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妥协
偏僻的拐角处，倪娅开着免提。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倪娅冷冷道。事到如今，假装不知情已经毫无意义。
凌晓燕停顿了半秒，大概以为倪娅是诈她，依然道:“说什么呢？有人砸场子，我在回夜色的路上。”
“你知道刚才祁晟毅装了个监控摄像头在走廊吗？有监控录像在，你以为你还能抵赖？”
那边窸窸窣窣了一阵儿，就听见凌晓燕冷笑，不再伪装的声音分外怨毒:“哼，有监控录像，那你直接报警啊，还来我这儿多费什么口舌？只不过我要警告你，我凌晓燕有的是路子脱身，你倒是仔细了你郁阴姐姐的性命！”
倪娅咬紧牙关:“你到底要什么？”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这也是她没有报警的原因。一段模棱两可的监控录像，也许可以指控凌晓燕欲对郁阴不利，但是不知道郁阴身在哪里，也不知道凌晓燕去了何方。
万一真的报了警，信息缺乏的情况下营救郁阴本就困难。更何况凌晓燕心思狠毒，万一失去理智真要撕票，那郁阴就真的太冤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身败名裂，倾家荡产吧。至于怎么让你身败名裂，我还得好好想想，不过要想保证我不伤害郁阴，你还是先送点钱给我吧。”
“两百万，不过分吧？我知道祁少肯定在你旁边，这点小钱他不会不借你吧。你可是心尖上的宝贝呀。”
倪娅张嘴要骂，被祁晟毅制止了，沉声道:“两百万不是问题，不要伤害郁阴的性命，而且你要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否则我有的是私人手段把你送上法庭。”
倪娅急得要叫出来，祁晟毅捂住她的嘴巴:“只不过两百万，倪娅一个人可提不动。我找人跟她一起，可以吧？”
一阵轻笑传来:“祁少真是好算计。想带人门儿都没有。钱放在小推车上，拿麻布蒙住了推进来。我在A城市郊的仓库等着。”
祁晟毅看向倪娅，见她点头，才缓缓说道:“没问题，但是我要看到活着的郁阴。两百万买一个死人，你要是让我做了这种生意，那你也别想脱身了。”
“祁少，不止得倪娅一个人，你也得在指定的地方待好。下午三点半让倪娅带着钱来等我，我会把郁阴带过来给她看一眼，你也得同时到指定地方。你们最好准时到，毕竟我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一旦我觉得情况不对，交易立即取消！”
三点半，祁晟毅准时到了CafBlanca.
这是郑如烟最喜欢的咖啡店，把自己安排在这里，祁晟毅有理由相信郑如烟和凌晓燕上了同一条船。
手机上传来新的短信指示:“很好，我看到你了。坐在那里不要动知道我说可以离开。”
早就查过手机号码。无实名信息的SIM卡，倒真是触犯法律的好帮手。
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坐在这里，祁晟毅只觉得憋屈，从未有过的憋屈。
凌晓燕还不知道会耍什么花招，怎么能让倪娅一个人只身范险？
短信指令写的清楚:“我会随时观察倪娅的动向，一旦发现他没按照我们安排的行动轨迹把东西送过来，或者看到有人尾随她，一样的，交易取消！”
尽管在倪娅身上动了一些小手脚祁晟毅依然不放心。他想来喜欢掌握主动，被动的接收指令，可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CafBlanca的附近建筑很少，祁晟毅还特意挑了一个最里侧从外面看不见的地方。这人的消息却很快就过来了，说明他肯定坐在店内。环顾了一下四周，试图找出那个人，却只有手机的震动再次传来。
“别看了，别试图找出我，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
祁晟毅微微勾唇，紧密的关注正是他需要的。手机锁屏了放在桌上，他佯装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突然扭头像一边的收银台看去。
眼角的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也把目光投向了收银台。祁晟毅再扭头，又向门外的花盆看去。
那人也跟着转动了目光。
手指微动，发出了指令，早就蹲在外面的属下启动了信号屏蔽仪。咖啡厅里瞬间嘈杂起来，所有人都发现自己的手机没信号了。
那男人本在猛按手机，祁晟毅的声音却突然在耳边炸响:“盯着我还好玩儿吗？”
推着手推车下了车，仓库就在眼前。
一路上步行，换了几趟对方指定的网约车，终于到了仓库。藏在胸前纽扣里的摄像头微微发烫，告诉她自己正在稳定的工作。
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倪娅咬咬牙，推车进门。
郁阴被绑在椅子上坐着，皱着眉，意识依旧不清醒，不知道是还昏迷着还是被喂了安眠药。倪娅的心瞬间就缩了起来:“你好歹也让她躺下啊！”
“贱人，要是没把钱带来，我保证她能坐到死！”
开口的不是凌晓燕，而是倪佩蓉。她眼睛里的怨毒一点也不比凌晓燕少，脸上身上的淤青还没有全部消退:“害得老娘这么惨，你要是敢使诈，我把你头发全拔了！”
“你们两个果然勾结在一起。”心中的疑问得到了证实，倪娅却一点不希望是通过这种方式。
“开吧，倪娅妹妹，打开让姐姐验验货？”凌晓燕脸上挂着她一贯的笑，甜美的脸蛋此时却令人作呕。
这俩人从前并不认识，否则倪佩蓉也不会以为段铭策来夜色是找小三，倪娅心念电转，缓步走上前靠近郁阴:“没问题。”
把麻布拿来，两百万现金整整齐齐地堆在平板车上:“你们五五开？倪佩蓉，我没想到你这么大方，我记得你不是还说要给段峥陪读么？在美国买房，一百万人民币可拿不下。”
看到倪佩蓉面有疑色，以及凌晓燕脸上一闪而过的轻蔑，倪娅再次确信，这两人关系远没有多好，只不过是为了整自己临时凑起来罢了。
自己是有多招人恨？
来不及感慨。这可是两百万现金，赤裸裸地摆在人面前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力足以令人失去冷静。更何况凌晓燕一碰瓷二绑架都为钱，倪佩蓉一毛不拔还来找她要抚养费两个都是爱财如命的主。
看见两个人眼中狂热，倪娅轻飘飘地煽风点火:“不过凌姐，你还要的一套市中心独栋四层别墅的房产证，得等到我把郁阴接回去再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