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妃为婢?白月光剧本我本色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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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名字

但那个人,不论是身形还是发髻,都看得出是一个女子。半靠在铺得很松软的椅子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假寐。

祝和风还没来吗?杭县令脚步顿了顿,“原来明节侯还请了其他客人,那我……”

他的立场不稳,目前暴露在祝和风这个亲皇党的眼皮子底下,已经很危险。杭县令向来警惕,不敢承担任何更多的风险。

雷聿道:“大人无需慌张,两位都是侯爷今日要见的贵客。”

杭县令放轻了脚步走进去一看,又立马缩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惊恐,话语间也忍不住带了些怒火:“明节侯究竟是什么意思?连她也请过来,是存心想看我的笑话?”

躺在外面那张椅上的女人,容貌姣好,身上的衣裳虽不瞩目,但一针一线都能看出用料华贵——赫然是王梵婵!

她不在酒楼,连之前的手下都说不明白她的踪影,也没有亲自过问竹林里那间小屋的事,原来,竟是被掳到了这儿?

能一手放倒梵婵小姐身边所有的护卫,还不惊动其他人,把她带走。杭县令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直了就像一堵墙的雷聿,祝和风身边这个其貌不扬的护卫,武功究竟恐怖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而在他胡思乱想的这个时间里,门再一次打开,只不过是屏风外的那一扇正门。

走进来的那个人,尽管因为四周环境太暗,看不清脸,但凭借他的个子,和毫不露怯,步步稳当的周身气度。

杭县令轻易地辨认出来——这场鸿门宴的主人,明节侯祝和风,终于到了。

“既然来了,就请坐吧。”

祝和风的声音清润,杭县令想了想,重新绕过屏风,他不想坐在这俩任何一个人的对面,于是选择了靠后的位置。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多点了盏灯,杭县令总算不用再眯着眼睛看人。

祝和风抛过去一个眼色,雷聿上前,迅速点过王梵婵身上的几个穴位,直到听见她细微的闷哼声,才重新隐入暗处里。

王梵婵觉得脑子晕晕沉沉的,她印象里,是打算用过晚饭后,看看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有没有改变主意;会不会跟她讲条件;是不是要饿她几顿才长记性。然后,她再派几个手下,继续找某个微服出访的人的下落……

但这些事,她一件都没来得及做成,就感觉眼前一黑,直到现在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对上了从容不迫的祝和风,身旁还有手不知道往哪放才自然的杭县令。

她瞬间明白了。

尽管脸色有些难看,但王梵婵向来擅长见机行事。

而且她跟了祝和风这么多年,以她对公子的了解——他若真正动了杀心,直接让雷聿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了百了,何须先把她绑了,带到这儿来?

祝和风刻意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一定是因为她身上,还有可以供他利用的价值。想到这里,王梵婵刚刚苏醒后下意识挺直的腰又塌了下去,但也仅限于此了。

她不想行什么大礼,既然祝和风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何须再唱那出上下属关系的戏?

祝和风毫不介意,他微笑,声音还是像刚才那样从容又温和:“阿婵,这么久不见,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王梵婵的脸色更沉了下去。

一如她了解祝和风,公子也真是知道……该如何让她发怒。

阿婵,叫得真亲昵。但是,除了她刚听命于祝和风的时候……当时的公子,也还没有更名改姓。

年少的望公子,游家最后的一根独苗,看着那本记载了所有下属与门客的籍册,迟疑地问:“你就叫阿婵,没有姓氏?”

她沉默地跟其他年龄相仿的人站成一排,像一片很瘦的影子。

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从小在其他人的夸赞中长大,并且清楚地知道,她确实长了一张很适合在权贵之间左右逢源的脸。

哪怕现在,她的头发已经很久没有梳整齐过,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很旧的料子,也不耽误她在一群人中间,是最显眼的那个。

所以现在,被主人从其中点出来,阿婵只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到底是年纪还轻,藏不住脸上的表情,再加上家人全部惨死,她恨急了所有人,更觉得无力,有时候也会极端地想: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她?

所以,性情变得孤僻的阿婵,没有回答望公子的话。当时的她,甚至是有些轻视他这样,明明同样失去了父母家人,却还在注意外表和吃穿用度这些身外之物的,金尊玉贵的少爷。

但望公子跟阿婵记忆中的人似乎不太一样。她倔强地不开口,他也不会像那些手上有点权力,就无法无天的蠢货气急败坏,甚至还要拿鞭子抽她。

因为望公子有眼睛,会自己看。他翻过一页,自顾自道:“原来你家里人姓王,那么,以后就叫回本名吧。”

望公子不爱称呼手下人的代号,有自己原名的,都直接照旧称呼。假如没有,也会根据他们对亲人的眷恋、未来的期盼,取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

都这样了,他还是会饱含歉意地说:“我是没有资格为你们取名字的。但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先是一个独立的人,再是父母的孩儿,最后才是我的门下。”

那一刹眉眼落拓,半幅风卷着一场迷路的雨,将这个没有俯视,无需仰望的人,雕刻成一枚纯净脱俗的暖玉。

“你们不是影子,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既然是人,就不能忘记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来时,与归途的路。”

从那以后这么多年,祝和风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如今,他喊她阿婵,是不是在对她失望,是不是在轻视她?!

王梵婵嘲讽一笑:“没有。”

轻视就轻视吧,她既然已经站在了这个人的对立面,那么,过往种种,都应该化为云烟,不在乎了,她想。

祝和风的目光闪烁了几下,“这样啊,没关系,因为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