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我的刀
洛可遥示意陈雁归拿开鞋柜开放式台面的绿植，再拿掉靠柜壁的十字架子。
“再把木板拆下来……”话音刚落，陈雁归已经把柜壁拿下来了，一个圆形有食指指尖大小的按钮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回不用洛可遥讲，陈雁归也知道是要摁下去。
刹那间，眼前的柜子倏地从中间分开往两侧退，一条地下通道赫然出现，扑面而来的冷风和地下室专有的干燥气味扑面而来。
陈雁顿时被吹了个清醒。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他转身问洛可遥。
洛可遥拿着手电筒，光被吞没在幽深的地下通道里，没回答陈雁归的问题，只是示意他走前面。
“说好保护我的，你走前头。”
陈雁归无语。
这里明明就是你家。
洛可遥没让他停，陈雁归就一直走。
在走出通道后，陈雁归走上一段向上的台阶，到尽头，是一段螺旋往下的台阶，如此反复三四个回合后，眼前出现一段笔直的台阶后，他轻吁了一口气。
他骤地一转身，身后哪有洛可遥的身影。
冷汗猝然间遍布全身，他想起在他走第二个回合时，他每走一步，四周就暗一分，以至于他后面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脚下。
当时脚边有洛可遥照过来的手电筒光呀……一想到这，额际密密匝匝冒着汗，发根湿漉漉，一呼一吸都用尽了力气般。
他记起来了，中间他发现周围太安静，安静到似乎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他那时要扭头，就被洛可遥呵斥回去。
光，是从哪里来的？那个声音又是从哪来的？
脑子来不及细想，陈雁归转身打算原路返回，双脚像被灌了铅，脚刚踏出一步就悬在空中，眼睛瞪大，看着一分钟前还在楼梯此时是黑黝黝的山崖。
呼呼的风声从山谷里往上直冲。
“陈雁归。”
洛可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陈雁归猛地一转身，与楼梯对面的洛可遥四目相对。洛可遥将手电筒照向陈雁归的脸，又快速掠开，“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
洛可遥眉尾带笑，心想再不出声，陈雁归跳下去不是不可能。
陈雁归借着微弱的光芒，仔细看前方的洛可遥，毫发无伤，笑容明媚，约莫一分钟后，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洛可遥挥了挥手电筒，“你走不走？”声音赖皮，“我是你的雇主，别让我觉得我白花钱。”
陈雁归三步作一步走，一手拿过她手里的手电筒，瓮声瓮语，“我来拿。”脚步放慢，几乎是与洛可遥并肩着走。
两人在一扇木门前停住，洛可遥掏出钥匙开了锁，指挥他推开门。
陈雁归不假思索地走前一步，骤然间又停住，扭头看她，“你待着这。”
洛可遥笑他，“陈雁归，你还是战场上杀伐不眨眼的将军吗？”
陈雁归不怕被她取笑，神色认真，“情况不一样。”
洛可遥盯着他，笑而不语。
***
“我妈妈。”洛可遥指着画像上面的女人。
见陈雁归看着画像上的人没移开眼，便跟他介绍，“上次你被一群女的诬陷，中间那个最漂亮的女人是我名义上的母亲。”
“她讨厌你。”陈雁归讲出自己的观察。
洛可遥“嗯”了声，随即冷笑道，“她看不起我，又得养我，哈哈哈……”
罗书意对她是咬牙切齿的讨厌，却碍于脸面，不得不教养她，免得被外人口舌对不是亲生就百般刁难。
洛可遥窝进书架旁的沙发里，抻长腿，伸了伸懒腰，“我能有今日的成就，罗书意功不可没。”虽然罗书意从不正眼看她，但她在罗书意的鞭笞下，一路披荆斩棘，不仅学到本事，也学会了敛住锋芒。
手在沙发上摸索一阵，找到了遥控，摁下按钮，室内顿时光亮四起，天花板上一束强光照在了灰色墙面上。
陈雁归看着上头的一张张照片，未等他出声，洛可遥先讲出来，“这上面，都是我的仇人。”
“那你仇人还挺多的。”陈雁归冷不丁泼了场冷水，密密麻麻一墙照片，指着其中一张小孩的照片，“小孩都不放过！洛医生，你心眼有点小。”
洛可遥神色忿忿戳着小男孩的照片，“因为没有他长大后的照片，这人……”她深吸一口气，目露凶光，“把我卖给一个老头，就为换5根棒棒糖。”
陈雁归倒吸一口凉气，掩住脸上情绪。
“我当时才五岁。”她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六岁，就知道跟那些下三滥人合作，卖掉我们这些小的。”
陈雁归当下立断，“该杀！”
洛可遥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窝回沙发，看着那面照片墙，眸底酝着一层风暴。空旷的地下室，回荡她渗人的气音，“这些人，你要记住脸还有他们的名字，死的鞭尸，活的搞死。”
毒，狠毒。难怪古人云，最毒妇人心。
“好。”陈雁归答得痛快。古人也云：无毒不丈夫。
他看到上头一张算是熟悉的脸庞，“你母亲也在上面？”
洛可遥轻轻抬了下眼皮，懒懒地应了声对。
她一直都觉得她妈妈没死，她可能失踪了，也可能躲起来了，也可能被藏起来了。
“你怀疑你遭遇暗杀是这上面其中一人干的？”陈雁归提出疑问。
几天前洛可遥被那只异兽吓得掉下悬崖后，他追上去没抓住她，等回神转过身去看，才发现那只异兽早跑了。
根据洛可遥这段时间给他的科普，异兽绝不可能看着一个人类在面前还掉头走的，除非那只异兽有人在操控他。
洛可遥迟疑地点点头。
“但我目前没有头绪。”她抓了抓头发，下一秒手指向其中一张名字是用红笔写的照片，“但这个人，可以直接让他消失。”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她又讲了一堆照片上胖男子做的事。
陈雁归摘下照片，“你这是让我去当城市猎人？”这是他跟着洛可遥看电视新学到的词，他现在严重怀疑她是有意让他看那出戏的。
只是他不解，“他这么可恶，找官府报案抓他不就行了吗？”
洛可遥挑了挑眉。
“他就是大官之一。”唇角笑容凝住，她的瞳底只剩一片寒光，“陈雁归，你是我的刀。”
她看着他俊朗的脸，心说即使没有洛青山帮助，我也能让你进去警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