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搜宝:从猎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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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相府的日常

大齐相府坐落在京都的北边,靠近皇城的区域,占地广阔,气势非凡。

此地的几处宅院均为大齐天子赏赐给文在兴的,毕竟他是文官之首,更是李文德最为倚重的重臣。

所以文在兴所幸将这大小宅院给打通修建,终于修成了如今的相府。

相府四周高大的红墙环绕,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地矗立,彰显出府邸的显赫地位。

踏入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大道,直通府中的主院。大道两旁种满了修剪整齐的松柏,庄重而肃穆。

府内分为十个主要区域,各区域独具特色,各司其职。

正中是主院,用于相爷处理政务和接待宾客,这里装修豪华,气派非凡。主院的东侧是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经典书籍和珍贵卷轴,相爷常在此读书写字。

书房南边是花园,种满名贵花卉。

每到春天,花香四溢,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花园西边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湖,湖心有座精致小亭,是相爷静心思考的好去处。主院北侧是内院,相爷和家人的居所。

内院东边是厨房和餐厅,每日为相府上百人供应饮食。

厨房北边是仆人的住处,他们在这里休息和生活。

再往北是马厩和车库,停放相府的马匹和车辆,每日都有专人打理。

再往西是客房区,专门接待来访宾客,装修精美,设施齐全。

最后一个区域是文雅轩,整个相府最豪华的地方,只用于接待最尊贵的客人。

相府的仆人大约有一百五十人,分布在各个区域,负责府内的日常运作和维护。

有专职厨师、侍卫、园丁、车夫和杂役等,他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昨儿,相府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在众人看来极其普通。

那是一名少年,年纪约莫不到十八,身形清瘦,面容清秀,身着朴素的青衫布衣,怎么看都没有丝毫特别之处。

然而,相爷却对这位少年极为重视,竟安排他住进了文雅轩。

要知道,文雅轩是相府中最尊贵的地方,相爷只在这里接待过当今天子和太子,而且那还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仆人阿光被分配来照顾这个少年的起居,心中既惊讶又忐忑。

他明白,能住进文雅轩的人非富即贵,必有非凡的身份。

为了伺候好这位客人,阿光这几天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任何闪失。

自少年进入文雅轩起,他便小心翼翼地为少年整理房间,送上热茶和点心,随时待命,唯恐怠慢了这位尊贵的客人。

少年住进文雅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相府,大家都在猜测他的身份。

仆人们私下议论纷纷,有的说他是某位隐世高人的弟子,有的说他是某皇亲贵胄的私生子,甚至还有人猜测他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尽管众说纷纭,但无人能解开这个少年的真实身份,只有相爷文在兴整日愁眉不展。

见自家主人如此,府里的众人更是没有一个人敢接近文雅轩。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个人最为开心,这人便是仆人阿光。

接连几日的相处下来,阿光逐渐发现这位住在文雅轩的少年,竟是极为平易近人,特别好伺候。

按照他自己的经验来说,就是一个不作不麻烦的主儿。

阿光原本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伺候不好这位尊贵的客人,但少年陈平的行为却让他放下了心中的紧张。

有一次,阿光在整理房间时,因少年突然进屋,声音大了一些。

阿光心中一个紧张,手上一滑,不小心打翻了一盏精致的瓷灯。

听到声音的少年急忙过来查看,见状没有责怪阿光,反而歉然一笑,道:“是我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阿光惊愕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若是其他贵客,恐怕早已大发雷霆。

打碎东西可是个大忌讳,即便是百姓家也要念叨一句“碎碎平安”,何况是相府。

挨个大嘴巴子不说,还要在府里挨顿板子。

然而,少年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更没有去相爷那里告发他。

这让阿光心中感激不已。

还有一日,少年在文雅轩的院子里练习射箭。

忽然,他手中的那银色的箭飞出,正中相爷养的观赏鸟。

射中就射中了嘛,这也没什么。

可是这少年扒光了鸟毛,直接在院内生了一堆火,烤起了鸟来。

阿光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劝阻道:“公子,这可是相爷的观赏鸟,不能吃的。假如您饿了,可以告诉我,我为您准备吃食,甚至是宵夜。”

陈平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打猎习惯了,这脑子里总有一个物尽其用的想法。我以为这是外面飞进来的鸟,要不这样,等我有钱了,赔你们府上?”

打猎?赔钱?

他以前到底过着的是怎样的生活呀?

阿光没有将此事上报,而是默默地将那烤的半生不熟的鸟,找了处地儿埋了。

然后从厨房处端来了一整只烤鸡。

那一日,少年别提吃得多开心了。

他嘴里说道,这是他这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烤鸡。

几日相处下来,阿光渐渐发现,少年不仅没有架子,反而待人温和,处事有礼。

少年甚至对他说:“你不要叫我公子,天天这样叫,我很不习惯,叫我的名字陈平就好了。”

阿光觉得直呼其名有些不妥,于是称呼他为“平哥儿”。

相府内的其他仆人对陈平的身份仍然充满了猜测,而阿光却因为与陈平的接触,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觉得,陈平虽然身份神秘,但为人谦逊有礼,平易近人,从不将他当做下人来使唤。

比起那些贵客,作为仆人的他来说,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夜深人静后,文雅轩一片寂静,唯有几声虫鸣在黑暗中回荡。

阿光在偏房内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

陈平一向半夜没什么事儿,所以阿光也不需要熬夜伺候,晚上的时间显得格外空余。

终于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在桌前坐下。

他点燃了一根蜡烛,烛光摇曳,映照在桌上的纸张上。

阿光从抽屉里取出一支毛笔,蘸了蘸墨汁,开始给家乡的姐姐写信。

他喜欢把在相府内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分享给家里人,让他们也能知晓一些趣事儿。

这不仅是对家人的一种慰藉,也是将心里话给说出来。

当下人的,这心里面装的事儿越多,越希望往外倾诉。

家姐:

见信如晤,愿家姐安康无恙。弟在京都一切安好,请家姐勿挂心。

近日,弟奉侍的相府贵客陈平公子,实乃世间罕见的良人。

此人性格谦逊温和,待人接物从不仗势欺人,亦从未将弟视作下人使唤,反倒常与弟闲聊,询问弟的家乡和家人之琐事。

每当谈及这些琐事,公子总是面带微笑,仿佛能从中找到些许慰藉。

说到高兴处,公子也会哈哈大笑。

弟每日工作不甚繁重,生活也算安稳,心中甚感宽慰。

请家姐放心,不必为弟操心。

陈平公子不仅人品不错,言谈之间常有发人深省之语。

弟虽未必全然理解,但总觉得其中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味,仿佛每一句话都带着深邃的哲理,令人不禁细细品味,久久难忘。

昨夜,月光如水,皓月当空,与八月十五的圆月相差无几。

陈平公子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凝视天上的明月,不知为何,弟总觉得这位公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弟远远地看着他,他忽然说道:“于暴雨中行走,伞如倒划天空的船;雨后,我在水洼中行走,或许一不小心就踩碎了天空。这个世界,真的真实存在吗?”言毕,公子便回屋休息。

弟虽不懂其话中深意,但总觉得比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有趣多了。

或许,这正是陈平公子与众不同之处。他的话语总令人忍不住去思索、去品味,仿佛其中蕴含着某种深邃的哲理。

还有一件大事,家姐。

京都近来发生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皇帝的二皇子被禁足了。

这位可是除了相爷外,整个大齐祖有权势的人。

事情的起因无人知晓,但据说是当今国师的意思。

没错,就是咱们大齐的守护神。

听相府里其他人说,不知道二皇子做了什么事儿,皇帝十分愤怒,认为二皇子的行为不仅有失皇家颜面,更是对朝廷秩序的极大挑战。

于是就在前天,皇帝派遣亲信前往二皇子的府邸,命人对二皇子施以杖责,以示惩戒。

这一幕迅速传遍了整个京都,民间议论纷纷,茶馆酒楼里都是对此事的讨论,甚至连半夜都被这消息搅得不得安宁。

更令人震惊的是,相爷也被皇帝连夜召入宫中,急召的旨意让相爷不得不立刻起身,匆匆赶往皇宫。

直到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时才疲惫地返回府邸。

自那以后,相爷的神情显得格外凝重,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眉头时常紧锁,仿佛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

对待府中的下人们,他也变得异常严厉,稍有不慎便会遭到责罚,让整个相府上下人人自危。

不过,弟也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要与家姐分享。

府内的总管一向仗势欺人,常常刁难弟等下人。

弟初入府时,因不熟悉各项规矩,总管便以此为由,罚弟站了一整夜,还故意在相爷面前搬弄是非,说弟办事不力。

更有甚者,总管时常克扣弟等下人的月钱,将这些银两据为己有。

每每弟等下人稍有不满,他便动辄打骂,毫不心慈手软。

然而,这回他终于自食恶果。

那日,总管竟擅自挪用了府上钱银到赌坊赌博,结果输得一干二净。

此事被相爷知晓后,气得火冒三丈,当即下令将总管绑起来,亲自监督打了二十板子。

总管被打得哭爹喊娘,连连求饶,但相爷毫不心软。

弟亲眼目睹此事,心中痛快之极。

家姐有所不知,那总管平日里仗着自己在府内的地位,常常作威作福。

弟曾有一回因病请假,总管竟不允,还罚弟在烈日下劳动,险些中暑晕倒。

还有一次,弟辛苦干完一天的活儿,却被他无端挑剔,骂得狗血淋头。

如今见他如此下场,真是感到大快人心,一口恶气终于得以吐出。

弟心中暗自庆幸,这次总算让他尝到了苦头,也希望相爷能以此为戒,严加管教府内之人,不再让总管这样的恶人横行无忌。

弟想,若家姐知晓此事,定也会为弟感到欣慰。

家姐,弟在相府生活虽有波折,但总算有了些盼头。

弟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家人对弟的期望。

愿家姐一切安好,常保笑颜。盼望早日得见家姐,共叙家常。

弟阿光敬上。

阿光停下笔,轻轻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目光落在那张已写满字迹的纸上。

烛光摇曳,柔和的光影在纸上跳动。

阿光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拿起纸张轻轻吹了吹,让墨迹干透。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放进一个信封里。

正准备封好信封,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阿光一愣,心想这个时辰还有谁会来找他。

他放下信封,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打开了房门。

门外,陈平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

“阿光,我肚子有些饿了。”陈平挠了挠头,笑得有些腼腆。

阿光闻言,连忙说道:“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厨房弄些吃食过来。”他披上外衣,急匆匆地准备往外跑。

然而,陈平却突然叫住了他。

“阿光,等等。”陈平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诚恳,“你多拿一个碗,和我一起吃吧。”

阿光愣了一下,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好嘞,公子稍等片刻。”阿光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转身朝厨房跑去。

文雅轩内一片静谧,烛光下,阿光的背影渐行渐远,而那封信则静静地躺在桌上,等待着被寄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