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一贯快马扬帆，道阻且长不转弯。要盛大要绚烂要哗然。要用理想的泰坦尼克，去指现实冰川.要当烧赤壁的风而非借箭草船，要为一片海，就肯翻万山。长风逊他二两疏狂，青天许他十分桀馨。一招一式意逍遥。乱世之中他是行侠仗义的剑，凛冽寒芒化苍龙出鞘，鹤鹏九皋、振翼而飞，世间不平尽斩去。天下安定他是藏匿山林的鹰，江湖自在任张扬，逐风踏浪、傲骨无双，恣意不羁方知晓。此山河意气，少年心性，振翅翱翔的鹰注定不会为高楼所困。率性洒脱，锐气如霜，独步。天下的侠不甘为庙堂折腰。湘我局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路这一生刀光剑影又如何？”任它宿命无常风雨招摇。拂刃青霄，“侠”就是我所坚守的道。”我看到那个少年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尘世困不住他。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海外仙山，未出鞘的唐刀，还有盛唐那轮永不坠落的明月。

我曾看见他在雨中搏斗，敌人的靴履压迫住他的脊梁，而他擦去嘴角鲜血，青筋横布，挣扎着从地上起身。那时我就想，他不是这尘世中人。

终有一天，他会一人一刀迎着朔风，穿过黄沙大漠、沧海尽头，登上那座蓬莱仙山，探寻长生之道。

此去山高路陡，有人抱剑来拦。“天下人不往，你不该行。”

“那又如何——”

我自衔草疏狂意。

生不逢时，那便抽刀，断水，破局。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万里戈壁，烽火狼烟雄起。

轻呵声——被马蹄溅起的黄沙一路蔓延至边城，寒风化作凛冽利刃刺向三军的面庞，身前的国土寸寸焦化剥落。

他们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退无可退。

因身后是国都，退无可退。国都尚在，他们便一日是我朝的子民与勇士。生于我朝，葬于我朝，为我朝而战。

何其不幸，又几生幸哉?

战旗不倒，心中之魂魄不灭。

染了鲜血的铠甲残败不堪，濒死的将军用尽最后一口气力挥舞军旗。他充满血丝的眼睛带着最后一丝清明与眷恋，他想回头再瞧一眼，瞧一眼国都中织麻的妻子，听自己始龀的儿童再叫一声阿爹。

一生痴狂，半步亦可逍遥。

试问天下人间、江湖偌大，狼毫已挥墨，

提剑纵马，我不做庙堂沉浮的山。

此一生挥斥方遒，笑问青山，我乃疏狂。

江湖传言里，

他是剑不离身的人刑杀招，轻易不出鞘。

凡是起势藏锋，一剑必封喉，

杀敌只需白光闪。

登天阁前的最后一层，

他持剑自握，独身上高台。

老者阖目打坐，“台下所谓何来——”四周皆寂。

猎猎狂风中有火舌喷溅。

黑暗之中，有人撕裂长风，凌空而至。利器出鞘，

“我有一剑，请君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