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洗髓池
邬开霁刚把手放在厚重的殿门上，整个人就被弹飞了出去。
门上有禁制。
邬开霁倒在地上，眼里满是倔强，再次冲了上去。
两次
三次
邬开霁被重重地击倒在地上，明显地感觉到手脱臼了。
仍旧不放弃，往前爬了几步，撑着台阶站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她预想中的再次被击飞，而是厚重的大门自己开了起来。
而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门后面的殿宇内一片漆黑，一身黑袍的云拥川就像是门后黑暗的主宰，黑袍上的鎏金纹样更衬托出了他的高贵，他站在那看着满身是伤，却又一脸倔强的邬开霁。
云拥川俯身，半蹲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邬开霁。
“就这么想开灵府？”
“是。”
寂静的夜晚，两人相互对视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邬开霁因为手臂上的剧痛移开了视线，捂着自己的左臂。
云拥川瞥了一眼邬开霁脱臼的手臂，皱了皱眉，冷声道“没用的东西。”
语罢，便挥手使了个法术，将邬开霁拉了起来，随后上手给她接上了骨头。
邬开霁也只闷哼了一声。
云拥川看着邬开霁强撑倔强的样子，眸光微动。
“怎么？在你面前死个人，就把你吓得痛都不会叫了？”
“之前不是很会喊么？”
邬开霁抬眸看了眼云拥川“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本座向来如此。”
也是，别奢望癫公能正常讲话。
云拥川又恢复了往日里冰冷的目光，转身往殿里走“进来吧。”
他居上座，桌边摆着装有万象草的花瓶，俯视着底下的邬开霁，淡淡地开口道“想让我帮你开灵府，可以。”
“但，你该怎么报答我。”
邬开霁平静地注视着云拥川，开口道“你想杀迟衔月，我可以帮你。”
云拥川嗤笑一声“你？一个灵府未开的人，凭什么帮？”
“凭我是神女。”
云拥川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显然，他并不喜欢神女两个字。
邬开霁也知道他不喜欢，但她还是说道“不管你相信与否，或讨厌与否，我邬开霁，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女。”
“呵。”云拥川带着些许厌恶，冷哼一声“一个没有法术的神女？在迟衔月面前你连蝼蚁都算不上。”
“可我活了下来。”
邬开霁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带着些许桀骜，对云拥川说道“你该知道，不管是你，还是迟衔月，都杀不了我，甚至会被自己的法术反噬。”
“没有人能做到，只有我可以。”
云拥川挑了挑眉，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想杀迟衔月。”
邬开霁毫不犹疑“你想。”
“哦？”
“为何？”
云拥川像是来了兴趣，起身走到邬开霁面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到的时候，听到你一直在问三个字，他是谁。”
“她的背后或有人指示，但一定不会是你。”
“嗯？这么信我？”云拥川转头望向窗外的湖水，眼里中闪过一丝自嘲之意“与我相伴那么久的人，都认定今日的这一切是我所操控的，你又为什么认定不是我。”
“因为没必要。”
邬开霁静静地注视着云拥川“她是厉鬼，你是魔修。你们一个是酆都王，一个是幽都王，实力不相上下，如果只是灭门，联手便是了。”
“再者，以你的性格，不屑做这鸡零狗碎之事。我也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是值得你这般以身入局的。”
云拥川听完邬开霁这一番话，沉默地注视着她。
邬开霁亦如是。
云拥川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上位者的笑意“这笔交易，我不答应。”
邬开霁攥了攥藏在衣袖下的手，故作镇定地问道“为何？”
“呵，小奴仆，你的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本座的确想杀迟衔月，但你就不想吗。”
“你弯弯绕绕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偷换概念，想让我用给你开灵府和你交换杀迟衔月，可这交换本就不存在，因为这两样都是你想要的。所以，就算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也一样会杀了她，那我又何必废这个心思呢。”
邬开霁沉默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分析的不错，但是，云拥川，你怎么就认定我不会先借迟衔月之手，杀了你。”
云拥川目光微眯“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我下的蛊毒。”
邬开霁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嗯哼，我当然记得，所以我才要先杀了你呀，这样才能不受你控制。”
云拥川冷冷地看着邬开霁，眼神中透着一丝寒意。
邬开霁无视他，继续说道“与我合作，只要你不做伤我之事，我可以保证不做对你不利的事情，并且杀了迟衔月后，我依然会留在你身边。”
“我想，你也不想要仙门得到我这个你杀不死的神女吧。”
这是一场两人之间内心的博弈，殿宇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像是一场无声的战斗。
再一次四目相对。
这一次，轮到云拥川先败下阵来。
他冷笑一声“好，这是你自己选的。”
语罢，便又拎着邬开霁“咻——”地一下飞出了殿宇，往高塔上去。
上一秒邬开霁还在和云拥川争锋相对，紧张对峙。
下一秒邬开霁刚整上的扑克脸就在风中凌乱了。
邬开霁：“……”家人们谁懂，这癫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安全飞行’这四个字。
这回去的是邬开霁上次没上去的第六层，进去之后，出现在邬开霁面前的，是个巨大的池子，顶上则是覆盖着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漆黑的夜空中，星辰交相辉映，月光倾泻而下。
邬开霁：这癫公还挺有氛围感的。
平日里在这池子里泡澡，一抬头就能看到漫天星空。
“这是洗髓池。”
邬开霁疑惑道“洗髓池？”
“每个人身上都有金、木、水、火、土五种根脉，而修仙者需除去多余的根脉，留下体内最纯净的一脉，才能够感应世间同根同源的气息，用于修行。”
“随着年岁的增长，人体内的五种根脉会越长越大。所以通常都会在孩童时期就拔除多余根脉。”
云拥川瞥了眼邬开霁“而你，这会要分出哪个根脉最纯净恐怕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