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加州北派
老萨克其实也希望迪兰能多跟维斯接触接触。
这么一个善良、正直且勇敢的信徒，他甚至想过，维斯要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
看维斯没有回应，老萨克笑道：“维斯先生，今晚就是平安夜了，明天圣诞节……晚上我想邀请维斯先生来家里过节，顺便，迪兰如果能帮到你，那就再好不过了！”
维斯犹豫了一下，他其实办理不了合法的身份，迪兰如果有渠道弄到假身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担心的其实是，迪兰会不会把自己的情况暴露出去！
毕竟流浪汉和非法移民，在本地人眼中差别还是很大的。
他手里的牛皮纸袋，虽然没有打开看，但是那厚度应该远超几百美金，一千美刀打底。
他也是想着买一部手机，然后办理一个“假身份”的。
“那好吧，”维斯回应之后，看着迪兰笑道：“那就麻烦你了，迪兰先生。”
迪兰对维斯的笑有些阴影，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一样，慌乱道：“不用客气，维斯先生！这是我该做的。”
等两人出了屋子，珍妮也从厨房走出来，对着萨克笑道：“如果迪兰能跟维斯先生学好，你也能省心不少，萨克。”
老萨克也满意的笑了笑，感叹道：“天父感受到了我这么多年的祷告，才让我遇到了维斯先生，这都是主的安排！”
珍妮看向自己的丈夫，他并不是纯教徒，但遇到维斯，还有之后的一系列事，实在是太巧了！
巧的像是被设计好一样………
作为母亲，女人的直觉让他察觉到，迪兰似乎很怕维斯，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迪兰似乎也并不想提起那晚的事情。
———
萨克家院外马路上——
维斯看着身旁的迪兰，皱眉道：“说吧，跟我出来想干嘛？”
维斯知道，迪兰就算对他有感激之情，也被他那一拳打没了。
怎么可能还特意帮自己？
迪兰耸了耸肩，说道：“如果不跟着你，他们怕是不会让我出来。”
维斯皱眉打量了一下迪兰，开口道：“你说可以帮我恢复身份？”
一提这事，迪兰瞬间慌乱起来。
他当时是随口瞎编的……
要是不这么说，怕是自己也没什么理由能跟出来。
看着维斯正注视着自己，他转身就想跑！
“今晚还要去你家过平安夜，我建议，不要让我去抓你，大家都会很不开心。”维斯看到了迪兰的小动作，淡淡道。
迪兰也知道维斯的身手，尴尬一笑说道：“老兄，其实我不认识移民局的人，不好意思……你得自己想办法了。”
他的话没有超出维斯的意料，思虑一番，提议道：“你想去见你的“女朋友”吗？”
迪兰嘴一咧，笑着点了点头。
维斯伸出手钩了钩，等迪兰靠近后，低声道：“有办法弄到“合法身份”吗？”
迪兰一愣，不过还是反应过来，震惊道：“Shit，老兄你是黑户？”
维斯没有回答，而是盯着他问道：“有还是没有？”
迪兰脑子一转，还真想起自己认识一个做身份的。
在北美，合法的饮酒年纪是21岁，不少高中生都是伪造身份去买酒。
迪兰也不例外，他还真认识一个，当时对方宣称，他们伪造的身份，只要不是警察专门去查，根本查不出来！
“倒是有一个，不过他开价很高，需要四百美刀……”迪兰犹豫道。
一般的行情，身份或是驾照，只要一两百刀就能搞定，四百算是很高的价格了！
但一分钱一分货，他找的这个人，做的身份，连去机场坐飞机都没问题。
维斯缓缓说道：“可以，我们现在都有秘密了……你带我去办一个身份，我可以替你瞒下你和欧科威特的事，让你能和他见面。”
维斯知道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保守秘密。
只有拿住对方的软肋，才有可能让他守口如瓶……
这是“掮客”的行事准则之一：“要让知道秘密的人，软肋变多。”
迪兰欣然同意，刚准备走就被维斯喊住。
“先陪我去买个电话，找一家不需要身份的店铺，你应该认识吧？”维斯说道。
迪兰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倒卖过，佛鲁特区有一家手机零售店，我和他们的销售员很熟。”
维斯示意他带路，迪兰想早点去见欧科威特，说道：“我们打车去吧？离得有点远……”
“你还有钱吗？”维斯问道。
迪兰示意了一下维斯手里的牛皮纸袋，笑道：“老兄，萨克那老混蛋可一点都不吝啬，他至少给你准备了两千刀……”
维斯听完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笑道：“这是萨克先生借给我的。”
他说完，笑脸消失冷声道：“至于你，称呼自己父亲的时候，我希望听到敬语。”
迪兰再次看到维斯的眼神，依旧冷漠的可怕！
似乎在家里那个友善的基督徒维斯，只是一个面具戴在了眼前这个“魔鬼”脸上。
“Ok，Ok！”他双手举起，嘟囔道：“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维斯示意道：“走吧，不要耽误了你和“女朋友”见面的时间，买完手机你还要带我去办理“身份”。
迪兰一想到欧科威特，双手揣兜走在前面，一脸无语的表情。
维斯跟在后面，拆开了牛皮纸袋，看到了里面的钱数。
二十张崭新的一百美金，金钱的味道混杂着牛皮纸外，让人很难不喜悦。
老萨克的年薪，维斯通过他们一家的生活条件，估算在二十万美金左右。
这两千美金再加上替迪兰还钱的三千，对老萨克来说可能不算大钱。
两人走了数条街，拐到一个落魄的小巷内，迪兰指了指巷子中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说道：“全奥克兰，只有他们家敢公然售卖无身份的电话卡，听说他们的老板是“加州北派”的大人物，你懂的。”
维斯没有回话，跟着走进小店里。
这是个小型的店铺，只有几十平的空间，摆满了各种手机配件。
柜台后有一个侧躺的中年黑人，双脚搭在柜台上玩着游戏机。
看到迪兰和维斯进门，他继续玩着游戏，随意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yo～我是卢卡斯的朋友，我这位……兄弟，想买一个电话，还想要一个“烧卡”。”迪兰笑道。
黑人抬眼打量了一下迪兰，又看了看维斯，目光又回到游戏机上，随意道：“手机随便选，“烧卡”要多少额度的？”
迪兰看向维斯，维斯打量了一下四周开口道：“有什么差别？”
“外国佬，你要是没有身份，就选个额度低的，省的哪天被人驱逐出境。”黑人嘲弄道。
川普上个月上台之后，推行新政，大力驱赶非法移民，黑人看维斯的长相，以为他也是偷渡过来的。
他觉得维斯恐怕也待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