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至此，我将独自前行
【恭喜你完成了事件】
【事件评价：倒反天罡】
【我们所害怕的每一个鬼，都是别人朝思暮想，再也见不到的人】
【奖励积分：2000】
【额外奖励：技能：声临其境】
【积分余额：4150】
视野里飘出这些文字的同时，白杨手中的【惊悚氛围制造卡（十分钟）】也随之破碎，远处，程霜降的父母与爷爷逐渐消失，隐没。
他刚才就是使用了这张卡片，制造出了“惊悚”的氛围。
白杨复现了程霜降的父母与爷爷的“鬼魂”，理论上，在场众人的确是“见了鬼”。
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程霜降在最后时刻见到日夜思念的人，才能让她重拾对生活的希望。
诸多遗憾，其实只是非常简单的，想要再看一眼的执念罢了。
默然地看着泣不成声的程霜降，他知道，这位少女已经从那无限坠亡的梦境中醒来，如同呱呱坠地的婴儿，将在哭声中迎来新生。
至于除了积分之外，额外获得的【声临其境】，白杨查看了一下，这是能通过自己发出的声音感染他人情绪的技能，兴许是通过程霜降念诵悼词的行为获得的。
“原来还能爆技能，看样子当幽灵也并非一无是处啊。”
他喃喃道，看向灵堂中央。
追悼会还在进行，一位位来访者上前鞠躬致意。
他们许多人略有困惑，似乎刚刚见到了那位老人的身影，但更多只是当做思念构造的幻影，并未深究。
哪怕是鬼魂，也必然是庇佑此地的英魂。
程霜降站在家属的位置，她身后，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们。
漫长的答礼结束，程霜降最后看了棺椁内的爷爷一眼。
她知道，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棺材被合上，由她和王师傅推动，来到了灵堂后面的焚化间。
众人庄严而肃穆地看着棺材在电机的带动下缓缓被送进炉中，随即将视线落到了程霜降的身上。
少女揉了揉眼睛，郑重而坚定地，按下了焚化炉的启动按钮。
透过炉门上的小窗，可以看到灼热的火焰喷薄而出，瞬间吞噬了那厚重的棺椁。
“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
怅然般呢喃道，程霜降却瞥见了飘荡在自己身边的白杨，内心嘀咕一句。
“......这家伙不算人。”
她再度看向焚化炉内，看着耀眼的火光，露出自爷爷去世后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爷爷，一路走好。”
......
坐在殡仪馆院子的石制长椅上，程霜降看着后山一排排的墓碑，这常人觉得恐怖阴森的画面，却是在这里工作的人的日常景色。
甚至还要每天去打扫祭拜者留下来的炉灰和垃圾，风雨无阻。
“说是这么说，但一个人生活果然还是很艰难。”
她喃喃道。
“人生这道题，差了一个正负号，少了一个解，只会扣两分。”
白杨飘荡在她旁边，回答道。
“努力做完就算成功。”
“唔，虽然你说这句话的样子是挺帅的，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程霜降有点儿嫌弃地叹息一声。
“车祸的处理，保险赔付，还有后续的各种社保，户籍档案的注销，房产证的继承，银行存款的转移，丧葬费的领取，还有好多事要忙活，这都是现实的问题。”
“对不起，我和我的战友死的时候没有这些。”
白杨确实肤浅了。
他穿越前也就是个眼神清澈的大学生，穿越后在战乱世界也没这么多流程规矩，能找到尸体埋个坟都算上辈子修的福报了。
在死亡这一块，除了真的死过一次之外，其他方面，程霜降才是那个老司机。
“啊，抱歉。”
程霜降意识到自己可能的失言，也同样道歉。
“没事儿，我正好学一学。”
白杨一点儿也不避讳，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再没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唔，谢谢。”
少女再度开口。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不，是肯定已经在那间体育器材室上吊死了，那爷爷做的这些我都没办法看到了，那真的，好遗憾，好后悔啊。”
她切实为那个没有被救下来的自己感到惋惜。
“然后，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了？”
得找机会纠正一下这孩子动不动就道歉的坏毛病。
“我可能没办法把身体给你了。”
她看向白杨。
“你已经不会再寻死了是吧。”
白杨确认般询问。
“嗯。”
程霜降颔首。
因为自己不会再自杀，所以她想要活下去，那么，白杨就不能占有她的身体，所以要道歉。
“你就不怕我急了眼，直接把你一把抓住，顷刻炼化吗？”
“唔......那我也不能放弃。”
她难得硬气了起来，但还是给人一种软软的感觉，就像，嗯，冻过的抹茶小馒头。
“这是爷爷用尽毕生的力量守护住的东西，我、我不能轻易放弃。”
“那是得好好守住。”
白杨轻笑一声，转而说道。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当一个美少女，真的。”
“你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没有遗憾的样子呢。”
“毕竟你要知道，在岛国一项针对成年男性的调查里，成为高中美少女可是能排到第一名的高人气选项。”
“真的吗，有点儿好奇这调查的第二名是什么了？”
“成为初中美少女。”
“？”
“顺带一提排名第三的是成为光之美少女。”
“是和美少女过不去了吗......”
程霜降的表情仿佛在说“男生可真幼稚”。
“不过，既然你选择了活下去，害得我损失了成为了美少女的机会，那多少得补偿我一点儿。”
白杨悠闲地说道。
“啊？怎么补偿？”
少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夺舍的事情暂且不提，我得先赚取足够的功德，在我找到下一个目标前，你得帮我。”
“下一个目标......你不能做坏事！”
不知道程霜降联想到了什么，立刻果断说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
“总之，不能做坏事，不能伤害其他人。”
她非常坚持。
“你放心，只不过如果我一直保持这个状态，那说不定会缠着你一辈子呢。”
“一辈子......”
小姑娘咀嚼了一遍这个词，似乎有些恍惚。
“哎呀，孙子呀，这是你白杨爷爷，他是奶奶学生时代遇到的幽灵，来打个招呼，嗯？你说看不到，没事儿，我这就让你白杨爷爷出来见见你。”
——诸如此类的幻想即刻充盈了她的小脑瓜子。
“哎呀，不用担心，像是临终关怀病房的那些患者，和你一样万念俱灰的小傻瓜，这个世界上因为被动或者主动的原因生命走到尽头的人可不少。”
看着她怔怔地幻想着自己老了之后幽灵还在身边飘荡的模样，白杨随口解释。
“唔，我不是小傻瓜。”
程霜降鼓起脸颊辩驳道，却没什么说服力的样子，她想了想，继续说道。
“如果你实在找不到下一个目标，以后我要是生了小孩，就让ta变成你吧。”
“先不提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想当我妈这件事，这是高中女生能平淡说出来的提议吗，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白杨觉得程霜降在某种程度上或许比自己更加极端。
“我是开玩笑的。”
“请不要用这么认真思考的表情开玩笑。”
他无奈地笑了笑，迟疑片刻，有点儿心虚地开口。
“......其实吧，我确实有个完美的目标，但反正现在功德还不够，一切都是空谈，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了吧唧的想骗我？”
程霜降狐疑地看向白杨，但她并未过多追问，而是转而好奇该怎么帮白杨获得功德。
“那现在我能做什么帮你积攒功德呢？”
“这个嘛......总之，先好好学习？”
“啊？”
少女不明所以。
白杨瞅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浮现在程霜降头顶的文字。
【积分事件刷新】
【考场即是战场：学习就像修炼，朴实无华，没有花里胡哨的操作，全都是汗水和努力】
【事件目标：帮程霜降月考平均分及格一次】
【基础奖励：200积分】
让这小姑娘平均分及格的难度，似乎不亚于救人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