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行走的战斗机器
洛可遥捶了捶腿,看着前上方的几块牌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知错了吗?”洛青山的声音由远及近。
洛可遥立马跪好。
洛青山从桌上拿了三根香点着后插在香炉里,祠堂里只有烛火,光线昏暗,他垂眼看着洛可遥几乎淹没在阴影里的身体。
身体伏的低低的,几乎趴在地。
“腰板挺直。”
声线威严不容抗拒。
“知错了,父亲。”洛可遥音色冷冷的。
父女俩一时都没再出声,祠堂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最近去看过你妈妈吗?”
洛可遥撇了撇嘴,没回答。
洛青山会过意来,叹了口气,叹息声在空旷的祠堂内久久回荡不绝。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阿遥,你妈妈已经死了,我都认命了,你承认这个事实吧。”
洛可遥依旧没吭声。
“有没有伤到哪?”洛青山问她,他听到她遇袭时,整个人都慌了,但后面听到她被人救了,还把人带回来了,等他看到那个人是个男的时,心口又忍不住涌上一口怒气。
“爸爸罚你是因为你母亲你奶奶都在盯着你,你要理解我……”
洛可遥打断他,“理解的。爸爸要给母亲面子,还要做孝子,不容易。”
洛青山被她这句话噎回去,顿时找不出其他话来讲。
“爸爸,我想安排他进警卫队。”洛可遥主动开口。
洛青山一时没反应过来,约莫半分钟才咂味出来,直接驳回洛可遥的念头。
洛可遥轻掀眼皮,她早料到洛青山会拒绝她的请求,于是改口,“那我就安排他在我身边保护我。”
洛青山停了下来,扭头望去,洛可遥背对着他,腰板笔直。他生出错觉,恍惚觉得眼前的洛可遥不是跪在洛家祖先牌位前,而是凌驾于家族那些祖先之上。
他甩了甩脑袋,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才问她,“你觉得自己遇袭是人为的?”
洛可遥闻声扭过头来,脸逆着烛光,一半脸在黑暗里,一半脸在光影里,洛青山看着这张与白月光有八九分相像的脸,不知怎的打了个冷颤。
明明是他的孩子,他看着她,竟生出了几分恶寒。
“有人想要杀我,爸爸。”
洛可遥不打算隐瞒洛青山,毕竟洛青山的财力,权力能给她提供保护。
洛青山眉峰蹙起,快步走到她面前,低声道:“蒋乾?”他听说两人是一同遇袭的,如果可遥说有人要她的命,那蒋乾是重点嫌疑人。
洛可遥却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爸爸。”洛可遥眉眼恹恹的,声音突然无力起来,“但是蒋乾变成了那样……”她话音未绝,便重重咳了下,呼吸急促起来。
惨了。洛青山心脏一紧,暗暗骂自己竟然忘了这事,“来人,扶三小姐回去。”
洛可遥反抓住洛青山的手,脸色青白青白的,“爸爸,你答应我,送陈雁归进去警卫队。”
“我即使有再大的权力,也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就滥用权力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就塞进警卫队,这让其他努力备考警卫队的人怎么看。”
洛可遥眉眼垂下,小声说知道了。
“你回去好好吃药休养好,如果那个人真有能耐,我会从中周旋的。”
“谢谢爸爸。”
洛可遥神色虽恹恹但客气疏离,她听出洛青山又在忽悠她了。
***
陈雁归站在客厅,听着卧室那边传来说话声出神。等人都走后,他走到洛可遥门前,“你生病了?”
洛可遥放下水杯,抬眼望去,“老毛病,不碍事。”但她这次是装病,因为跪到膝盖骨痛。而且她不喜欢跟洛青山独处太久,跟每个洛家人都是。
她不喜欢洛家人,但洛家人能为她所用。洛可遥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尤其对于洛缃。但她知道,她跟洛缃即使是同个父亲,又共同生活那么久,但她们始终是两种人生。
“生病喝露水能好?”陈雁归想起刚才那两个老妇人说明早要早起去采露水给洛可遥喝。
洛可遥点了点头。
“我妈失踪后,我就有了这病,查不出任何病因,不致命,就是会咳嗽到心口痛。”她轻轻笑了笑,又说,“我被接回洛家后,有次发病被洛青山发现了,他让人去采了城西郊外那棵大桑树的露水给我,我一问才知我妈也有这种怪病。”
陈雁归“嗯”了声,洛可遥愿意跟他讲,他也乐意听。
“伤口还疼吗?”洛可遥看到他脸上外层的纱布都变粉了。
陈雁归摇了摇头,接着说,“我没痛觉。”
“噗——”
“咳咳咳——”
陈雁归刚听完她说她发病是不断咳嗽,顿时急得四处找露水。
“小李给你处理伤口时有给你用麻醉吗?”洛可遥拍着胸口顺气,眼看他还在四处翻找,“没事,呛到而已。”
陈雁归停了下来,看着她通红的脸,约莫半分钟后看洛可遥没咳嗽才松了口气,反问她,“什么是麻醉?”
“就是麻痹痛觉的药剂。小李没给你打针吗?”
“打针是什么?”陈雁归追问,“是针灸吗?”都有‘针’字,他猜应该就是针灸。
洛可遥无奈揉揉眉心,她忘记陈雁归是古代人,即使跟人说他是地底生活给糊弄过去,但只要交谈多几句,发现他对现今信息一问三不知,难免会怀疑他的身份。
看来她需要给陈雁归恶补现代科技方面的信息。
……
“不疼?”洛可遥拿着一根针,戳了戳陈雁归脸上那道烂肉。
陈雁归摇了摇头,补充,“没有任何感觉。”
洛可遥啧啧称奇,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十几分钟后,她梳理着刚得出来的结果,冷不丁笑出声,眼睛斜睨着陈雁归,“你真神奇。”她刚拆开纱布就忍不住惊叹,陈雁归脸上伤口的愈合速度竟是平常人的五倍多。
昨天还是几道血沟渠,今日再一看,很多地方已经长出了粉肉。
没有痛觉,伤口自愈速度惊人,还杀不死,果然一台行走的战斗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