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武则天,母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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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宫廷女官上官婉儿

将功补过,弥补过失。

程务挺知晓,自己并没有任何过错,奏疏上的内容都是有人特意编造的,可他并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身在朝堂,宛若置身于汪洋间,你说你没罪,你就没罪?

上位认为你有罪,那你就是有罪!

现在天后给予了自己这个机会,自己自然要把握住!

况且,他又怎么敢违背天后圣谕,不尊其令?

“天后请言。”程务挺恭声道。

“调露二年,裴炎升任黄门侍郎,加授同中书门下三品,成为宰相;是年八月,术士明崇俨被刺杀,有人认为是太子李贤令人所为;裴炎与薛元超、高智周一同到东宫审讯,结果在东宫搜出铠甲数百具,太子李贤因此被废为庶人。”

“薛元超长子薛曜,于今日上书,认为当年之事,事有蹊跷,很有可能存在遗漏。”

“朕令你,仔细调查此事。”

闻言,程务挺心神微顿。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涉及到了前太子李贤谋反被废之事!

但,李贤是否真的谋反了?他不知道具体真相,可他更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裴炎与武后等人密谋的,其目的就是让李贤这位拥有能力的太子,让位置!

给谁让位置?天后!

事到如今,朝堂内外谁又不清楚,天后有篡夺李唐社稷之心呢?

可为何,天后要让自己重新调查这件事情?

即使南征北战、历经战场厮杀的程务挺,此刻心头也不由的打鼓,他不明白天后此举的深意。

不过他依然恭声道:“臣,尊令。”

程务挺退下了。

武后望着程务挺远去,渐渐浮现出笑容来。

中书令裴炎,大将军程务挺,皇帝李显。

宛若那棋盘上的棋子。

而她,始终都是执棋人。

“婉儿,来,与朕对弈。”武后淡声道。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紫宸殿内,宫廷女官上官婉儿捧着精致软木制作的棋盘,缓步走来。

她身着一袭色彩绚丽的高腰襦裙,上衣为窄袖短襦,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芒,领口呈弧形,恰到好处地露出白皙的脖颈;下裙为长长的褶裙,裙摆宽阔,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如云朵般飘逸。

裙色为艳丽的绯红,色彩浓郁而不失庄重,腰间系着一条宽幅的丝带,上面缀着宝石和珍珠,又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气,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质披帛,披帛的颜色与衣裙相协调,轻盈地搭在肩上,仿佛随时会随风飘起。

上官婉儿举止优雅,行动间尽显端庄大气,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女官的干练与睿智。

只见她来到武后面前,将棋盘摆放于案台上。

在唐代,下棋是一种较为流行的娱乐活动,宫廷之中也常有对弈之事。

武后常年被冗杂的政事所困扰纠缠,平日里自然也需要一些文化娱乐活动,下棋就是其中之一。

两人对弈,棋到中局,上官婉儿奇差一招,很明显要败了,她忽然笑道:“天后运筹帷幄,已经能算到婉儿接下来要下的每一步棋子了。”

“婉儿又要败了。”

上官婉儿人长得漂亮,话说的也甜,再加上自幼跟随母亲学习宫廷礼仪,可以说把武后哄得是极为开心,武后也没有吝啬培养上官婉儿。

只见她轻轻的把棋子放下,缓声道:“执掌朝堂,就如同这棋盘般,自然要算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比如,陛下制造裴炎与程务挺不合的舆情流言,就是未来不想让程务挺为裴炎陪葬。”

“从而寻找机会,拉拢程务挺。”

“在此期间,自然要算好每一步能为自己所谋划到的利益,就犹如这棋盘,每一步棋子所下的具体位置,都要获得一定的收益。”

武后很是喜爱面前这个玲珑可人的宫廷女官,而上官婉儿也确实聪明,平日里能帮助她解决很多困扰,又对她格外忠心。

武后,很想培养上官婉儿的个人能力。

裴炎、程务挺,不也都是她这么培养起来的么?

上官婉儿莞尔一笑,附和道:“天后让程务挺去查‘前太子李贤案’,可程务挺却不知薛元超那边早已经制造出裴炎的罪证来了,程务挺掌握确实证据,只能交予朝廷。”

“这样一来,裴炎的罪证是程务挺亲自收集到的,程务挺的罪证虽说是我负责伪造的,可程务挺那边却会认为是裴炎伪造的,中书令和大将军将彻底不合。”

“两人因为这些罪证,将会同时被罢免官职,失去大权。”

“天后想建设‘武氏七庙’这件事情,朝堂内外将再无人能阻止了,并且可以借此一举清理掉朝堂中两个权力最大的臣子,说到底,还是陛下帮了天后的忙呢。”

玲珑巧嘴,将武后哄得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三道关于程务挺的奏疏,是她令上官婉儿伪造的。

就是在那一日,她察觉到裴炎对于程务挺有恩,未来很有可能程务挺与裴炎联手之后,她果断做出了一些准备,原来还想着这件事情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去做,没想到皇帝那里倒是帮了自己这么一个忙。

陛下那些小心思,太过于稚嫩了。

她很快就已经猜测的清清楚楚,不过这种事情,她自然不会惩罚皇帝,而是利用这件事情做出更多对于她有利的事情。

“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皇帝那边有些不安分了,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武后看着面前的棋盘,轻轻落下一子。

.......

程务挺这边很快就来到了薛元超的府邸,薛元超出身于河东薛氏,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

并且久病在身,常年卧于床榻上。

太医和御医,还有民间医者都来诊治过,都言‘最多三两月时间’。

见程务挺来了,薛元超瘫软在床榻上,泪流满面的握着程务挺的手,语气微弱道:“大将军,我当初不该听那裴炎之令,陷害前太子李贤啊!”

“我有罪,还请大将军将我押入死牢,了此残身!”

说罢,薛元超就要颤颤巍巍的起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