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万三家的古怪妖气

获悉一切后，西门卿微微颔首。

他赶紧搀扶起张司风，并厚颜无耻，温和笑道：

“司风贤弟，快快请起！呵呵，这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

“你我皆为武林正道人士，理当不分彼此、守望相助。”

“行善积德、匡扶正义、除恶行侠，乃吾辈之本分嘛！”

尽管这些话出自活阎王之口，让其感觉异常别扭，但碍于恶霸大恩，张司风也不好反驳。

也的确，初次相遇下，西门卿行侠仗义了一把，还对张少侠有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起身后，张司风犹豫一会儿，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枚木质令牌。

令牌制作精美，正反皆有雕文。

牌体的一面，雕刻着神兽——“玄武”；

而其另一面，则镌刻着篆书——“张”字。

张少侠满脸赤诚、恭恭敬敬，双手将令牌呈递到西门卿面前。

知道此物定有大用，活阎王假客气两句，当即美滋滋接过令牌，笑眯眯揣入怀中。

随即，张司风又礼貌抱拳，真诚告辞：

“小王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兄弟就此别过。”

“今后，若用的上小弟，请持此令牌，去玄武山寻吾。”

“太客气啦，司风贤弟！”西门卿也抱拳回礼：

“将来有空，你也请来西门王府，找为兄喝酒叙旧。”

目送张司风远去，西门卿才对犹在围观的吃瓜路人们，友善劝道：

“我说各位乡亲，事情已经结束。没啥可看的啦，大家都散了吧！”

但张司风离开后，他一面龙行虎步，快速前行；一面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萍水相逢，知之甚少！此人过去又恶名天下，希望江湖传言都是假的。”

“吾欠西门卿大恩，将活阎王当成兄弟。希望老天有眼，吾没看错人啊！”

随着张司风的远离，以及吃瓜看客的散去，西门卿眼前，再次出现一条康庄大道。

道路畅通后，活阎王又大摆二甩，摇着折扇，继续晃淡前往沈家。

但三三两两散开的路人，瞧着活阎王远去的背影，他们却震惊困惑，议论不休：

这活阎王，莫非真的变成大善人了？还是，假惺惺装好人啊？

听说活阎王最近，在烟花巷和郭北县，的确做了些善事。

呵呵，本性难改、江山难移。你见过狗能改掉吃屎吗？

天下第一恶霸，若能一朝变善，劳资立马拉便自吞！

……

沿着钱塘大街，西门卿离开现场没走多远，忽然——叮咚！

其脑中再次响起门铃，黑色面板疯狂跳字：

“宿主扶危济困，相助同道，延寿10日，赏金1万两（共27万两金=270万两银）。”

喜闻系统嘉奖，西门卿一面朝沈家行去，一面欣然暗道：

“嘿嘿，善报不负行善人啊！爷不算好人，但只有多做善事，才能活下去。”

这厮正在前行暗乐，可耳中再次响起榕妖心语：

“主公，刚才那名卖身葬父的小青，恐怕不太对劲！”

“老荣，就一受苦受难的民女，哪里又不对劲？”西门卿十分不解。

“主公，那姑娘的容貌过于惊艳，不像民间普通女子！”

沉吟片刻，榕妖又语出惊鹊道：

“或者说，她可能连人类都不是……对了！”

“其体质，更是修炼天赋极高的‘先天水体’。”

“什么？刚才那小青，不是人类？还自带先天水体？”

停下脚步，西门卿满脸懵逼，他脑筋有点生锈，惊愕问道，“老荣，那她又是何物？”

“主公，小青体内似乎隐隐散发妖气，”

榕妖模棱两可道，“可老朽又不确定，那气息是否就是妖气？”

“老荣，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啊！”

西门卿以心语沉声质问，“什么叫做你不确定，那气息……？”

“主公，似乎小青身上，有种很强大的封印。”荣在道徐徐解释：

“那气息透过封印释放出来，便似是而非带着妖味。”

“老朽也不能完全确定，那是妖气，还是啥特殊气息？反正绝非人气！”

“老荣，你说了半天，爷还是不太明白！算了，这事改天再说。”

因有要命的重任在身，西门卿需赶紧前往沈府，只好暂且搁置此事。

“好吧，主公！”办事稳妥的榕妖，不由答道：

“不过，老朽已在小青身上，留下印记，可随时追踪定位。”

“有空的话，主公！您可去关注一下，这名特殊女子。”

三炷香不到，西门卿已溜达至沈万三的府邸附近。

原本，他想直接登门拜见沈员外，询问不详诡异的细节。

可再一细思，活阎王顿觉不妥：

双方彼此素昧平生，毫无瓜葛和来往，贸然求见下，张口就问诡异，

沈万三若不知内情，还当爷精神上，有何诡异呢！

关于调查诡异之事，委托宗教界人士去办，比较和谐自然。

思罢，这厮钻进沈府西墙外，僻静无人的小胡同内。

袍袖一挥，西门卿将榕妖，从储存空间内放出，要求他先隔着大墙，探测下沈家有何异常。

得令下，化为青袍老者的榕妖，凝神静气观测沈家半天。

期间，他时而蹙眉，时而捋须，时而闭目沉思……跟便秘一般，进行得相当困难。

末了，微微颔首，榕妖才恭声禀道：“主公，沈府内恍恍惚惚散发妖气，但不知源自何处？”

“老荣，你这话让爷颇为费解。什么叫恍恍惚惚？沈家倒底是有妖气，还是没有？”

西门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妖气在沈府，啥叫不知源自何处？”

“呵呵！主公，老朽的意思是，沈家虽有妖气，但若隐若现，时有时无，非常微弱。”

轻笑一声，荣在道解释起来，“而不知妖气来源是指，不确定沈家妖气的具体方位。”

“原来如此，老荣！你早说清楚，不就行了？”

感觉自己关心则乱，有点失智，西门卿只好自寻台阶。

既然目标存在，那就有的放矢。

西门卿又命榕妖变为僧人，上门求见沈万三，以探听有关诡异的详细虚实。

对于主公之命，荣在道二话不说，立马照办。

这个要求，榕妖完全可以做到。

变化各种人形，以榕妖的修为，问题不大。

进沈府办事，只要活阎王原地不动，那榕妖的活动范围，绝不会超出千米。

摇身一变，荣在道化为颈挂佛珠，手托钵盂的黄袍老僧。

然后，这厮单掌竖于胸前，从胡同内默默行出。

沿着沈家院墙，顺时针几乎绕府一周，当到达南面正门口时，榕妖才停住脚步。

站在门前，榕妖定睛观瞧，深觉沈家门面气派讲究。

大门外，汉白玉石阶下两侧，各矗立一座高大石狮，雕刻精湛，威风八面。

对开的铜铆朱漆大门，门楣上高悬着金丝楠木的匾额。

黑色牌匾上，刻写着“沈府”两个烫金大字。

字体为罕见的“狂草”，一看便知出自名家宝墨。

门口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把门的黑衣家丁。

见状，榕妖拾阶而上，单掌稽首，高宣佛号：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老衲云游至此，欲求见沈大员外，麻烦通禀一声！”

上下打量榕妖，瞧起大德高僧的样子，且自家员外也信佛，故两名家丁不敢怠慢。

左边年长那位，马上笑容可掬：“呵呵！大师请稍等，吾等即刻禀报！”

说着，他朝对面家丁，扬了扬下巴：“老六！你快去，跟老爷说一下这事。”

“好嘞，二哥！”脆应一声，右边那厮急忙转身，朝府内一溜小跑。

此刻，沈万三正在佛堂虔诚诵经。

这厮长期吃斋念佛，最敬仰佛门高僧。

一听家丁禀告，说门外有老和尚求见，他赶紧起身，亲自出府前去迎接。

见到榕妖本尊——满面威徳、佛骨僧风，沈万三忙作揖礼道：

“大师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阿弥陀佛，哪里哪里！呵呵，沈员外，你太客气啦！”依旧单掌稽首，榕妖满脸笑意。

“门外并非讲话之所。大师，里面请！”侧过身形，沈万三笑呵呵，伸手礼引。

“沈员外，你先请！”荣在道谦让回道。

“哈哈哈哈，大师，别客气！你我有缘，一同入府。”言罢，沈万三拉着榕妖，兴高采烈进入内厅。

分宾主落座，果品茶点上桌，屏退仆人后，沈万三言归正传：

“大师，敢问何处修行？法号尊称？今日来此，找沈某有何见教？”

“沈员外，老衲法号无名，乃云游野鹤，居无定所。”

打完哈哈，榕妖话锋一转，开门见山，“近期，贵府之内，可有何异常出现？”

闻言，惊讶打量榕妖片刻，沈万三长叹一声：

“唉，不瞒大师！最近月余，本府上确实，发生了些蹊跷之事。”

“沈员外，既然是蹊跷之事，那究竟如何蹊跷？能否说予老衲听听？”榕妖兴趣盎然，问道。

“这个嘛……大师今日上门，打听这些作甚？”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见一陌生和尚询问家事，沈万三有些顾虑，不免反问缘由。

“呵呵，沈员外无需多虑！实不相瞒，老衲昨日掐指一算，断定贵府内有不祥诡异。”

荣在道半真半假，道出缘故，“因此，这才今日专程登门，欲出手相助。”

听罢，沈万三面露喜色，但那股子高兴劲儿，又瞬间即逝。

沉默起身，老员外紧蹙眉头、捋着胡须，在厅堂踱步稍许，才道：

“大师，不瞒你说，这件事沈某已经报官。可衙门上说，此事不可轻与外人提及……。”

见对方忧虑重重，榕妖只好苦口婆心，耐心开导：

“沈员外，老衲明白你的担心。但衙门说的外人，是指世俗者。而老衲乃佛门弟子，方外之人，不在其内。”

“行善积德，解救众生，这是老衲的修行之本。老衲算出贵府有事，早已是知情者，并非外人。你说呢？”

闻听榕妖所言有理，外加对佛门的格外信任，沈万三渐渐放下警惕。

又斟酌须臾，老员外才敞开心扉，徐徐道来：

“大师，那好吧！沈某便如实相告一切，希望您能守口如瓶。近月来，本府已无故失踪9名下人。”

“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同凭空蒸发一般。可报官后，衙役们上门，又查不出任何端倪……。”

听完老头叙述，榕妖微思数息，言道：

“沈员外，你家的无头案，老衲应该能破。不过，要请员外爷领老衲，在府内查看一番才行。”

“大师，您打算如何查看？”沈万三不解问道。

“额……！”神叨叨地，榕妖煞有介事道：

“烦劳沈员外，带老衲在贵府，先东南西北中，走上三遭。”

“好吧，大师！那事不宜迟。现在，就请您随沈某，查看本府。”沈万三说做就做。

二人走出客厅，在沈万三的引领下，荣在道于沈府转悠三圈。

沈家占地颇大，南北向一线，前中后共有九进院落，东西两侧各带双排大跨院。

府内红墙绿瓦，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飞檐翘角。

府邸最深处，还修了座漂亮的大花园，小桥流水假山，曲径通幽水榭。

尽管沈府建筑豪华，景色怡人，但榕妖的兴趣不在于此。

紧随沈员外身后，荣在道的双眼，如扫描透视仪般，到处踅摸探测。

前两圈参观中，老荣并未斩获任何有用信息。

但第三圈溜达，当老沈带他参观女眷驻地，路过一绣楼下时，

忽然，榕妖抬首观瞧，目中精芒爆射。

因为老荣确定，沈府的妖气来源，就是这栋绣楼。

碍于佛门高僧——出家人的身份，他不便多看乱问。

但从沈万三的介绍中，荣在道获悉，这是沈家大小姐的绣楼。

因缺乏确凿证据，榕妖不好语出惊人，胡乱指证——沈小姐就是妖精！

于是，老荣便不动声色，默默地忽略而过。

同时，他及时心语禀报西门卿，自己获悉的沈家仆人失踪案，以及眼下的重大发现。

得知一切后，沈府西墙外的活阎王，不由微微皱眉，摩挲下巴：

“这沈家诡异，居然来自一名玄境妖族。沈府失踪的9人，定与此妖有关。”

“妖气出自沈小姐的绣楼，且有8品7阶修为。那爷直接上门捉妖？肯定不妥啊！”

“大白天众目睽睽下，这会骇世惊俗，节外生枝，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