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机是一种罕见的山鸡
因为老荣确定，沈府的妖气来源，就是这栋绣楼。
碍于佛门高僧——出家人的身份，他不便多看乱问。
但从沈万三的介绍中，荣在道获悉，这是沈家大小姐的绣楼。
因缺乏确凿证据，榕妖不好语出惊人，胡乱指证——沈小姐就是妖精！
于是，老荣便不动声色，默默地忽略而过。
同时，他及时心语禀报西门卿，自己获悉的沈家仆人失踪案，以及眼下的重大发现。
得知一切后，沈府西墙外的活阎王，不由微微皱眉，摩挲下巴：
“这沈家诡异，居然来自一名玄境妖族。沈府失踪的9人，定与此妖有关。”
“妖气出自沈小姐的绣楼，且有8品7阶修为。那爷直接上门捉妖？不妥啊！”
“大白天众目睽睽下，这会骇世惊俗，节外生枝，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就……。”
思罢，他赶紧心语嘱咐榕妖：“老荣，你如此这般……便可。”
心领神会下，荣在道继续跟随沈万三，仔仔细细参观沈府。
三圈逛罢回到内厅，沈万三满脸期待，询问榕妖查看结果。
但榕妖只是平淡相告：
“沈员外，稍安勿躁！眼下，此案暂无线索，但老衲明日会再来府上。”
“不过，明日一切都将水落石出。老衲一定给员外，一个满意交代！”
既然高僧承诺次日见分晓，沈万三便不再追问。
为感谢高僧今日的实地勘查，沈老头非常上道。
他竟奉上两张“一千俩”的银票，作为老荣的辛苦费。
微做推辞收下银票，在沈员外的相送下，榕妖美滋滋离开沈家。
只是，老荣腹诽暗道：
“沈万三真特么有钱，随手一送就是两千银子。”
“或许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多钱啊！希望主公不要没收才好。”
转悠一圈回到胡同内，见到西门卿后，老荣先将两张银票如数上缴，并告知原委。
对主公西门卿，榕妖可不敢私藏夹带，因为这有违效忠誓言，是要遭天谴的！
但瞟了两眼银票，活阎王居然笑道：“呵呵！老荣，就这点钱还交？你自己留着买手机吧！”
闻言，欣然收回银票，榕妖却又眨巴老眼，迷茫问道：
“主公，您刚才之言何意？‘手机’，那是何物？”
“额，这个嘛……！”意识到说漏嘴后，西门卿心道：
“爷魂穿而来，张嘴现代词，老荣能懂才怪！”
但为蒙混过关，西门卿忙瞎扯淡道：
“老荣，手机是一种罕见的山鸡，其体型袖珍巴掌大小，且不会下蛋……。”
首次听闻奇葩山鸡，荣在道尽管将信将疑，但依旧连连颔首，表示接受“主公的谆谆教诲”。
忽悠完榕妖，西门卿大袖一挥，将老荣“入库”。
突兀间，叮咚！其脑中响起清脆门铃，系统面板疯狂冒字：
“宿主宽待下属，仁慈大气，加寿10日，赏黄金万两（共28万两金=280万两银）。”
“又满三次行善，斩邪金剑威力从6品2阶，晋级6品3阶。”
又闻系统嘉奖，大恶霸不禁乐道：“呵呵，还是从善如流，才有前途啊！”
随即，活阎王笑眯眯摇着骨扇，原路打道回府。
他欲趁机料理内务，休息休息，只等天黑再说。
之前，西门卿的善举，已造成不小舆论。但因其发酵规模有限，始终处于酝酿阶段。
可今日潘小宝事件中，由于围观人数过多，其行善造成的影响，便迅速地扩张、膨胀。
不久，西门卿一系列的小道消息，就广为传播、不胫而走，
成为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人们茶余饭后的中心谈资。
西门卿的反常之举，在临安城内外，带来轰动效应，成为爆炸新闻和今日头条。
这个天下第一大恶霸，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心黑手辣、臭名昭著的大祸害，
被千千万万的吃瓜好事者，推上了舆论乱评的风口浪尖。
西门卿将临安一带的江湖，简直搅得波涛汹涌、沸反盈天：
喂，知道不？活阎王脑子有病了！在烟花巷，他竟替窑姐赎身，还赠送重金放生回家。
你这算啥？据说大恶霸病得可不轻啊！他逛窑子都老实付钱，还当街教训小弟，解救窑姐呢！
那天半夜，我在素缘斋亲眼所见，活阎王请客老板免单下，他还主动结账离开。这是中邪了吗？
据我郭北县的亲戚说，西门卿路过那时，居然收拾了当地恶霸——孟神通。他是装好人，还是想学好啊？
今日上午，活阎王把鬼见愁给修理了。今后，潘小宝不会再祸害百姓。可西门卿干这事，他是为啥？有病吗？
估计是鬼上身吧！听西门府传出消息，活阎王如今神经兮兮的，对下人特好，对父母孝顺，还早起劳动呢！
看来，西门卿是想捞名声！据传，他竟动用皇城司的人脉，将郭北村后山的土匪给灭了。这恶霸真是用心良苦！
（青龙帮主送炎焱下山后，就关闭青龙寨，领着余下山匪，回返总舵）
……
时光飞逝。终于，夕阳落山、夜幕降临。
吃罢晚饭，西门卿就一反常态，如老人般早早安歇。
子夜时分，活阎王居然又悄然醒来，从榻上穿衣起身。
只见，这厮神清气爽，生龙活虎地离开住处。
随后，他从后门溜出王府，沿着钱塘街直奔沈家而去。
再入沈府西墙外胡同内，西门卿立从储存空间，悄悄放出榕妖。
嘱咐具体任务后，老荣欣然领命。他纵起身形，潜入沈府大院。
凭着白天的参观记忆，榕妖很快，来到沈小姐的绣楼之下。
见左近无人，青袍老者腾身纵起，轻盈无比跃上绣楼。
高抬腿轻迈步，榕妖哈腰沿着楼廊，鬼鬼祟祟摸到沈小姐的窗下。
徐徐冒头，老荣隔着窗纸，发现屋内朦朦胧胧，有烛光摇曳和高大人形。
手沾唾液戳破窗棂纸，榕妖发现闺房内，居然站着一只青面獠牙，前凸后翘的妖怪。
它侧身对着老荣，在一张摊于绣塌的大人皮上，正用画笔认真描绘，某女的面部五官。
“卧槽，金毛母山魈？还懂人类的工笔精绘？真是多才多艺！”见状，荣在道吃惊不小。
但今夜到此，榕妖并非偷窥母妖画皮来的，而是奉命活捉妖怪，回去好向主公交差。
老荣8品9阶，对8品7阶下杀手容易，但欲硬钢活捉，颇有难度。
不过，人老坏、树老精。榕妖对付敌手，办法有的是。
既然是活捉母魈，那只要控制目标就行。而控制和操纵生物，是老荣的拿手好戏。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榕妖通过戳开的窗洞，悄悄往屋内释放蛊毒。
这是一种无色、无形、无味的奇毒。
只要目标生物将蛊吸入体内，那它立刻神智受控，对施蛊者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一炷香不到，认真画皮的母魈，便因吸入蛊毒而昏迷倒地。
当它再次醒来时，已经失去自主权，成为榕妖的听话傀儡。
此刻，榕妖已进入闺房，大模大样坐于书案之后。
母山魈则恭恭敬敬跪在书案前，垂首听候“爷爷”发落。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老家哪里啊？多大了？嫁人了没有？”
捋着胡须，榕妖满脸严肃，查户口道。
“爷爷，俺叫美美，老家在黑风山，年方一千六，至今未婚。”母魈一板一眼，小心答道。
“美美？嗯，是够美的！一千多岁老妖婆，至今未婚？想骗老朽上套？美不死你！”
心中吐完槽，榕妖问话进入正题：
“我说美美，沈家大小姐去哪了？你这人皮，来自何处？你画的人，又是谁？”
“爷爷，沈家大小姐被俺吃了。那人皮就是沈小姐的，俺画的就是沈小姐的模样。”
“美美，不好好在黑风山呆着，你下山混入人族作甚？沈家招你惹你了，你为何祸害沈府？”
“爷爷，最近山上闹饥荒，美美饿，只好下山找吃的。沈家吃的多，俺就循着味上门了。”
咕咚吞了下口水，母魈继续答道：
“只因沈小姐在家里，最白、最嫩也最美。所以，俺第一个就把她给吃了。”
听着弱智般的回答，高高在上的老荣连连摇首：
“这特么也叫吃人理由？呵呵，估计是羡慕嫉妒恨吧！看来，妖性同人性都差不多。”
为进一步摸清细节，榕妖又继续审问：
“美美，你吃人就吃人，扒沈小姐的皮，又半夜拿出来描绘作甚？”
“启禀爷爷，沈家能吃的真多。美美饿，只能想办法长期留下，慢慢吃人。”
母魈毫无忌惮，直抒胸臆道：
“所以，俺就先掐死沈小姐，再扒皮当外套穿上，这样就能冒充她留在沈家了。”
“因为沈小姐死前，面部扭曲表情惊恐。所以，俺就要天天在人皮上画一遍五官。”
“只有这样，俺的表情才能正常。然后，天天跟沈家人见面，才不会被怀疑和看破。”
“哦，原来如此！”了然后，榕妖心道，“但沈家人口失踪案，细节还不够明朗。”
于是，老头追问母魈：
“美美，最近月余，沈家失踪了9个下人。这些事，你知道不？”
“爷爷，美美知道，因为都是美美干的。”母魈老实巴交道。
“美美，你把他们9个都吃了？”榕妖反问。
“嗯纳！美美半夜，把那九个色胚勾上绣楼。然后，啊呜一口，整吞下腹。”
勾起美好回忆，母魈咂咂嘴，无限留恋道：
“他们真好吃。所以，俺连骨头渣子都没留。嘿嘿！尤其，之前那个沈小姐，真是好吃啊！”
听罢，高居正位的老荣，不禁连连蹙眉：
“这母妖就是个大吃货，还特么吃人上瘾。对人族而言，它危害极大。呵，就看主公如何发落吧！”
沉思片刻，榕妖又不解道：
“我说美美，妖族吃人一般只吸精气，很少整吞人类。”
“因为人的骨血肉，很不好吃啊！你为何如此贪嘴？”
“爷爷，你是不是也吃过人啊？所以，感觉人肉不好吃？”忽然抬起脑袋，母魈好奇地看向老荣。
“我……！”老荣被母魈之言，抢白得支支吾吾，差点就暴露身份。
“老朽从不吃人。”荣在道一本正经地，赶紧胡说八道、极力掩饰。
“那就难怪了！爷爷，你没吃过人，自然不懂人肉的鲜嫩。”
不断伸出红舌舔嘴，母魈津津乐道，“那可是天下第一美味佳肴哦！”
道不同不相为媒。榕妖不由心中鄙视：“这母魈嘴倒是挺大。只可惜，口味一点也不讲究。”
不过，从母魈所言，老荣也总算明白：沈家人口失踪案，为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通过追审美美，榕妖又获悉：
为长期混迹人族，母魈才刻意缩小身形、收敛妖气，
因为就怕被高人发现，惹来杀身之祸。
对此榕妖茅塞顿开：
“难怪隔着老远，老朽只能模模糊糊地，探测出些许妖气。”
榕妖修为比母魈高些，但也很有限。
作为木系，凭着探测天赋，老荣才能远距离探出些妖气。
若换个同修为、其他体质的妖族，那他根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光审问不算完成任务，要将活妖交给西门卿才行。
荣在道开始寻思，如何便捷地带走美美？
微微思考少许，榕妖先命母魈，将人皮穿回身上。
随后，他领着“沈小姐”，离开绣楼跃出沈府西墙，找西门卿交差。
当然，作为傀儡和俘虏，母魈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儿。
因此，无需暴力的逼迫，它便能很自觉地，服从命令听指挥。
此际，西门卿在西墙外黑胡同内，正焦急等待榕妖的任务结果。
当见榕妖领一佳丽跃墙而出，站在自己面前时，活阎王满脸疑惑，问道：
“老荣，这位姑娘是谁？爷让你抓的妖怪呢？”
“主公，这小丫头就是老朽捉来的妖族！”指着身旁美美，荣在道笑乐答道。
“什么？她就是沈府内的妖怪？”望着美貌佳丽，西门卿不可思议道。
见西门卿不信，榕妖立刻命令美美，脱掉人皮，拜见西门小王爷。
对西门卿的赫赫凶名，美美早就如雷贯耳。
她知道西门卿的身份，一听老荣此言，美美便立刻明白：眼前之人为谁？
他、他就是人见人怕，妖见妖躲的“活阎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