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假死药
夜晚，两个小丫鬟穿得厚厚实实的，站在门口守夜。
喜儿打着哈欠，眼睛往四处瞟了瞟，“怎么换班的人还没来？肯定是偷偷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另一个丫鬟也忍不住暗骂：这么冷的天谁不想睡个好觉，拖着换班的时间可真够缺德！
喜儿困得转了几圈，还感觉下腹涨涨的，不行，要去一下茅房。
她捂着肚子，道：“好姐妹，你先守着夜，我去个茅房，很快就回来。”
说完安抚般拍了拍好姐妹的肩膀，然后就飞奔跑去茅房了。
独自守夜的好姐妹满面不虞，根据喜儿偷懒的性子，她走了就不可能回来！说不定顺手拐个弯拐到三十米外的下房，一躺下就进入梦乡了！
凭什么大家都在偷懒，而她明明已经到了换班时间还要守夜。
越想越气，她要回去睡觉，还要把偷懒的人全拉起来守夜。至于这个夫人谁爱守就自己来守!
等丫鬟走出视线外，宋轻羽才轻推房门走出来。
她穿着和喜儿差不多的衣服，脸上化着妆容，看上去和青竹很像。一般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凭着记忆一路来到了王老爹住的地方，路上遇到的侍卫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巡逻去了，并没有起疑心。站在王老爹的屋前，屋内的灯还亮着，她试探地推了推门，“咔---”的一声，门开了。
房间狭小，桌上点着一根微弱的蜡烛，王老爹躺在一个角落，抓着酒壶一个劲往嘴里灌。
宋轻羽提着裙角跨过门槛，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她往下看，是散落的铜币。虽然铺散的面积大，但看着也就一壶的酒钱，买不了什么，更别提还债了。
王老爹正喝着酒消愁，还时不时发出喟叹声，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衣角，他才惊觉有人偷偷进了屋！
王老爹脑子还不清醒，下意识以为是讨债人，连忙跪倒在地：“各位爷，求求爷再宽恕宽恕老头吧。我现在真的没钱，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会还的!”
在他要来抱住自己腿求饶时，宋轻羽嫌恶地踢开他，“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王老爹使劲睁大眼，还想凑近看。宋轻羽不着痕迹往后躲了躲，忍不住用手将那股怪味挥掉。
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王老爹终于认出来面前的人，他紧绷的弦松了，“青竹姑娘，您大晚上跑这有何贵干啊？”
宋轻羽拿出十两银子和一张纸条放在桌上，不说废话，直接开口：“给你十两银子，把这个纸条交给朝雅书肆的人。到时候有人会给你一样东西，你只需原封不动拿回来交给我就行了。”
王老爹看到那十两银子后就咧着个大黄牙在那里笑，还将桌上的银子反复摸了个遍。嘿嘿嘿嘿地笑，等宋轻羽讲完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这......青竹姑娘......我...我不敢啊！”
“出了事我负责。你真的不要这笔钱吗？我听说你的债主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人呢。收不回债会做出点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说是吧？王老爹。”
王老爹尴尬一笑，有点想讨价还价。还没开口，宋轻羽就挑破他的心思，“明天晚上我会来，你要是做得好就再加十两银子。还有，这件事保密，平日里见到我也不要表现出异常。”
“好嘞，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我王老爹在府里这么多年还是有点人脉的，诶，我不多问也不多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王老爹边说边拍着胸膛做保证。
交易完成后宋轻羽就在夜色下悄悄地回到了房内，多亏下人的懈怠和不上心，宋轻羽这一路上还算安全。
她将装备卸下，放在平日衣物的底下，还特意拿了几套不常穿的衣裙包裹着。
做完这一切后，宋轻羽躺在床上，这才能稍稍安稳地睡下。
只等明晚王老爹的假死药了。
------
第二日清晨，王老爹早早便起了。他走到小门那，此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李老爹也是府里负责采购的家仆，只不过他负责一些日常用品，而王老爹是负责挑菜购买菜的。
这可是捞油水的好位置，要不是他们是府里颇有资历的家生子，恐怕也轮不上他们两个。
李老爹拉着王老爹坐上前往京城的马车，准备进城采购喽。
马车摇摇晃晃，一刻不停地往京城里赶。
一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城门。驾车的车夫给巡查的士兵看了通行证，士兵很快便放他们进了城。
马车驾到京城繁华的街市，停下。李老爹从马车上跳下，然后就往平日里合作的商家那走。王老爹昨夜太晚睡，整个人精神都有点恍惚，他踉踉跄跄下马车后也前往了平日合作的酒楼。
车夫仍在原地等候。
王老爹先是去了桃源酒楼，见到了老熟人。
“最近酒楼要推出新品，用的可是独家培育的新玥菜，怎么样，要不要订？”
“口感怎么样？”
酒楼的人信誓旦旦：“那肯定，我们酒楼从不自砸招牌。这京城里的很多贵人都喜欢订桃源的菜哩，可受欢迎了。”
订下了新玥菜后，王老爹又跑了几个地方找新品。
他走的很快，花的时间比平日少了许多。等他彻底忙完后，他才一路打听着找到了青竹姑娘口中的“朝雅书肆”。
书肆很小，位置偏僻。但意外地有很多人知道、也有很多人来买书。
来得大多像是府里的丫鬟，麻利地挑着书，什么“冷脸小姐俏书生”“霸总对我上瘾至极”......
奇奇怪怪的书，销量竟然意外的好。
店里的基本都是女眷，王老爹一个老头站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像一坨牛粪插在了一堆鲜花里，有点辣眼。
书肆的老板很快便注意到了王老爹。
“客官有找到想要的书籍吗？”
王老爹：“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是的。”
王老爹将怀里的纸条拿出并递给了书肆老板。
书肆老板接过纸条，打开一看脸色都变了。纸上只有一个图案，而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位曾经对他笑着说过它的含义。
老板脸上情绪复杂，最后他让王老爹在原地等着，他去去就回。
然后便进了一个房间，没一会便出来了。他将一个白色小瓷罐交到王老爹手中，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赶行程的王老爹接过罐子后就急急忙忙走了。
书肆的老板站在店里，静静看着王老爹离去的身影。
他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可惜，他帮不了什么。只能说一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