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求老祖除魔
轰隆！
最后一声爆炸响彻主厅，这宣告着这场征伐到了尾声。
黑染的身后已经没有能够站着的男人们了，皆是一些老弱妇孺，最小的不过襁褓中的半岁稚儿，大的是半截入土的婆娘，唯一的战力，还是他这个失去一臂的当家。
黑风寨是当地有名的山寨不错，他是这里的盗匪头头也不错，但比起那些正规的仙家宗门，他们也不过是随时都可以覆灭的小喽啰，尤其是像眼前这群修士不要命似的进攻下，他引以为豪的战阵被瞬间冲垮，伴随着二当家和三当家的接连逝去，他数十年来的心血几乎在片刻间付诸东流。
鲜血流入喉咙，浓郁的血腥味激发了这个壮汉最后的斗志，他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像是在嘶吼那般：“来啊！来啊！黑风寨是你们的目标不是么？我就是你们的目标不是么！来杀了我啊！杀了我！”
黑染半身沐浴在鲜血中，唯有半边眼睛透露着择人而噬的凶光，但他心中的斗志正如逐渐沉入冰海的火苗。
因为那些修士根本没有因为他的这些言语露出什么不一般的神色，而是透过他的身体，直直地刺入他身后的那些抽泣的老弱妇孺身上。
为首的那人更是直接踏出，视线直接越过他说道：“你们这里……是谁与白骨宗有染？主动站出来，否则你们比死都难！”
慕然傲立于天地之间，形同天地间最暴戾的独裁者。
而他想要的就是这些，也是他最有效的办法，以往只要他这样做，那些人或主动或被动地就会站出来，最后由他直接将其诛杀。
至于剩下那些人？
是死是活他并不关心，因此绝大部分人都会死在这个残酷的时代。
但那不是他的错不是么？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最起码慕然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眼前的这些人似乎并不一样，各个要么忙着哭号死去的亲人要么就一脸憎恨地看着他。
那幅神情，与那天被徐辰保下的女孩何其相像。
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天徐辰不在！
慕然嘴角咧起一丝阴险的弧度，他毫不犹豫凝聚起一发真气炮弹，屈指间便轰杀了一位正在呻吟的老妇，言语更是冰冷万分：“你们时间不多，不要以为我的耐心很多，现在说出来，我会赏赐给你们轻松一点的死法。”
亲人的血腥刺痛了老妇身边的女子，她突然哀嚎一身，抓起地上的火把不要命地冲了上来。
慕然对此轻蔑一笑。
下一刻，女子曼妙的身躯被千万把飞剑刺穿，跪倒在地。
“住手！”凉意如同毒蛇般绕着脊骨直上，狠狠地咬在黑染的心尖，他狠狠地将脑袋磕在地面上。
“求求你……”
慕然懒得看他，只是缓缓竖起了三根手指，随着倒数收起：
“三！”
“等等！”黑染懵逼地抬起头，他都要承认自己的失败了对方还要哪样啊，紧接着，他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眼神。
那个眼神他曾无数次见过。、
是人在杀掉牲畜时才会露出的眼神，淡漠中不带半分怜悯，有的只是对不远将来后的一顿盛宴的期待。
那个叫慕然的领导者如今就是这般眼神。
但不是对食物的渴求，而是对权与利的无限贪婪！
黑染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二!”慕然继续收起手指。
“别念了！别念了！我们不认识什么白骨宗，我们不知道！别这样对我们！”嘶吼出这句话的时候，黑染所有可以被称作尊严的东西全都破碎，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是没有当这个匪徒或许能度过一个不错的人生。
说不定能在老家置办一副棺材安放自家的家人，然后找一块田过上不错的生活。、
虽然饿了点但好歹能够活着。
“一！”慕然眼中闪现些许杀意，他其实早就期待着这一刻了，因为当他的术法在这些人的肉体中爆裂，瞬间撕裂这些人的身体的时候，他的内心才能产生些许痛快感。
如蜂蜜般那般抚慰人心！
“我是！！！”
黑染嘶吼了一声，再抬起头时那只独眼中已经多了些东西。
如果不当匪徒，或许他就能……活下去了不是么？
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如果”。
他现在，是黑风寨的大当家，是那些弟兄们的老大，是身后那些妇孺最后的依靠，他是……
黑风寨最后的男人！
“不好意思，刚才风太大，我没听见你说什么。”身为修士，当然不会有诸如耳聋那般的残疾，说着话也不过是跟进一步的调侃罢了。
慕然笑了笑。
“我说，我是白骨宗里的人，前些年我给他们办了不少事，如果你们要找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我。”黑染突然挺起了胸膛，独眼中的绝望荡然无存，他一步步地接近那个男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稳一些：“是我，杀了我吧，但那些人，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刚才怎么不说？”慕然呵呵一笑。
黑染呼吸一窒，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等等！你们想要的应该不只是我的命，你们应该还想要更多关于白骨宗的消息对吧？”
“很可惜，我们要的只是你们的命。”慕然最后一根手指收起，握成拳头：“注意，是你们，不是你，你还不配！”
“杀！”
飞剑洞穿肉体的声音此起彼伏，当黑染惊愕地回头之时，方才还哭泣着的老人孩子们被飞剑穿刺，绞杀，血肉连成一片，浓稠的血液滚动着涌到他的脚下。
“啊！！”这是介于人与野兽之间的绝望惨叫，黑染的声带甚至撕裂了体内的伤口，鲜血如注般从口中涌出，他整个人跪倒在地，无力地用头颅磕碰地面。
“求……求求你……”
“嗯？你是想要我不要杀你么？”慕然的内心此刻被彻底填满，以至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疯魔般的癫狂中：
“大声些说！求我不杀你！”
砰的一声，黑染将自己的额头磕破，鲜血溢了满脸。
“求！老祖出山！”
“求！老祖出手！！”
“求！老祖……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