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下落
锁链掉在地上，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伦纳德，克莱恩与老尼尔早就做好了准备掩住了鼻子来躲避里面的刺鼻味道，宋舸则是大步迈向了前方。
“机械之心和代罚者的人都来看过，对这里简单地进行过了一些调查，警察也在这期间走访了周围的居民，并且调查了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口。”
在宋舸环顾四周的时候，伦纳德也稍微适应了一些这恶劣的环境，为宋舸讲解着有关这里的调查情况。
“他们没得出什么别的结论，我们也是差不多，现场调查来看，就是一起邪教徒的失控仪式，在场的这些人全部失控死亡，总共有九人，你印象里是不是？”
“嗯，是九个人。”宋舸认同道，有关这里的信息他也已经在记忆中复盘了一遍。
但是记忆总是会出现差错，人的记忆并不一定可靠，所以还是一定要回到现场来再仔细调查回忆，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疏漏。
那把被镶满了弹孔的椅子还在原来的位置，看到宋舸的目光落在那里，伦纳德也是不禁笑道：“当时你就那样坐在那里，很难让我们确认你是否危险。”
“你给我来的那一拳，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抱歉。”宋舸略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地说道，伦纳德摇了摇头：“西迦的伤更重一点，她也没说什么。”
“而且在前两天，还是你救了我们，只是现在想起来，这居然都是一周内发生的事情，有些感慨。”
伦纳德是切实参与了与怪物比伯的那一场战斗，宋舸战斗的身影就和他吃饭的姿态一样难忘，现在这样的一个强人作为自己的队友，他心中之前带有的一丝怨气也早就消弭了。
“现在你也已经是一位序列9的非凡者了，我们也指望着你能再发现一些什么。”
伦纳德蹲下用戴着手套的手拨弄了一下那些残肢焦块，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凝重了起来道：“这两个教派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发展了这么大的规模，三大教会都很重视。”
“你刚刚说警察在走访排查，有什么线索么？”
宋舸走到了自己降临到这个世界时所踩的地面，面前就是那座祭坛，克莱恩没来过这里，在短暂地平复了刺鼻臭味导致的翻江倒海之后，也在听着两人的交流。
“没有，就算是有人看到了可疑人物进到这个仓库里，也不知道他们的长相。”
伦纳德遗憾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了宋舸身边道：“而根本就没有人上报失踪，他们隐藏得太好了。”
“没有线索，也算是一种线索。”宋舸伸手检查着眼前的祭坛，越是检查，眉头越是紧皱，“隐藏痕迹，必然也会留下痕迹。”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罗塞尔大帝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伦纳德赞同道，克莱恩和宋舸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都能让你装去啊？
察觉到了沉默的伦纳德疑惑道：“怎么了？你有发现什么吗？”
“有一些，但还不确定。”宋舸轻咳了一声，转过头看向老尼尔，“老尼尔，这个祭坛你有检查过吗？能不能推测出他们原本在举行什么仪式？”
“这方面其实机械之心的人比我更熟练，我只是活得久了点。”老尼尔捏着鼻子走了过来，瓮声瓮气道，“他们也好，我也好，都很疑惑。”
“因为实际上来说，这只是一个摆摆样子的普通仪式，仪式用具也大多都是可以随便买到的，在地下市场更是一抓一大把。要说哪里特殊的话，这个仪式更像是在祈祷。”
“但是这里没有神像，也没有他们所崇拜的邪神的徽记，他们是向什么祈祷呢？”
“是啊……在向什么呢？”
宋舸喃喃自语，凝神开启了真实之眼，随着视野的逐渐攀升，他眼中的世界逐渐解开了阴影的帷幕。
自己降临的时候，那些人确实是在祈祷，现在从失控之后的表现来看，这里有六人是幽邃信徒，剩下三人是癫火信徒。
癫火信徒是最早出现异变的，或许，那个癫火教徒，就是这一次仪式的主导者？
他召集的主要目标是幽邃信徒，然后双方在这里举行了一次祈祷，这是有着象征意义的祈祷……
一条线从祭坛之中延伸而出，宋舸顺着这条线走了过去，在真实之眼的帮助之下，一些肉眼所看不出的信息在灵性的世界里面散发着提示。
祭坛之上，本身是有东西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有仪式用具！
他们就是对着祭坛上的事物祈祷，然后这祈祷的对象，在自己降临之后，就从祭坛之上掉落了……
墙边有一个排水口，宋舸的眼睛眯了起来，问道：“这堵墙外面，是哪里？”
“一个小道，穿过小道，就是铁十字街下街了。”伦纳德给出答案，宋舸快步跑了出去，另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明白，宋舸是发现了什么！
四人在宋舸的带领下，跑出了外面的小道，进入了铁十字街下街。
而走到这里，宋舸就开始眼熟了，这条街道，逐渐和他之前的那个梦重合在了一起。
他挖掘着记忆，顺着自己在梦里面的路径，再往前走了几步，伦纳德则惊疑道：“诶！这不是那个教唆者的藏身处吗？”
“教唆者？特里斯？”宋舸停下了脚步，接下去的路已经不用走了，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在祭坛之上的，就是贝黑莱特！当时两边教徒就是对着贝黑莱特祈祷的！这是否说明贝黑莱特与这两大教派有着极深的渊源！
也就是说，贝黑莱特，与魂世界，有着很强的关联性，甚至于这两大教派的祈祷对象，都是它！
“对，没错，在追捕特里斯的时候，我们在这里设下了包围圈，但还是让他以匪夷所思的方式逃跑了，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线索。”
伦纳德肯定地说道，克莱恩好奇地支起耳朵听着，特里斯案件是他带出来的，在这里又听到了特里斯相关的信息……
宋舸刚刚走得很果断，他之前没来过这条路，以他现在路痴的情况，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不对，他在别的时候走过一条路，在梦里！
克莱恩也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联，在那个梦里面，宋舸见到了贝黑莱特，而这里是特里斯的藏身处，难道贝黑莱特是被特里斯捡走的？
那，那个时候携带着贝黑莱特的女士，是谁？
“我大概有想法了，具体的回去说……”宋舸转过来面对三人，打算调低自己的视野关闭真实之眼。
随即，他看到了老尼尔背后，长出了一双双眼睛，那些眼睛没有睫毛，冷漠无情，趋于透明，但它们都在注视着老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