管打趣道。
“我就问问嘛，你们看我这一问，问出一校友来了。我也是Z大的。”方玲玲不以为然地说。
“敢情你是来寻校友的呀。”
“就是就是。人家李老师初来乍到，这突然来了一个学姐学妹的，多有亲切感呀。”方玲玲拨了一下长发，劲往自己脸上贴金地说。
李国飞微微笑着。
“不过，其实昨天的事你也碰巧。要是落在师傅眼里，姜老师也一样没什么好果子吃。我要是客户，也肯定挺你。”方玲玲眨了眨眼，认真地说。
呃——这可跟电话里说的不一样。李国飞心中一阵讥笑，不过对于方玲玲的这番话自己听听就好，不会当真。
“那个……姜老师真的会被开除？”李国飞心有惦记，问。
“有可能。”
李国飞闻言不再说话。
“其实他也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为人倒是随和，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最近他家出了点状况，听说他老婆失业了，孩子要出国，母亲住院，房贷还没还清，一大帮人就指着他赚钱。可能他也是一时糊涂。”行政主管哀叹一声，感慨着。
李国飞静静地听着，心头一阵不是滋味。看着行政主管的样子，他知道她讲的是真的。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若是因为弱者，就允许犯错，那就是纵容！
人们同情弱者，只能说是从道德上……好吧，自己是愣头青，但若是这件事重新来过，自己依然会这样做。
他慢慢地敛去笑，心中似堵着一根刺！
“即使这样也不能动歪心思。公司有公司的原则，行业有行业的规矩。这种事情绝不能开了头，当年——不说这些了，今日是为了庆祝李老师，来来，大家举杯。”陈东铭面色淡淡，转移着话题。
李国飞敏感地捕捉到他话里不欲多提的‘当年’，随即勉强地端起笑容，举着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