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组织人手“购买”粮食
当晚。
县衙后院灯火通明,气氛凝重而压抑。
此时还存活下来的各个帮派、家族、武馆的负责人纷纷齐聚于此。
这些人当中,有原来的负责人,历经灾难,满脸疲惫;也有新的负责人,意气风发却难掩紧张。
但现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正位上的县尊夏明。皆等着他言明让他们来此的缘由。
“县尊,人都来齐了。”一旁,被县尊一并留下的巡城司长罗定恭敬地说道。
县尊夏明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一一扫过在座的众人。
其中有些帮派和家族的面孔已经换了人,有些陌生,但此刻,他无暇感慨这些,也没在意谁当家。他要的是能配合他的。
夏明神色淡漠地说道:“这三十几年来,丁水县的繁荣和稳定,有诸位的功劳,本官倒是要多谢诸位了。但现如今,天灾降临,世界生灵涂炭。不仅仅我们武国,其它国家也是如此。这场灾难,让我们猝不及防,却也让我们不得不团结起来,共同应对。”
夏明微微停顿,继续说道:“如今,丁水县粮食短缺,城中救灾还在继续,百姓面临的危机诸位也是有目共睹的。
那些伸张,本官已经告知过诸位,如今是唇亡齿寒,离开这里,也未必能比在县城更好。
因此,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求存。
本官决定,从今夜开始,诸位回去后,巡城司会征调各位手下的武者。组成四支队伍。前往其它县城购买粮食。”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沉默,皱眉。
他们自然明白县尊的意思,这时候时候,离开去外面,确实不如在县城里继续救灾来得更好。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有些不明白县尊意欲何为。去别的县城购买粮食?是不是有点想当然了?
但其中熟悉夏明的人,心中却不这么想。
这购买粮食,还征调那么多的武者成为队伍……怕不是那么简单。
戏水帮的新负责人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县尊,此举风险极大。如今外面天灾肆虐,道路艰险,我们的人能否安全到达其它县城尚且未知。而且,其他县城是否愿意出售粮食也是个问题。”
几个新的负责人听完,也是纷纷点头。他们也是这般意思。
柳家家主犹豫后,只能无奈说道:
“县尊,我柳家这次遭受重挫,伤亡大半,这点县尊可以由巡城司调查。现如今可用武者不足十五人,希望县尊能酌情考虑人手数量。”
柳家家主也不敢拒绝,但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人没几个了,希望能少抽几个。不然柳家都没自保的人手了。
这番话,也让那几个同样遭受重挫的帮派和家族纷纷点头。
其中的铁拳帮的新负责人更是附和道:“是的,我铁拳帮也几乎是被毁了大半。人手是真的不足。”
夏明注意着众人的神色变化,也就明白了有意见的是哪些人。他神色不变地说道:
“本官自然能理解诸位的想法,也和诸位挑明了吧。本官手中所掌控的粮食,只能支持城中百姓三个月。本官也给诸位留下不少。可若是城中粮食耗尽,诸位觉得你们的粮食还能存在?”
这话一出,众人的面色一变。
顿时再次沉默。
夏明继续道:“三个月后,百姓将面临饥饿和死亡。这世上,饥民一旦发疯,武者可以自保,但你们觉得武者能护住几个人?
至于别的县城之人是否愿意出售粮食,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给了钱,他们就必须给粮食,就这么简单。”
这下,那些熟悉夏明的负责人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这番话就差没明说抢了。只是夏明还给了钱,那意思就不一样了。
不给钱“买”粮,和给钱“买”粮,将来灾难平复,朝堂调查也有理了。
还是一如既往手段狠辣的丁水县之主。
这时,乘风镖局的负责人稍微托着自己受伤的左手,站出来说道:
“县尊,我乘风镖局愿意带领镖局人手带路,毕竟乘风镖局在众多县城都有分布点。县尊怜悯百姓,赈灾救人,这天灾之下,我们不能只顾自己。如果我们能为百姓带来粮食,那也是我们的荣耀。”
顿时,一旁天鹰帮的负责人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拍马屁的老狐狸!这屁话一套一套的,羞以为伍!顿时他也站了起来,神色平静地抱拳道:
“没有大人,就没有如今的天鹰帮,天鹰帮全体待命,一切唯大人马首是瞻!”
接下来,其余势力只能纷纷表示愿意支持县尊的决定。
但仍有一些人心中充满了担忧。担心的自是自家人手会因此折损。导致本就不多的人手更少。
但县尊的威势,他们也不敢挑衅。只能认了。
后续之事,县尊只是让他们回去准备,等巡城司去挑选武者。
这些势力的话事人离去后,巡城司长罗定朝县尊问道:“大人,这方式可行吗?”
他跟在夏明身旁十几年,对这位县尊的行事风格颇为了解,可此次的计划实在大胆,让他心中难免忐忑。
他深知,丁水县有武者,其它县城也有,但丁水县的武者有人约束着,不敢乱来,可其它县城就不一样了。
这么去“购买”粮食,冲突几乎是必然的。他就担心将来上面会追究算账,到那时,县尊又该如何自处?
夏明瞥了罗定一眼,知道他的意思,起身淡声道:“罗定,记住了。能活下到最后的,才有资格说话!”
“是,大人!”罗定连忙拱手道,心中却依旧思绪翻涌。
夏明朝着院子缓缓走去。罗定也立即跟上,只听夏明又继续说道:
“这场天火流星破坏的可不仅仅是武国的一切耕地,山火烧的也不仅仅是山林。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罗定略一思索后,谨慎地开口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这整个武国乃至周边各国都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危机,粮食短缺,资源匮乏,秩序必将混乱?”
夏明满意地微微点头,缓声道:“没错。在这场天灾面前,没有哪个地方能独善其身。
我们若不主动出击,为我们自己谋求生路,等待我们的只有灭亡。
上面那些人,如今也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来追究我们?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罗定听着县尊的话,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
他思索片刻后,觉得县尊的意图可能不止这点。心中也略有猜测,低声问道:
“大人,是要消耗,还是拉拢?”
夏明停下脚步,望着天空中被烟尘遮蔽的黑色天幕,反问:“你认为呢?”
罗定沉默不语,他知道县尊在考验自己,在这末日般的天灾之下,他们没有退路,他们要去别的县城购粮食,别的县城也可以这般做。
因而,要自保,人手也就显得重要。
“属下明白了。”罗定拱手道:“会竭尽全力的。”
夏明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
罗定则是拱手一礼后,领命而去。
夏明继续独自站在院子里,继续看着天上,不知何时才会云散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