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艾利逊的苦楚
一旁的金袍导师，神色专注地紧紧注视着洛恩的一举一动。
他心中有些惊疑不定，洛恩身上展露的气息，与他认知里的一道巫术很相似。
可那道巫术绝非入学一月的新血有一丝可能掌握的，即使是从小接受巫师启蒙的双超等天赋巫师后裔。
倏然间，洛恩身上仿若实质的气势悄然退去，本不自觉摒住呼吸的众人下意识心口一松。
洛恩又恢复了那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模样，众人只觉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咻——！！！”
刹那间，一道仿若能撕裂虚空的刺耳破空声轰然炸响，震撼在他们耳边。
骤然引得学徒们汗毛倒竖，浑身猛地一颤，面色惊变。
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却惊愕发现洛恩的巫术已经命中了标靶。
学徒中甚至没人看清了那道巫术的飞行轨迹。
标靶之上已然浮现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切痕，那切痕光滑如镜，平整至极。
学徒们心中莫名生起一股胆寒之意。
换作他们面对这道巫术，能有丝毫反抗之力吗？他们所有人叠在一起，相比也只有被瞬间腰斩的下场。
艾利逊双眼瞳孔骤缩，不可置信之色在脸上蔓延。
即使他对洛恩预估已经极高，却还是不能想象，洛恩是怎么释放出这道恐怖绝伦的巫术的。
“锋芒裂空……”
就在此时，一道饱含惊叹之情的声音在众人耳畔骤然响起。
只见那金袍导师眼中亦残留着尚未褪去的惊异之色，他高声宣判道：
“输入魔力35点，威力73.5度，威力小幅提升，射速中幅提升，高等学徒级，评价……”
“评价……”
金袍巫师张了张嘴，却久久无法说出评价之语。
毕竟已经对艾利逊给出完美评价，又必然要给洛恩更高评价，可究竟多高才算合适？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只能留待学院高层去定夺。
“什么！”
“我没看错吧！”
同届的学徒们皆面露茫然与惊愕之色，只觉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离奇魔幻，他们比之艾利逊都不能理解。
艾利逊的优异表现尚在众人理解范畴之内，本就身具双高等天赋，又有家族鼎力相助，能拿到完美评价也在情理之中。
而身为超等天赋的洛恩，固然有着远超他们的潜力，可即使比艾利逊优秀也该有个限度啊。
艾利逊释放的巫术威力也不过才5.6度，洛恩施展的巫术却足足是艾利逊的13倍之多。
而且，任谁也不会觉得13倍的威力差距，只代表13倍的掌握难度。
艾利逊在他们眼中已是天才，释放的巫术威力也只是他们的三五倍，那超出艾利逊13倍的洛恩又算什么？
最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他们还处于初等学徒阶段，精神力对应的魔力量最多12点，洛恩凭什么能释放出消耗35点魔力的巫术？
艾利逊不自觉呼吸变得困难，他也同样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幕。
他知道超等天赋的洛恩，一定已经晋升为中等学徒，魔力在24点以上，加上血脉增幅，具备35点魔力也不意外。
但有35点魔力，不代表就能学会消耗35点魔力的巫术。
还是个威力系数2.1，消耗魔力35点的巫术！
这意味着什么？见多识广的艾利逊很清楚，这是在高等巫师学徒阶段，都能称得上顶尖的巫术。
掌握这等巫术的高等巫师学徒，都是高等学徒中的佼佼者。
而洛恩不过是个中等巫师学徒，越级掌握巫术的难度，是他越级掌握金砂旋爆的数倍，这还必须是同为1.4效果系数的巫术。
2.1效果系数与1.4效果系数之间的差距，更是足以用几何倍数来形容。
在巫术的威力系数划分中，1~1.49、1.5~1.99、2.0以上，这是三个截然不同的层次。
如果艾利逊所记没错的话，锋芒裂空作为巫师学徒阶段的顶尖巫术，正常效果系数应该只是2.0。
而洛恩所释放出的，就是经过一定程度改良了的……
洛恩不仅拥有改良后的顶尖学徒巫术模型，还成功掌握了……
艾利逊不禁叹息，即使缪尔家族也没有改良过的学徒级顶尖法术模型。
就算正式巫师能够改良成功，家族后裔在学徒阶段也大概是学不会的。
就算是艾利逊，也唯有等到晋升高等巫师学徒后，才会挑战这种难度的巫术。
假设他现在已经是中等巫师学徒，给他一年也不可能学会这道巫术。
“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吗……”
艾利逊整个人仿若被无尽的苦酒彻底淹没，那浓烈的苦味席卷他的四肢百骸，渗入他的灵魂。
这一刻，他似乎才对自己跟洛恩的真实差距，有了清晰的认知。
这份差距令他绝望，让他觉得不管自己努力到何种程度，都只是徒劳无功。
洛恩这边，对于自己刚刚释放的这道“锋芒裂空”，仅觉得差强人意。
这道巫术在洛恩眼中有许多不足，比如构建法术模型的过程太繁琐缓慢，激发巫术之前产生的魔力波动又太过明显，容易引起敌人的警惕，没法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过其威力表现尚算可观，攻击速度也迅疾无比，一旦成功激发锁定目标，目标就很难躲避了。
洛恩暗自思忖，等晋升高等巫师学徒后，还要继续改进这道巫术，弥补这些缺漏。
接着，洛恩又注意到艾利逊脸上浓郁的惆怅与苦楚之色。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清楚艾利逊在巫师群体中已经堪称天才，即使在秘晶之地这种强大势力中，都足以称得上数届的翘首。
然而，天才与天才之间，也有着一道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就如面对露雅时，洛恩都能感到如芒在背的压力与紧迫感。
艾利逊更是没有与露雅放在一起比较的资格了。
洛恩又不由想到了艾黛拉。
艾黛拉和露雅一样，都拥有着极为显著的才能，洛恩很清楚这一点，在泰恩大陆自己将艾黛拉的光芒完全掩盖了，令艾黛拉只能作为一名优秀的骑士和从属。
而到了巫师大陆。
相较于与巫师文明近乎完美适配、如鱼得水的露雅，艾黛拉在巫师文明的体系框架中则是束手束脚。
但即使只是其材质的一鳞半爪，艾黛拉的潜力依旧不会逊色于艾利逊，她足以在巫师之路上稳步前行。
洛恩能够感受到艾利逊内心不甘平庸的骄傲，但他并未出言安慰。
并不是艾利逊不值得他关注，而是艾利逊若想弥补差距，首先要正视差距，依靠自己走出来阴影。
若连这种程度的挫折都无法克服，将来真正意识到两人之间真正的悬殊时，就更加难以生出追逐的心气了。
洛恩在考核结束后，便回到宿舍，继续跟露雅学习模型学了。
接下来几日里，洛恩一边学习着高级精神模型同时，也已经完成了本月的知识测验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