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崖内，你个勾日的
毫无防备间，黑衣道人被横空飞来之剑，从肋下戳入，直通胸腔，
疼得他杀猪般叫痛——鬼哭狼嚎，令人揪心！
当然，如此神来一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凭空出现。它必有其因！
这件事情非常诡异，始作俑者别无他人，正是活阎王——西门卿。
生死关头，这厮没办法正人君子，只能暗戳戳使用阴谋诡计。
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作为系统的宿主，西门卿可意念控制兵器。
之前，跌落尘埃的那柄斩邪金剑，在活阎王的恶意操纵下——飞兵斩邪，直击要害。
致命一剑，立刻激发老道凶性。
他猜出多半乃恶霸搞鬼。故临死前，他欲结果仇敌小命。
可西门卿何等毒辣？趁你病要你命——爷顺便行善！
不待老道发作，他急喝一声：“收！”
斩邪金剑居然自动，从目标体内拔出，飞回宿主右手。
噗噗噗……！
飞剑离体后，老道不但右肋喷血，连七窍都往外窜红。
连遭重创，这厮油尽灯枯，不由双臂下垂，两手一松。
左手狐尸坠地之余，“嘡啷”，其长剑亦生生落地。
难以支撑下，老道眼一黑、腿一软，便摔倒于地，一命呜呼。
行善结束，感觉背后硬器消失，西门卿才转身观瞧。
发现老道气绝，他对地上尸体，不由狠踢两脚：
“啊呸！想害爷？爷是善人，知道不？”
可倏然，尸体上冒出滚滚黑烟，将西门卿视线遮住。
少许，浓密的黑烟徐徐消散。
见一具黑狼尸体（3品9阶），竟横陈地面，西门卿颇感意外：
“这？老道也是妖物？聊斋果然邪祟丛生，但方便行善。”
妖尸皆稀世之宝，起码值万两黄金！
炼化吸收它们，能猛涨修为，解除剧毒……。
老道的佩剑更非凡品，堪比尚方宝剑！！
遂恶霸袍袖一挥，将狐、狼妖尸，连带地上妖血和宝刃，尽收库中。
储存空间能无穷装物，不分货物死活。
叮咚！“宿主替天行善，超度作恶狐妖，助窑姐转世消业，完成开局任务三分之二！”
阅罢脑中面板，西门卿摇头暗叹：
“唉，可惜诛杀狼妖，不在此任务范畴。”
“爷还需找一窑姐，继续行善才行。”
这次春香阁行善遇险，大恶霸自以为干得漂亮，收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
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潘静莲的闺房外。
早有一双贼眼通过门缝，将屋内发生的一切，全程目击。
那人将是最大祸根，害得西门卿九死一生！
门外偷窥天机者，乃黑狼妖道的弟子。
之前，为盯住西门卿，师徒俩偷偷溜进春香阁。
老道进屋偷袭恶霸前，他已令便宜徒弟，在外把风望哨。
而这黑衫道童，从未上过青楼，好奇心过盛。
为满足恶趣味，他便扒着门缝，津津有味偷看屋内动静。
他本以为师尊胜券在握，万没料到剧情反转，西门卿居然干掉师尊。
“不好！师、师父死了？这还了得？”
当目睹惨剧时，黑衫道童感觉天塌地陷。
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赶紧回山，我要禀报掌门。西门卿，你给我等着！”
“全宋国人，都怕你这恶霸，可黑熊观才不怕呢！”
脑筋一转，这厮又心生毒计：
“对了，顺便通知火狐洞主，你西门卿杀她爱女。看她如何惩治于你？”
“若黑熊观联合火狐洞，再去黑虎宗请些人，那杀光西门王府不在话下。”
临安城外黑风山上，妖魔势力众多，长期盘踞危害人间。
火狐洞和黑熊观，只算妖族中的普通势力。
而作为黑风山的霸主，那则是赫赫有名的“黑虎宗”。
这方聊斋世界，妖族曾多次对人类发动战争，导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后天道传下令谕，妖族再敢大规模挑事，将被镇压于聊斋冥地，永世禁足人间。
此外，人族并非赢弱不堪，在自己地界，亦有相应的强者把守。
比如，临安西门王府，便有四名8品强者坐镇。
一般妖魔，不敢轻易踏足。
鉴于以上诸因，黑风山群妖才未大队下山，闯入临安吃人屠城。
不过，并不排除人妖两族，局部小冲突。
这可不在天罚范围。
随着黑衫道童翻窗遁去，西门卿与其身后家族，将面临灭顶之灾，他尚一无所知。
二次行善完毕，将金剑入库（储存空间），西门恶霸若无其事，下楼找虔婆付账。
虔婆知道“活阎王”的狠毒，死活不敢收钱。
不过，在恶霸的威逼下，她只好勉为其难，将银票收下。
恶霸这破天荒的善举，又引来在场众人的窃窃私语：
“这大恶霸今个，脑子抽风吗？他逛窑子何时给过钱？”
“可听说今日，他在牡丹坊结账走人，还帮姑娘赎身嘞！”
“不会吧？你说的，可是真事？活阎王也会变善？”
“老弟，世事难料。你媳妇偷隔壁老王，都有可能哦！”
“卧草拟大爷，你媳妇天天偷你家老黄！”
……
走出春香阁，西门卿继续在烟花巷内，迈方步摇折扇，徘徊游荡。
他貌似闲庭信步，实则，在为第三次行善，悄咪寻找契机。
漫不经心，途径“怡春院”门前，西门卿耳内倏然，传入一阵吵闹。
这又促动恶霸的敏感神经。
循声望去，西门卿见两名赤膊壮汉，正架住一黄衫佳丽，往门厅外粗野拖行。
而那名佳丽则哭哭啼啼，拼命挣扎。她寻死寻活，就是不愿跟他们走：
“嘤嘤嘤嘤！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不去，就是不去……”
“嘤嘤嘤嘤！高崖内，你这臭登徒。就算死，我也不去你家！”
……
此刻，佳丽身后，正跟随一名华服公子。
此人油头粉面，左手上还托一金丝雀笼。
他一面吊儿郎当，晃肩前行；一面对此女，推推搡搡，骂骂咧咧：
“特么的快走，跟劳资回府。少墨迹！劳资就是要睡你。咋地？”
“劳资已付够银子，你们老鸨点头同意过。你今个不走也得走！”
“你特么就一臭卖唱的，还跟劳资较劲摆谱？装啥贞姐烈妹？”
……
驻足观瞧须臾，大致弄清原委后，活阎王决定仗义出手。
紧走几步，大恶霸拨开围观闲人：“借光、借光，爷要进去！”
见恶霸要看热闹，吃瓜路人如耗子见猫般，纷纷让道躲闪，避之不及。
开玩笑！谁敢挡恶霸的道？谁敢不让恶霸站C位，看热闹？
霸气上前，迎面拦住那伙人，西门卿不由高声厉喝：
“高崖内，你个勾日的！快让他们住手！！”
见有人敢骂自己，还敢管闲事，高崖内怒火中烧，正欲发作。
可抬头一见，竟是圈内大哥，这厮立马软怂。
他赶紧将鸟笼递给手下，并示意两名恶奴放开佳丽。
随即，这厮忙满脸堆笑，快步上前：
“西门大哥，今个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啦？”
点头哈腰间，他朝西门卿抱拳作揖，恭敬请安：
“小弟有失远迎，这厢有礼。还望大哥恕罪！”
“高崖内，你小子有个屁理（礼）！”
半点面子不给，恶霸指着那厮，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光天化日，霸凌民女。知道王法不？”
“你个龟孙子，胆子不小，敢来这里撒野？”
“你爹高糗，怎么教你做人的？简直是无法无天！”
……
尽管大庭广众下，西门卿出口成香，滔滔不绝，如祖父训孙子般。
可面对挨训，亦称霸一方的高崖内，只能连连称是。
他不敢有丝毫忤逆：
“对对对，大哥教训得极是！小弟一定痛改前非……。”
他如此垂首听训，乖巧无比，那是源于长期以来，对“活阎王”的惧怕。
宋国上层贵族，有个纨绔子弟圈，人人都有背景，大多一方恶霸，飞扬跋扈。
比如，这高崖内的爹，便是宋国的兵部尚书。
昔日，这帮恶霸公子哥，经常相邀结伴，来烟花巷耍乐。
但他们都尊西门卿为老大，不敢得罪“活阎王”丝毫。
因为，他们都没西门王府势力大，也没西门卿狠毒到家。
“高崖内，既然痛改前非，那知道怎么做吧？”西门卿面沉似水。
“大、大哥！这靓妹就留给您了。小弟立马滚蛋！”
言罢，高崖内领着手下，当即灰溜溜开遁。
“站住！”
感觉对方居心叵测，西门卿不由断喝问道：
“高崖内，你特么什么意思？”
活阎王不让走，高崖内就算打死，也不敢擅自离开。
闻听大哥问话，这小子立刻转身带人，屁颠颠回返原地。
躬身抱拳，高崖内毕恭毕敬，朝西门卿回道：
“启禀大哥，小弟没啥意思。既然您看上这妞，那她必须归您。”
“这算小弟，孝敬您的礼物。区区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大哥笑纳！”
这要放在从前，高衙内此举，不失为明智选择，西门卿也会欣然接受。
可如今，西门卿跟他已非同类——看问题角度自然不同。
前者觉得，对方这是在抹黑自己；
而后者则认为，势不如人，只能忍痛割爱，讨好大哥。
高衙内，你敢阴爷？
忍无可忍下，西门卿又训起小弟：
“爷笑纳个屁！高崖内，人家姑娘是人，不是物品。”
“你岂能将活人，送来送去？你懂不懂尊重女人？”
“赶紧给姑娘磕头赔罪，再掏一千银票，作为赔偿。”
听罢，高崖内先是一愣：
“嗯？西门卿一贯贪财好色，爱占便宜。可如今，咋搞得跟大侠一般？”
但没时间多想，这货只能听话照办，因为他非常怀疑：
活阎王是在装好人，讨妹子欢心！他若不够配合，后果相当严重。
没办法！谁叫他始终活在西门卿，过去的淫威之下？
于是，高衙内立马当众下跪，给佳丽磕头道歉，并掏钱赔礼。
如此荒诞一幕，搞得围观人群大跌眼镜：
怎么可能？西门大恶霸，居然行侠仗义？
活阎王是不是假装善人，在捞名声啊？
这小恶霸可真倒霉。今个遇上大克星啰！
……
面对小恶霸请罪，那佳丽呆若木鸡，手足无措。
但临到收钱时，她竟突兀“复活”——眉开眼笑接过银票，揣入傲人怀中。
做完以上一切，高崖内忙朝大哥抱拳辞别，并立刻开溜。
“站住，爷没让走！高崖内，你走个毛线？”西门卿再次喝阻。
卧槽，西门卿咋不依不饶，这么难缠？劳资今个，真特码脚气！
但再倒霉，高崖内也只能听话。谁让他惧怕第一恶霸？
二次回返后，高崖内怯生生抱拳，又小心问道：“大、大哥，您还有何吩咐？”
“高崖内！今日，送佛送西天，好事做到底。”西门卿继续道：
“你再从怡春院赎三个姑娘，并各赠一千两银票，放生回家。”
“这？那……不是！大哥，小弟今日，没带这么多钱。”
实在是舍不得银子，高崖内只好找理由道。
“什么这个、那个？高崖内，你倒底赎是不赎？”西门卿眼中，凶光毕露：
“爷只让你赎三个，又非十个八个。凭你的家身，这点钱没有？爷看你不想混了？”
见活阎王措辞强硬，高崖内如小媳妇般，只能委曲求全，服从“官人”。
他又跑进门厅找虔婆，赎了三名姑娘。
然后，这货带着她们，回到西门卿跟前，再当面赠送银票。
见状，勉强点了点头，西门卿这才放过他道：
“高崖内，给爷牢牢记住：以后要多行善，勿作恶！懂？”
“再特么敢做坏事，让爷知道，非活埋你不可。快滚！”
闻言，如蒙大赦般，高衙内立作揖告辞，带着手下逃之夭夭。
获悉是活阎王相助，青楼妹们尽管手握银票，但纷纷若荆棘扎手。
她们惊疑相觑，惶惶不安：
“大恶霸在搞甚？竟命高崖内，向吾赔罪？他想装大侠吗？”
“宋国第一恶霸，还能真心行善？他该不会别有用意吧？”
……
正不屑地望着高崖内狼狈而遁，西门卿耳中，忽然响起骚媚魔音：
“夫君君，别愣着，赶紧把人事干完。不然，奴家都替你委屈！”
“嗯？”天降魔音，活阎王大吃一惊，心语喝问，“谁在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