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餐馆与生日礼物
“什么！你也接到调令了？”
查尔斯双手拍在枣木长条餐桌的一角，发出砰的一声，喧嚷的小餐馆瞬间安静下来。
“哎呀呀！小点声，你要向全世界公开我的职业发展吗？”
坐在他身旁的娅斯卡赶忙将他摁回椅背上，向四周赔笑着点点头。
少女明媚的笑脸很快让冷下来的气氛回暖，喧哗声再次将氤氲着食物香气的小空间填满。
这里位于抚远堡商业区，就在他们接受检阅时曾走过的中央大街旁边。据娅斯卡说，这附近有几家餐馆和咖啡馆很有特色，女孩们都很喜欢。
查尔斯觉得世界真奇妙，他自忖来抚远堡的次数不比娅斯卡少，却从未听说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此时，两人正在最有名的一家餐馆内并排坐着，等待上菜。
“我，我听说那里很糟......”
“上菜咯~”
查尔斯俯过身子、压低声音，刚想开口，额头系着汗巾、一脸干练神色的老板娘就举着半张桌子大小的托盘，挤进两人之间：“清炖小羊排、香煎鲈鱼、小菜、糖渍苹果、两杯黄油啤酒，菜齐咯~”
转身离开前，她舀起一勺热油，往缀满青翠葱花的青白鱼肉上一浇——
滋啦~
浓郁的香热气息扑面而来，查尔斯顿感口舌生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香的东西！
出狱没几天，他就被娅斯卡硬拉来了这里，说是要给自己去去晦气。
坦率说，自己其实也是半推半就，想找个机会来答谢女孩。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为自己奔走，还联系了一个退役军法官来做他的律师。可还没等到开庭，他就大摇大摆自己出来了，定钱也打了水漂。
他问过娅斯卡到底花了多少钱，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个实数，只说把嫁妆都花光了......
“怎么，欠了那么多钱，还想把债主甩开？”
女孩眼角含笑，夹了几块羊排在小碗里，又盛了一勺汤，推到查尔斯面前。
好嫩！
他尝了一口，双眼都亮了起来：难以言表的鲜香，肥瘦相间的肉质不柴不腻，不仅没有一点膻味，还透着丝丝清甜，轻轻咬下，肉汁在口中爆开......
“草果、白芷、丁香、豆蔻，还有......嗯，一点点小茴香......“
闭上眼咂摸几下，查尔斯报出一连串香辛料的名字，丝毫没注意到娅丝卡逐渐震惊的表情。
“什么什么？真的能尝出来吗！”女孩摇着他的胳膊，激动地脸蛋发红。
“嗯，这没什么难的。”查尔斯耸了耸肩：“具体用量需要摸索，不一定能达到这种效果......”
“好耶！等到了厄尔曼，你天天做给我吃！”
“啊这......”
见债主发话，他想了想，露出一个“真拿你没辙”的表情：“我尽力吧。”
他刚刚得知，将被调到特殊使命局这一神秘单位的不止自己，还有其他很多战友，娅丝卡也是其中之一。
不同的是，她被调入的是要员保护二组。
“对了，这是给你的礼物——”犹豫了一下，查尔斯从脚边的携具中掏出了一小件银灰色皮草：“生日快乐，虽然错过了......”
娅丝卡上个生日时，两人才刚认识不久，他一直想着这次要好好准备个礼物，可惜当天他被关在狱中。
“哇，榆木疙瘩开窍了耶！”
女孩原地蹦起来，一把将礼物夺过——原来是一件小披肩，立即系在身上。
噔噔噔！
跑到吧台的小镜子前，她开始从各个角度欣赏自己的生日礼物。
这下，反倒是查尔斯觉得影响到了其他客人，赶忙追上来，对着娅丝卡连连摆手，意思是：先吃饭，回去再看也不迟。
“你知道吗，那个......那样的尼古拉，他要被调到一组去。”
女孩不为所动，眼睛盯着镜子，和查尔斯随口搭话。她本想说“那个被毁容的尼古拉”，话到嘴边又觉得太不得体。
“他也要去？”
查尔斯挠挠头：“按你之前所说，被抽调到厄尔曼的全是表现突出的非凡者，看来他是个例外。”
他曾与尼古拉并肩作战，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灵能波动。
“不是例外。”
娅丝卡似乎对自己橘红长发搭在银灰色小披肩上的侧颜特别满意，反反复复看个不停：“他已经是「武士」了。”
哦？看来在与神话生物的战斗中因祸得福的，不只是娅丝卡。
一想到非凡力量，查尔斯心情就变得沉重。
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视觉上的变化，但自身非凡途径的离奇改变，以及来源不明的神秘呼唤都让他心生恐惧。
既然非凡力量来自神明，那么是不是每位神明都对应着一条非凡途径呢？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非凡途径的总数就是七条。
已知的信息足以让他推断，「圣光之主」、「黑夜女士」分别对应着序列8的「圣骑士」和「刺客」，两者共享同一个序列9——「武士」。
那么，剩下的「狂战士」对应着哪位神明？法师班的「施法者」又是哪位神明垂下的绳梯呢？——这点倒是可以找机会问问格哈德他们。
最重要的是，自己这个「观察者」背后究竟是哪位神明？
“品味不赖嘛！”
见查尔斯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女孩笑着戳了戳他的肩膀：“等到了厄尔曼，奖励你经常给我买好看的衣服穿——不用谢~”
与其他四个大区不同，卫戍区的驻地只局限在首都厄尔曼及其周边市镇。据说，那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最新款的花边、还有各种音乐会和话剧表演。
这一切听上去都很美好，可问题是，大家都说厄尔曼的物价奇高。
“主要还是你有气质，穿什么都好看。”
查尔斯半是真心、半是习惯地送上夸奖，又两手一摊：“我那点进账，在厄尔曼恐怕买不起什么好衣服。”
“什么嘛，扣分扣分！男孩子绝对不可以抠门！”
“你的收入，我掌握得一清二楚：每个月整整400银郎的津贴，外加50银郎的非凡者补助！”
女孩嘴里振振有词：“我这次提了上士，每月有75银郎的津贴和150银郎的非凡者补助，一共只有225银郎诶！”
“......好吧，那你要给我留一点。”
“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