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公的待遇
“姐姐你说什么呢?妹妹怎么算计你了,做人做事可得讲究证据!”
哟,这就心虚了?
秦负雪笑而不语。
秦若萱神色严肃的说完,又软下面容痛心疾首:“我知晓姐姐过的不痛快,可爹爹和妹妹我,对姐姐真心真意,我们从未亏待过你一分呐!你怎能在大伙儿面前如此诋毁我们?”
说着,竟是嘤嘤的哭泣起来。
“王妃还真是狠心,连待你不薄的妹妹都如此欺负?”
不等秦负雪收拾这个嘤嘤怪,雄厚的男声带着浓重的怒气迸发。
秦严晋大阔步阔过门槛,冰冷的视线落在秦负雪身上。
看到她这番打扮愣了一下,记忆中这个女儿一向是青衣素颜不修边幅的。
秦负雪闻声望去,这就是这副身子的便宜爹吗?
可记忆中这人对待秦负雪向来冷漠。
“我欺负她什么了?我一没骂她二没打她的,难道不会哭就代表过错方?”秦负雪嘲讽,什么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不会哭的活该被冤枉被责怪?
这世道是什么道理。
“更别提那赏诗宴上,可是我的好妹妹带我去换的衣裳,那厢房是御王专属,我这个乡下来的不清楚,难道贯爱参加这种诗会的妹妹竟是一点不晓得?”
秦负雪说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如雷鸣贯耳,使得周遭一片寂静。
站在暗处的灵芝眼神一闪。
谁也没想到那耻辱的一夜竟会被当事人主动提出。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这事儿,三小姐不只是旁观者?
如愿听到百姓们八卦四起的声音,秦负雪歪歪头笑的无辜。
面对秦若萱这样的白莲对付起来其实很简单,将她做的腌脏事儿拿到明面上说。
当然,这一句两句的并不能彻底推翻世人对她的看法,但世人总爱挖掘事件的“内核”,怀疑成立的那一刻,就意味着秦负雪成功了一半。
秦若萱显然也懂这个道理,她只得选择一个目前对自己最有利的处理方法——装晕。
背着角度恶狠狠瞪了秦负雪一眼,随后转过脸嘴唇颤抖一下,不敢置信的捂嘴:“姐姐!你、你怎能如此污蔑……”
话还没说完,就身子一软,得亏丫鬟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小姐!小姐!!”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
秦严晋看着眼前的情景,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好”女儿一眼,当机立断:“给三小姐扶进屋,快去请王大夫来!至于你,给我滚进家里去,在门口吵吵囔囔叫别人笑话!”
秦负雪吹了口哨,流里流气的样子简直和那世家的纨绔没什么两样。
这模样叫秦严晋脸色一黑,甩袖大步离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也没人管她了。
于是秦负雪领着灵芝根据记忆来到原主的房间。
这位置好啊,杂草横生,位置偏僻到死这儿都得半月味儿才能飘出去,不仅如此,屋内装潢主打一个极简主义,桌面已然落了灰也不见人打扫。
打开那衣柜门一看,哟,那叫个空空如也。
打开胭脂盒木匝,嘿,一只桃花木钗孤零零。
灵芝随着秦负雪走了一圈,随后看秦负雪的表情复杂无比。
“二小姐,您……受苦了。”
连一个丫鬟都对秦负雪报以同情的眼神,可想房间原主人心中的想法。
她大抵到死都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冷落、忽视、孤单。
连府内唯一对她好的妹妹,也不过是虚假的爱。
秦负雪垂眸,轻轻抚摸那支发钗,那是秦严晋第一任妻子、也是她母亲徐雪儿唯一的遗物。
记忆之中那个雨夜,面如枯槁的妇人死死抓住垂鬓女童的手,眼神里满是悔恨,可嘴里涌出的鲜艳却不断,倒映在稚童懵懂的瞳孔之中。
——“囡、囡囡……娘对不……起你……娘悔矣……”
……
“二小姐?”
秦负雪立刻回神,眼神晦涩。
徐雪儿到底为什么自杀?这个谜题已经存在记忆中十二年。
也是在徐雪儿死后,秦严晋就此厌恶了原主,视这个女儿的出生不吉利,从而害死了亲娘,甚至差点掐死了年幼的亲女。
自那之后,三岁的秦负雪被连夜丢到偏僻遥远的乡下,自此将军府再没传来一丝消息。
幼年秦负雪被彻底遗弃,甚至路遇流匪差点身死,于是便有了云黎谷谷主救下秦负雪的后续。
其实原主这番回来,也有想要查清楚这件事的目的。
“你替我收拾……好像也没是什么可收拾的,帮我把这些带上吧。”秦负雪根据记忆,将床板底下的包裹递给灵芝,随后将木钗随手别在发髻上。
回想起在府们前百姓们的某些话语,秦负雪眼神暗了暗,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对了,若是我没回京,被皇帝赐给御王的是不是我那三妹?”
灵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老老实实点头,随后一个激灵忙补救。
“倒也不是,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乃是要从将军府内挑选一名适龄女子结亲……”
闻言,秦负雪意味不明的轻笑。
“王妃,老爷让您去会客厅。”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秦负雪环顾四周有些茫然,明明记忆里那玉佩就在枕头底下呀?
最后实在找不到,便只得前往会客厅。
会客厅气派的装饰,叫刚刚从那偏院而来的秦负雪咂舌,两相对比之下,灵芝看秦负雪的眼神越发同情。
原本她以为这秦家儿姑娘真如传闻那般不知廉耻,如今看来,事情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加害者也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趁着那便宜爹还没来,秦负雪非常嚣张的往主位上一座。
侯在下面的奴仆们惊呼出声。
“哎呀,二小姐这是贵客才能坐的地方!你……”
打头的便是那柳氏身边的红人,秦若萱的奶娘王嬷嬷。
记忆里这厮狗眼看人低,就没说过一句客气话,甚至借着柳氏的名没少给她难堪。
秦负雪弯了弯眸,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叫我什么?”
这话问的对方一愣,王嬷嬷反应也快:“瞧老奴这嘴,王妃娘娘……”
“是啊,你都知晓我是王妃,难道本妃的身份还不够尊贵么?”秦负雪一副迷茫的样子打断她的话语,叫那王嬷嬷未尽之言噎在喉间。
不等对方说些什么,秦负雪茶盏一摔。
精准摔在王嬷嬷脚边,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脚。
“哎哟——疼死老奴了!秦负雪你!”
“大胆!敢直呼本妃的名字?谁给你的狗胆?想死吗!?”秦负雪狠狠一拍桌,一声暴喝外加浑身的压迫感,在场之人纷纷下意识一跪。
满堂寂静。
灵芝都被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跪倒。
好在她眼疾手快扶住了桌角。
可下一秒秦负雪阴沉沉又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灵芝一下跪倒在地,额角渗出冷汗。
刚刚……秦负雪的眼里全是骇人的杀意,宛若冰冷的刀子一般划过她的命脉,叫灵芝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
她警告的不仅是这满屋的奴仆,还有被作为眼线监督她的自己。
在这寂静中,秦严晋协着柳氏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跪了一屋子的心腹、忠仆,而堂上之人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矜贵而又傲然。
柳氏脸色一僵,猛地看向王嬷嬷。
这不争气的,她不是吩咐了,给她好好下下这贱妮子的威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