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颠倒黑白
鲁智深见高衙内跳楼逃跑,他挣脱林冲,从窗口探头看去。
却见高衙内痛苦的叫唤着,被几个帮闲搀扶起来,接应走了。
为何这般巧合,正是富安趁着林冲等人上楼的时候,爬起来硬撑着去召集了人手,来救衙内。
一帮人赶到时,正巧碰见衙内从二楼坠落。他们也不敢与林冲对打,只救了衙内,带去治疗。
高衙内跳楼后,陆娘子也恢复了气力,胡乱抓起几件衣服遮住身体。
林冲冷声道:“都是陆谦这畜生做的好事,嘴上说着你我如兄弟,背地里却帮高衙内做这等勾当。我就地等他回来,看他如何应对。”
张婵儿知道如今林冲性情大变,怕他一时冲动杀了陆虞侯,吃官司。
再者自己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未让高衙内得逞,于是便苦苦相劝。
林冲强压恼怒听从娘子的话,与鲁智深等人回家去了,心里酝酿如何收拾陆谦,不在话下。
对于陆谦做的勾当,陆娘子并不知情。
她只听陆谦说如今攀上高衙内的关系,要被抬举,也没多管。
如今看来,陆谦竟是帮高衙内做这等勾当,最后害得自己失了身子,还在众人面前没了羞耻,今后可怎么见人。
她心中屈辱难受,也不顾刚才被高衙内弄的喊破喉咙,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引得楼下路过之人纷纷侧目,还当是楼上养了鸭子。
且说陆谦只顾着躲避林冲,用屎遁之术躲了起来。
他在樊楼茅厕呆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自家的使唤丫头口中的娘子,不就是自己的娘子吗。
想通此节,陆谦突然有了些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自家娘子被高衙内……
他提了裤子跑出茅房,直奔自己家。
进得家门,只见前房的两扇门倒在地上,屋子里家具花瓶等物俱已损毁。
楼上传来自家娘子的哭嚎,陆谦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好了。
陆谦爬上二楼,只见二楼房间中更是一片狼藉,比一楼破坏程度更严重。
陆娘子身上披着被子坐在地上大声哭喊,外衫亵衣散落一地,其中还掺杂高衙内的衣服。
不用说,陆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娘子见陆谦回来,立刻操着公鸭嗓子破口大骂道:
“你个杀千刀的陆谦,做得此等勾当害了老娘,老娘以后还怎么做人。真是缺了八辈子祖宗的德……”
陆谦也不敢还口,任凭她污言秽语的叫骂。
他悲愤交加,后悔答应高衙内做这种勾当,恨林冲砸烂他的家,恨高衙内侮辱了娘子,恨自己无力立时将他们弄死。
一个阴谋在他心中产生,他要报复所有人。
林冲回到家,安慰了张婵儿,又在家里招呼鲁智深和张三一众帮闲喝茶。
鲁智深此时依然愤愤不平:“大哥,只要你一句话,我便杀进殿帅府,提了高俅和高衙内的狗头来见你。”
林冲摇摇头:“如今世道就是如此,杀了高衙内还会有李衙内,王衙内。能杀的干净吗。”
“杀不干净也要杀,死一个算一个。”鲁智深将酒碗重重放在桌上。
“兄弟,我知道你侠肝义胆,见不到不平之事。不过做事要讲究个手段,切不能因为一个腌臜货,误了自身。”林冲心中开始酝酿报复计划。
高衙内如此嚣张行事,无非是因为他的靠山高俅高太尉。
斩草要除根,想除掉高衙内,就要先把高太尉这个根给除掉。
没了高太尉,区区高衙内就能任他搓圆压扁。
如今能利用的就是蔡京和高俅的矛盾,二人已经势同水火,自己适当的时候给蔡太师的火上浇一点油,不怕斗不起来。
当前首要任务是寻找高俅破绽,找到把柄交给蔡京。
其次还要防备即将到来的高俅报复,高衙内被一顿毒打,还伤了根部。
回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高俅爱子心切,说不得要使什么阴谋诡计来陷害自己。
正如林冲所料,高衙内心里恨死了林冲,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在陆谦楼上时,被林冲踢碎了一个蛋蛋,郎中说要做摘除处理,不然就会伤及另一个,导致失去传宗接代的能力。
这个伤即便治好了,也没能力如之前那般纵欲,年纪轻轻就提前过上半老人的生活。
跳楼逃跑时候摔断了一条腿,虽然找名医接上了骨头,却至少要在床上修养三五个月,伤愈后无法像常人那般行走。
下了床即使不用拄拐,也得成为走路一高一低的跛子。
该死的林冲,害的自己成了半个男人,并且是瘸腿男人,高衙内到现在也无法接受现实。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害死林冲,自己却想不出主意来。
高衙内也不敢说给高俅,恰逢高管事过来探望,便对他哭诉自己如何被林冲折磨。
高衙内是高管事自幼看顾长大,见他说的凄惨,心中也是不忍。
正要回府报告给高太尉,却遇见陆虞侯陆谦。
陆谦将高衙内的事,与高管事颠倒黑白的说了一番。
高管事让他随自己同去殿帅府,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太尉。
高太尉得知自己儿子高衙内遭遇,又是恼怒又是心疼,一时大发雷霆。
他踢桌子砸花瓶,把会客厅搞的一片狼藉,高管事战战兢兢的侍立一旁。
前几日他被花石纲失陷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没顾上管高衙内,只听说他看上了某个女子,整日茶饭不思。
万万没想到,这逆子看上的竟然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的娘子。
“缺管教的东西,汴京城那么多女人不够他瞧的,偏要去抢林冲的女人,结果还把陆谦家里的给……我怎么养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别找郎中给他瞧了,让他疼死倒是清净。”
“太尉息怒,这事也不能全怪衙内。”高管事见高俅不再砸东西,便上前劝道。
高俅坐下一拍桌子,冷哼一声道:“如何不怪他,要不是他色胆包天,何至于如此。”
高管事凑到高俅耳边,小声耳语道:
“我听说事情起因,是林冲的娘子先在大相国寺勾引了衙内。听闻林冲娘子极是狐媚,衙内少不更事,如何受得了她勾引,回来就像丢了魂儿一般。”
“哦?此话当真?”
高管事道:“小人料想也是如此,林冲娘子正值大好年华,嫁给林冲这个粗鄙军汉,心里自是不甘。她见衙内风流富贵,动了春心,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