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学理论
“我…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杨展如从目瞪口呆中缓过神来,扬起巴掌便招呼了过去。杜宗文也没有躲,能给娘打是一种福气。巴掌近了脸却停了,杨氏嗔怒道:“你个小畜生,好好的却来吓娘!”似乎也不是,所由都说是杖了二十的。
“你到底受没受杖?”
“人情杖,皮也没破!可说不得,需做个样子与人看!”
杨氏明白了,帘外起了脚步声,她流矢出去接了衣服进来:“你先换上,我去拿吃的,过后再问你话!”
杜宗文也正有话要说,躺床上装病可难受,索性黑早出村往长安去。他将衣服换好,杨氏就端着盘进来了。杜宗文接了蒸糕,杨氏拿起布巾与他擦拭头发,要他边吃边说,没有人会进来。
杜宗文将事情经过说了一过,能不说谎的地方就尽量不说谎,他没有说崔器是他爷的朋友,而是说他装作知道崔器是不想让她担心,崔器和程楚宾为什么卖他人情,大概是因为他本来无罪,又说道得明白,年纪又小。
杨氏点头,默了一会开口问道:“张小三说你是妖,能指挥阴兵,要杀尽世人的话是哪里来的?”这几句话说的虽有点软乎,可一双明净的眼睛还是直直盯着他,并没有露怯,只是有些忧疑。
“嘿嘿,这些话其实二娘和妹妹也听过的!”
已经破了地方,他也不想再遮遮掩掩,而且这也没有什么值得遮掩的,杜宗文笑道:“就是耍,我拿着柴刀在手里,一时就想自己是楚霸王,一时就想自己是大目连,一时就想自己是阎罗王,想着打柴,嘴里再念些词,便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杨氏瞪眼狠掐了一把:“行不由义,口不择言,必起祸端!只管胡说八道的,今番的苦还是小的!”
杜宗文道:“娘说的是,我就不合说什开心丹,可说出的话也收不回,孩儿想索性去长安,在阿爷身边呆些时日,这里言语息了孩儿再回来侍奉娘!”说完,蒸糕也不咬了,一脸乖巧地望着杨氏。
这倒也是,人不走还不知要变出些什么言语来,杨氏白了儿子一眼:“怎走?都知你受了杖,又是一人,伴当也没有!”
杜宗文见这话已有了肯意,便道:“路我识的,要什伴当,娘但予我盘缠,我将了柴刀什也不怕,黑早便走,谁也不知的。过后人问起,便说阿爷来家将到长安治伤去了,有不信的也由着他不信去,又不干犯什,又不碍着谁!”
杨氏点了点头,却道:“你说的轻松,十二的孩儿独身上长安,天下没这等大胆的亲娘!吃了趴着,别坏了县尊的人情!”语气很坚定。
“其实孩儿也不想离了娘去!”
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往下说了,不适可而止便会适得其反!吃了乖乖趴下,他是明白了,为什么小说里的主角多是没母亲的,父爱如山,不沾不黏;母爱如水,净扯人腿。
这可怎么办呢?
杨展如出去也没有说白儿子没伤的事,只说上了药犯困眯上了。杨韦氏几个掀开帘角望了望也没有进去,杜凤儿几个也乖巧得很,并不敢去打搅受伤的阿兄。
杜宗文真就眯上了,又没手机可刷,秋雨又最好助眠,不久便有了困意,他许了个愿,以前他许的愿是能在21世纪醒来,即使在停尸间也行。今天他的愿变了,如果最后终究要在21世纪醒来,那么请尽量延期!
秋天的雨就是这样,一下就没个止,杜宗文给半空一个响雷惊醒,雨还在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屋内黑漆漆的,那股霉味似乎又重了。躺了一会再也睡不觉,便起来了。掀帘出去,天星昏弱,各房不见灯光,大概不是二更便是三更了。
既然睡不着,索性点了灯往外面堂上去,练练小米刀法,再读读书,白天再趴着装病便也不累了!
好像刚才做梦也在练刀,杜宗文感觉自己在武学理论上已经有了相当独到的见解,就好像书法,有篆隶真行草各种字体,各种字体又有各家,一个人要学全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个永字八法几乎就可以统摄所有了。
武学与书法极为相似,而他的小米刀法便是永字八法,只要将五式练得熟了,便可翻出万千变化来,要刚便有刚,要柔便有柔,要快就能快,要慢就能慢!
所谓熟,就是心与身相熟,我与物相熟。心之所想,身要能完成,身心合一即是我!各种器械皆是物,我之欲行,物要能如意,物我合一即是道!
难处在于心身物三者不够强,物强就是器械好,吹毛断发,陆断牛马,还有孙大圣所说的“趁手”;身强就是各种身体属性了,而最主要的是力量、敏捷、体力。
心强除了冷静、果敢之外,就是要善思,善于设想,料敌先机。比如练习之际,就要有一个假想敌,十八般兵器都给他用上,设想他会如何攻击,自己如何化解。到了真对上时,便能从容应对,料敌先机。
而要设想得真,只能通过观战与实战,或者更简单的找一个师傅,直接复制他的战斗经验,甚至得到他的强身之方,甚至拿走他傍身的器械。
这人也有,就是岳父大人!
中国武学中的内力神功,都发源于道家,岳父大人好道习道,访仙求仙,不可能对这些不熟的,据传他的剑术还是师从剑圣裴旻!一旦父亲大人上任河西尉,他便遣两个衙役将岳父大人请过来!
他现在就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他一碗一碗敬酒,岳父大人吃得高兴了,便倾心教授道术剑术,最后只有一口宝剑舍不得,吃得醉了,舞得醉了,他就来了一个蒋干盗书,玄宗偷媳,抱了就走!
借着闪电,杜宗文拿了案子上的书和灯盏。灯盏半尺高,就是一个铁棍戳两个碗碟,铁制品,颇有些重量。里面还有半盏油,家中点灯都是从灶里找火,端着走到了厨房门口,里面竟有些响动。
鼠黍么?难道还有鬼?
杜宗文定了定神,喜雪都给杖杀了,哪有什鬼神的,清咳了一声,便掀开门帘进去了,窗户没合上,倒还有些昏光。要将灯盏放到灶台沿上时,身后竟又有了响动,不对,是脚步,是人!
“谁!”
杜宗文急回转,窗外电光一闪,屋内通明,竟看到了一个蒙面的和尚举刀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