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咒文
大门被无形的力量关闭，上锁。
钥匙插在另一侧。
内与外被隔绝，罗伊独自一人，孤身与这群吸血鬼战斗。
它们与之前看见的任何吸血鬼都不同。
淡红色的血气，缭绕在身旁，两只看门的吸血鬼巨人身高三米，浑身肌肉爆满，甩动流星锤的姿势孔武有力。
除此之外，一个矮小的、大概13岁左右的贵族少年，坐在落地窗前的桌子上，享用着盘中食物。
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静谧，危险。
虚弱的喘息与哀嚎，打断了罗伊的观察。
他瞥见少年身后，有两个倒地的少女，全部身穿黑白色蓬松的精致女仆装，可能是古堡内的普通人女仆。
血液顺着地面，静静流淌，反射出暗红色的血光。
少年站起来，罗伊这才看见，两个女仆全身是血，她们的心脏是一个空洞。
瞳孔空无，迅速丧失了生机，眼底残留着对死亡的惊恐与无力。
“很美味。”少年轻笑一声，擦掉嘴唇上的血。
“我叫塞巴斯蒂安·德米安，二代血族，由我来接待你吧。”
他刚享用了两个女仆的心脏。
活生生刨开肉体，取出心脏，在“食材”还未死亡之前，吃掉了她们身体的一部分。
塞巴斯蒂安注意到罗伊的目光在女仆身上，他讽刺地低声笑起来。
“这些人类……为了家族付出了许多，日常中打扫卫生，做一些零杂工，城堡内整洁如新，都是仆人的功劳。”
“我很感谢他们。”
“发自内心。”
“但德米安家族已经‘付过钱’了。”
塞巴斯蒂安取出一枚熟悉的东西，银色的灵魂币。
“5枚灵魂币，买下她们的灵魂。我们付了钱，这些人就是德米安家族的私有物。”
“炼金术的底层原则是【等价交换】，除了神，绝大多数生命都无法逃过真理的约束。”
他叹了口气。
似乎表示哀伤、疑惑。
“银月教廷为什么要攻击我的家族？”
“外面那个尤伦，似乎想拯救这些仆人，为什么？如果不是他们，仆人根本不用死，不是吗？”
“为了补充体力，女仆被害死了，这是他们的错误，是银月教廷害死了我家的仆人。”
“也是你。”
塞巴斯蒂安语气愤恨，但他牙尖残留的血肉，女仆身下流淌的鲜血，让这一番话变得诡异、莫名其妙。
疯了吗？罗伊心想。
吸食血液之后，吸血鬼会进入一段时间的亢奋，与磕嗨了差不多。
这个塞巴斯蒂安貌似就是这种状态。
胡言乱语。
他握紧狩魔月光剑，解除隐匿，抬手掷出猎杀符文匕首。
暗银色匕首在月色中闪烁亮光，冰冷又森然，骤然间抵达塞巴斯蒂安的身前。
它倾斜脑袋，还是被匕首划破脖颈，疼痛伴随着血液流出，脖颈被鲜血染红了。
塞巴斯蒂安的表情顷刻间铁青。
两个门卫也随之甩动流星锤，砸向罗伊的身体。
罗伊迅速散开，塞巴斯蒂安在他面前，分解成一团黑气，瞬移到二十米外。
它在攻击范围之外，似乎是敏捷型敌人，罗伊干脆转过头，先杀死门卫。
“吼！吼！！”
门卫力量庞大，理智却没多少，只懂得挥舞流星锤，砸的整间屋子内的家具碎成一地。
另一边，塞巴斯蒂安在窗户玻璃上，绘制出一些诡异的符号。
月光穿过符号，仿佛具有了魔力，照射在整间屋子内，一股血腥气涌入脑海。
罗伊已经受到【该隐之印】的侵蚀，他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例如，愈合能力变强，感知敏锐。
但最大的变化，仍然是嗅到血味时，原本的血腥气，变成了诱惑十足的香甜味……
这是即将变成“血奴”的预兆。
罗伊嗅到血味，顷刻间，理智仿佛被蒸发了一些，但力气变得更大，挥剑的动作加快。
“吼！！”两个门卫的吼叫声更响亮，刺耳。
它们的血肉呈现出诡异的红黑色，血气缭绕在附近，罗伊靠近后，竟然被血气灼烧了。
疼痛让罗伊变得清醒，他冲向门卫，第一个门卫挥舞流星锤，速度很快，力量巨大。
但流星锤这种武器，很容易被判断攻击范围。
罗伊轻易散开，抵达门卫身前，狩魔月光剑径直刺出：“月华斩！”
银白色亮眼的剑气，霎那间在剑刃处爆发，形成切割机一样的利刃风暴，卷入门卫的身躯。
血花四溅，切割伤遍布浑身上下，门卫轰然倒塌，四分五裂。
还剩一只门卫。
罗伊压下剑刃，再高高扬起，扛在肩膀上，飞身抵达门卫身边。
这时，塞巴斯蒂安又绘制了一个“咒文”，这一次是类似雪花的冷冽图案。
冰冷的寒气先从玻璃处开始蔓延，以飞快的速度，让整个屋内冻结成冰。
罗伊先一步跳起来，躲开了冻结波纹。
他站在了沙发上，狩魔月光剑凶猛地砍下，刺入门卫的头颅。
精准、强力，毫无保留的一击，将门卫的头颅削掉一半。
它挣扎两下，摇晃着倒地，彻底死亡。
鲜红色灵魂飞出来，被罗伊吞噬，恢复了他的体力。
继续杀！
罗伊瞥向塞巴斯蒂安。
“好强！”
塞巴斯蒂安惊呼，随之冷笑：
“但你大概已经中毒了吧，我用了【毒血咒文】，血族会在咒文下狂暴，而人类会肉体腐烂。”
“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你吸入大量毒血，有没有感受到身体虚弱？”
虚弱？
罗伊不仅没虚弱，反而浑身炙热，力量像用之不竭般涌出来。
迈步走向塞巴斯蒂安，稳健的步伐，完全看不出任何虚弱的迹象。
“嗯？”塞巴斯蒂安一愣。
它眨了眨眼，顺着感知，目光移动到罗伊的右手背，一轮暗色残月的痕迹上。
这一眼，仿佛时间被冻结，它瞳孔凝滞，思想一刹那经历了极其漫长的时间。
“那是……什么？”
塞巴斯蒂安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罗伊抓住机会，伸手揪住它的衣领，用力砸在墙上，双手握住狩魔月光剑，锁定它的心脏刺出。
“呵！”塞巴斯蒂安幻化成蝙蝠群，在狂风中，移动到一旁。
这一招似乎会浪费很大力气，它微微喘息。
罗伊继续攻击，不依不饶，每一剑都是要将它斩杀的威力，塞巴斯蒂安只能不断的跑。
“奇怪，你那个印记，给我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
塞巴斯蒂安惊慌失措，像是计划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变更。
尽管逃命已经让它疲惫无比，但它慌乱中，仍然有时间来思考。
“那东西，是该隐之印的变种吗？”
“虽然不明白原理，但它快要了你的命了，而我知道谁能处理这个麻烦……”
“德米安！我的父亲，他对该隐之印的研究很透彻。”
“我们家族研究月神的力量，已经持续了数千年了。”
说话间，它闪开了数十次攻击，满头大汗，却悄然走到了门口。
摸到门把手，塞巴斯蒂安脸上流露出一丝窃喜。
但下一刻，灼热感让它松开手，转头看向门把手，圣油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对于吸血鬼而言，圣油太危险了。
“什么时候？”
“在我进门时随手布置的小陷阱。”罗伊举起狩魔月光剑，“月华斩。”
“等等……”
“锵！”
月华斩迸发剑气，无法匹敌之势，切碎了塞巴斯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