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如此生活三十年
“封印物交换，伙计。
我们去年跟纳维亚换了一批封印物，主教也是瞎了眼，换来这么个玩意。”
“效果不理想？没有多大作用？”
“这倒不是，笑话大师甚至能让四阶非凡者笑出声，在战斗中非常有用，问题出在收容需求上...”
顿了顿后，他踢了一脚房间的门，恼火道：
“你每天给它讲的笑话必须足够好笑，否则就不算数。
我们买来了市面上所有的笑话书，每天变着法地给它讲，讲得我们都烦了。”
史蒂夫同情地摇了摇头，突然间觉得看海人的制式装备“忘却怀表”格外可爱。
毕竟，如果不满足它的需求，它最多会让自己变得更健忘而已。
就在这时，赛文的同事向这边扬起手：“别聊了，过来搭把手！”
收容房间的门锁经过特殊设计，必须同时插入两把钥匙开启，它们由值班使徒分别保管。
两道“咔哒”声响后，史蒂夫进到收容“KT-3029-81”的房间。
看着眼前的半人高木制邮筒，他疑惑问道：“这就是你们教堂的【长跑运动员】封印物？”
赛文耸耸肩，说道：
“3阶，编号029，我们教廷的第29件封印物，有些年头了，从第四纪一直传承至今。
它源于一名失控的【体艺大师】。
你知道的，第四纪时那些诡异的自然环境还在。
那名【体艺大师】不幸吸了一些花粉，导致他用各种姿势和一只邮筒交配，最后死于体力不支。”
史蒂夫脸上浮现奇怪的表情，他摇了摇头，甩去脑海里出现的恶心场面。
赛文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道：
“他死后，职业特性被那只可怜的邮筒吸收，让后者变成了封印物。
它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繁殖出一个副本，每个副本都和本体无异，我们教堂存放的，是它的第81个副本。”
“它能干嘛？”
“这些邮筒之间存在着某种奇妙联系，举个例子，投递进1号邮筒的信件会出现在2号邮筒内。”
“我明白了，怎么使用？”
“看海人教堂里也有一个邮筒，它是第8个副本，你信件上的收信人一栏要标明这点。”
史蒂夫点点头，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信封，在上面加了一句“看海人教堂KT-3029-08（收）”。
随后，他将信封投入邮筒内。
......
圣城，看海人教堂。
圣城位于苏维利坦大陆中央，靠近大陆唯一的内陆海“恩赐之湖”。
城市本名叫“萨利耶路”，由于特殊的区位因素，七大教廷都在这建起了教堂，此后，这里改名为“圣城”。
这里有一座不起眼的教堂，名为“看海人教堂”，它不归七大教廷管理，由地位仅次教皇的枢机主教刘易斯负责。
看海人教堂不供奉任何一位神明，甚至就连“海姆达尔”也没有，尽管祂就是“看海人”脉络【敲钟人】的最高神祇。
用刘易斯的话来说，海姆达尔不能发现“旧日号”的踪迹，但数据可以。
他们的工作事实胜于信仰，无需建起神的雕像。
一名总管执事推开教堂大门，也不理睬向他行礼的神仆，径直走向教堂后院。
后院的议事厅堂内，一张大得惊人的长桌前竖着一口青铜钟。
数十名执事分成十几个小组围坐长桌，讨论声音充斥整个大厅。
“距离莱布梅5公里的一户渔家接待过一个老头和小孩，他们曾遭遇海难事件。”
“这个月的第3起海难，也许我们可以从中发现某些联系。”
...
“根据协议，巡洋者应该向我们定期提供海上船只画像，这周的怎么还没到？”
“别看我，我不想催他们了，谁爱去谁去。”
...
“11月11号晚上，东部海域下起了暴雨，我查到了一些历史资料，上面说旧日号出现时会有特定的天气现象。”
“我知道你想干嘛，但这不太可能，海上总在下暴雨，我们需要换一个方向思考。”
...
刘易斯麻木地走过讨论声，看着他们身后的苏维利坦大陆图发呆。
地图的海洋部分被红颜料整个涂满，其上有5个点，每个点都标注着时间。
107年，366年，852年，1124年，1501年。
刘易斯目光跟随年份转移，最终停在1501年，它的点位于大陆西边，离最近的海岸500海里。
也许是代表海洋的红颜料太过刺眼，抑或是500海里在地图上看过于短小，刘易斯不再观察这份“旧日号行迹推测图”。
“刘易斯大人，又来了一封信。”
一名执事将史蒂夫的信封递给身着红衣，眼袋浮肿的刘易斯。
刘易斯打开扫了眼，便将它扔在一张写着“重点观察”的桌子上。
桌上的信封已经铺满了。
史蒂夫并非第一个发现“复苏的旧日号”报道的人，实际上，在他之前，已经传来了2封差不多的报告。
看到第一份报告时，刘易斯成为“看海人”后，三十年都没有使用过的职业本能发动了。
【敲钟人】察觉到了危险。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答案。
“旧日号”已经出现了。
刘易斯疲惫地坐回椅子，双手掩面，闭上眼睛，心里既凄凉又无奈。
自1817年成为“看海人教堂”的最高负责人后，他就想过会有今天，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现在来看，这些心理准备就像火炮下的城墙，一轰就碎。
刘易斯摇了摇头，狠狠抹了一下脸，继续工作。
光凭职业本能是说服不了那七位的，必须有完整的逻辑链。
目前，距离“旧日号出现”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拼图很快出现，一名总管执事带着一份报纸推开厅门。
“刘易斯大人！
《班森海事报》记载了一则新闻，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下！”
刘易斯头也不抬地向他隔空伸手，用出【传送之手】的技能“物体转移”。
一道虚幻的彩虹光芒射向门口，触及总管执事手里的报纸，建起了某条无形的通道。
下一刻，报纸消失，出现在刘易斯手上。
他翻开报纸，看到了一副插图。
内容是“血腥威廉号”挂满骸骨的场景。
刘易斯看了很久很久，仿佛从这副图上看到了自己那荒芜的三十年。
沉默片刻后，他合上报纸，走到长桌旁的青铜钟前。
“铛铛铛铛铛”
时隔306年的钟声再度响起。
执事们不约而同停下讨论，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第91届“看海人”领导刘易斯·扬格开口说道：
“伙计们，我们的工作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