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成熟
“汉弗莱大人，对于这个问题我需要重视起来，进行细心的讨论，重点落实帝国对于公务员意志的要求，
排除外界的各种干扰，提高个人的综合能力然后将自己余下生命里的所有热情全部扑在工作上。”
在YES或NO之间，伯纳德选择了‘或’这个选项，一大段的长句的回答打断了顶头上司对他想要发难的节奏。
汉弗莱深邃的眼眸里浮现出明显惊讶的情绪，一抹欣慰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他收敛起自己的过于放松的心理。
手掌扒拉两下散乱的、更加稀少的头发，将它束缚在耳后，挺直了腰部，整理起衣领上的褶皱，松弛的袖口扣紧扣子。
不一会儿，他又变成了那个帝国精英公务员们该有的样子。
坐在繁多的文件堆里，高耸的文书遮挡了汉弗莱微微翘起的嘴角，正视着伯纳德目光凛凛，再一次考核起他来。
“伯纳德，不要用这种方式想要把我糊弄过去，你的这些小手段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我完全有权利可以按照帝国法律将一名公务员开除出去。”
年轻的公务员不慌不忙的挺直了胸膛，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的上司回答道。
“汉弗莱大人，如果这名帝国公务员罪有应得且不可饶恕的话，那当然应该被开除，我们原则上是同意的。”
伯纳德的话语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我们原则上是如此，但是实际实施上则不然。
汉弗莱并没有被他的诡辩所激怒，反而更加觉得宽慰起来。
手中的钢笔不停地在已经废弃的文件划动，黑色的墨汁不停地团成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巢都内，重新建起用来的提醒时间的大钟被敲响，钟声由远及近透过墙壁渗透进来。
“伯纳德，你要知道我们只是一名帝国的公务员，只能遵从帝国的指示去办事，
如果别人知道了我在这里放了你一马，我将要如何统领属于帝国巢都的内政部。”
考验依旧没有结束，汉弗莱还想看看这位年轻人在这段时间里成长了多少本领，悟到了多少本事。
沉思一刻，伯纳德眼神开始有些犹豫起来，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汉弗莱大人，一个部门由谁管，那么这个部门就由谁说了算，既然如此何必让别人知道，何必让外人知道，我们可以确保此事永不外泄。”
坐在上方的汉弗莱脸上的笑容终于抑制不住，洁白的牙齿再也不被红色的嘴唇所遮住。
这位自己看好的、培养了许久的年轻人终于开始领悟公务员之间的游戏规则，他这位老师终于教出一位让他眼前一亮的学生，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你长大了，伯纳德。”
还是那瓶剩下的红酒，酒瓶里的液体只剩四分之一的分量，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只不过这次的滋味将会是别有味道。
汉弗莱从办公桌的柜子底下掏了半天终于拿出两个仅剩的金杯，在先前的暴乱里，办公楼遭到暴民的冲击，很多事物被洗劫一空。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转，在满是黑色弹孔的办公室里增添了一缕别样的颜色。
“敬伯纳德。”
里维斯坐在门外闻到一股清香的酒味，听着室内清脆碰杯的声息，心里有些感慨。
曾经轻易面红耳赤的年轻人，如今可以当着帝国老油条们的面可以侃侃而谈了。
里轻轻敲了敲钢制握把，身后的佩伦推着轮椅离开办公楼。
“大人，这样没问题吗？”
“对于帝国来说，这些公务员们同样是文装的战士，先前在巢都混乱里他们牺牲很大，所以在有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就不用过多追究了。”
平日里灯火通明的办公楼逐渐变得悄无声息，大批量的奸细被查出，从巢都直接招收临时工的制度暂时停摆。
里维斯低着头躺在轮椅中开始反思起来，这套临时建立的辅助政务制度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基亚瓦尔的统治尚未稳定，这回大规模招收的巢都人员是此次他们受到严重伤害的原因之一。
他讨厌帝国那套过于冷酷、复杂、僵化的体系，但是不可否认帝国的体系在遭到战争冲突的时候真的很有用。
两人穿行在巢都废墟里，一队队帝国辅助军从身旁掠过，依靠佩伦身上还穿着的帝国突击部队作战服装，免去了他们被频繁检查的烦恼。
帝国辅助军重新控制巢都的粮食仓库，街道据点被再次占领，大量的暴乱分子被拖出来，按在大街上直接被枪毙。
任何一个胆敢反抗的人上去就是一枪托，再有下次就是用刺刀说话。
整个基亚瓦尔很快就安定下来，机械教的齿轮小子们带着大型机械入场，穿梭在巢都废墟之中，在重建巢都的同时顺手救出埋在废墟里的平民。
里维斯再次回到当初的战场附近，方圆一公里内所有建筑、植物、生命都没剩下，地上只有凝结起来的黑色玄武岩正在被机械教成员们铲除。
然后填充进大量以陶钢为核心的复合材料，加固周围的地表强度。
里维斯的眼神幽暗起来，自己是否也如同科拉克斯一样有些天真了。
自以为除掉了巢都巨头家族成员就能完成巢都大体的统治，给予识字平民和小资产阶级一定的上升空间他们就会和他站在一起，只是现在的结果让他感到有些讽刺。
这次基亚瓦尔世界遭到重创后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重建，他走错了路子浪费了发展自己力量的时间，那场席卷全银河系的危机离现在更近了一步。
呵，他们不就是想要一个真正的统治者嘛！
一个像帝皇一样的强大的统治者，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一看到他的影子就会让人瑟瑟发抖。
让他们一想到就怕，只能乖乖地接受他的命令。
里维斯眼里流露出冷峻的目光，几乎同时击碎了身旁的一整块玄武岩地面。
“执政官大人，很抱歉打扰您一下，有个有趣的消息你一定会想知道。”
里维斯的轮椅上冒出一台通讯仪器，基亚瓦尔太空港通讯处传来消息。
“暗鸦守卫的旗舰‘帝皇之影号’正在穿越曼德维尔点，再过不久，原体科拉克斯大人就要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