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给二爷上黄金
陆谦惊惧过后，心中百感交集。
对于有大恩于他的娘子，要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
要说有感情，也是朝夕相处所产生的那一点点感情。
养个小猫小狗，日子长了也会有些感情，更何况是人。
陆娘子就这么死了，他心里有一丝哀伤，但更多是觉得心里轻松不少。
如果她还活着，陆谦都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如何面对她，如何再与她做夫妻。
只恨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陆谦将这一切全都怪罪到林冲和高衙内身上。
陆谦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陪着死去的陆娘子待到五更天。
此时丫头醒过来，再次确认眼前的场景不是做梦，起身大叫着跑去报官。
没多久开封府官差并仵作赶来，验明死因下了文书。
陆谦着手办丧，不在话下。
且说这日，没毛大虫牛二又来街市上吃拿卡要。
有萧让被他讹诈的前车之鉴，一干摊位铺户敢怒不敢言，任由他予取予求。
牛二见众商户服帖，心中得意。
东家拿几斤肉，西家取几斤果子，三五个泼皮跟在身后扛着布袋，收获颇丰。
行至前几日萧让摆摊的地方，见又有新商户摆摊，摊子上摆着时蔬。
牛二走到摊位前，看摊主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抓起一颗白菜道：“你这菜新鲜不新鲜。”
卖菜的摊主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给鲁智深报信去捉高衙内的帮闲张三。
张三、李四等人那日吃了林冲宴请。
席间听林冲提了萧让被牛二讹诈的事，心中不忿。
众人当即拍胸脯表示，要教训一下这个没毛大虫牛二。
众帮闲商议了计划，便来到集市上摆摊等牛二出现。
一连等了两三日，直到今天才等来牛二。
张三见牛二问话，笑脸相应：“刚才地里摘的，保管新鲜。”
牛二将白菜剥了一层又一层，只剩下菜心，扔给身后的泼皮，又拿起一颗白菜继续剥。
一连剥了三四颗，地上散落一地白菜叶子。
张三见他还要拿，便伸手阻止道：
“这位大爷，您要多少啊，我给您称一下再剥。”
牛二拨开他的手又拿起一颗白菜：
“中午我这帮兄弟要吃酒，你这一堆菜都不一定够吃，二爷我全要了。”
张三眉开眼笑道：
“哎呦，您是大主顾，全要的话便不称重了，一并算您十贯钱。”
“少，二十贯。”牛二剥了手上这棵白菜，一摆手，让身后泼皮张开布袋，将桌上白菜一并装了。
张三一听，心说这牛二是不识数，还是脑子有问题。
要十贯给二十贯，哪见过这种人。
“这堆菜不值二十贯，您给十贯就行。”
牛二咧嘴一笑：“三十贯，是你给我。”
“这是什么道理，您拿了我的菜，我还倒贴钱？”张三撇嘴道。
“四十贯。”
见张三还要张口，牛二伸出五个手指道：“再说就五十贯。”
“四十贯就四十贯，您总得给个由头吧。”
牛二故技重施，仍是拿出对萧让的说辞：
“这是你二爷我的地盘，来这里做买卖，经过二爷同意了吗，三十贯是地盘费。”
张三装作摸钱的样子，在自己身上一通翻找后，双手一摊：
“您看今天我这买卖还未开张，身上也没带钱。”
“要不您找我兄弟要，他那富裕。”张三说着，伸手指向街上挑担子的李四：“那挑担儿的就是我兄弟，他那里别说铜钱银两，就连黄金他都有。”
牛二与几个泼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有一个大汉，挑着担子向这边走过来。
那担子在大汉身上一颤一颤，压的大汉直不起腰，看来挑的两个桶不轻。
张三朝李四挥挥手：“兄弟过来，二爷就在这儿呢。”
李四挑着担子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铆足力气大声道：“来嘞，给二爷送上黄金。”
这一嗓子引起了周边商户以及行人注意，都向牛二这边看来。
牛二见他挑了两个崭新的朱漆木桶，上面盖子盖的严实，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只是隐隐能闻到一些臭气。
“里面装的是什么，打开看看。”牛二疑惑的盯着李四问道。
“想在这条街上混口饭吃，这两桶黄金是专门孝敬二爷的。”李四冲牛二笑道，说着掀开木桶盖子。
盖子打开一瞬间，牛二只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直冲鼻腔。
李四挑来的，竟然是满满一桶的粪水，不知发酵了多少时日，围观者离得近的当场作呕。
不容牛二做出反应，李四提桶就朝牛二泼了过去，将牛二浇了个通透。
牛二身后泼皮也没有幸免，距离牛二近的都被溅了一头一脸。
围观的人纷纷后退避让，乱做一团。
有人被恶心的当场呕吐，被牛二常欺负的商户见牛二被泼粪，有忍不住大笑的，有拍手叫好的，有幸灾乐祸的，不一而足。
那牛二被泼一身粪水，当即暴怒，去捉李四。
李四将桶朝他砸去，转身就跑。
一直未开口的张三冲牛二挑衅：“二孙子，还有你三爷呢。”
牛二闻言又去拿张三，张三抄起另一桶粪汤子，又泼了牛二一身，并顺势将桶抛过去。
张三手上有准头，抛过去的粪桶正好扣在牛二头上。
得手后，张三朝李四的反方向逃去。
几个跟班反应过来，忍着恶臭，帮牛二拿下粪桶。
牛二怒吼：“给我追上打杀了这俩鸟厮，打死了算我的。”
几人兵分两路，分别去捉拿张三李四，围观的商户路人捂着口鼻，纷纷避让。
张三、李四预谋已久，早已将逃跑路线规划好。
牛二一帮人没头苍蝇一般乱追，岂能追上。
二人甩脱牛二一帮人，在预定地点会合，又一并前往相国寺菜园子鲁智深处。
此时林冲、鲁智深还有一众帮闲都在。
张三、李四回来，与众人将泼粪之事细说，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惩治牛二自然不止于此，泼粪事件只是开始。
林冲要的是将牛二收拾彻底，让他以后不再街市上横行。
他又拿出几十两银子给众人分，并告诉众人放心大胆去做，官面上的事由他顶着。
众帮闲拍胸脯保证将事情做好，对林冲给的银子却是推辞不受。
鲁智深见状发话道：“少聒噪，大哥让你们拿，你们就拿着。”
众人这才对林冲道谢，高高兴兴的将银子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