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捉妖师
春汛之下，滳江裹挟大量泥沙奔流，水面浑浊不堪。
一艘商船逐波而下，虽然顺流然而船帆却依旧展开着。桅木下的木台围坐四五位布衣汉子，被称作引风工。
这些人大多是机缘巧合打通了奇经或是倾尽所有开了奇经，却没钱修行的贫民。来做工补贴家用的。
真是富人才玩得起的游戏。
李祈昀叹息一声收回目光，穿过甲板上形色人群走向船舱。
系统的出现并未打乱李祈昀的计划，在客栈洗澡换衣补足精神后，便在渡口找了一艘顺流下渝州城的客船搭乘。
带着腥味的河风灌入船舱，李祈昀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瞅着昏黄的水面，想起了些不愉快的感受。
“在蓝星淹一次，这里应该也算我淹了一回。这次不至于还这么倒霉吧。”
这对水都快产生阴影了，还是待在船舱安稳些。
“听说没。盛泽李氏前些日子沉了两条货船。就在这滳江这块，不会是有水妖作怪吧？”
“应该不能啊，货船都有押镖的镖师。打不过也不至于人货两失呀。”
“依我看李氏前些日子就出了那桩子事，前不久自家嫡子又失踪了，现在沉两条船算什么。”
“肯定是有人针对李氏，不然偏偏他家出事？说不定此去盛泽还能顺势捞点好处。”
……
李祈昀听闻熟悉的字眼，注意力回到船舱内。
“嫡子失踪、货船倾覆，位置也都对得上。原身应该就是那时出事的。不过那档子事？”
李祈昀却硬是回想不起来有什么重大的事，正皱眉思虑时。
舱外快步走进两人，逆光下为首女子身着劲装腰配长剑行走之间飒爽之意显露无疑。侧方乌衣白发老者落后一步，看不清神情。
“方才听闻有人谈及水妖作祟？可否详谈？”
虽是询问，眼睛却已经盯上刚才提及水妖之人。一双俊俏的凤眼愣是被其英气衬得威严十足。
“你，你是何人？”这客官被盯得有些慌张，胆怯道
“捉妖师，现在你可以说了。”
女子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从袖中拿出一挂穗子编着四枚色彩不一的铜钱系在腰上。
李祈昀记忆中有这类人。捉妖师是指专门捕捉妖物上缴朝廷缉妖司换取酬金的这类人，属于是半公半私。那串铜钱应该是等级之类的象征。
“真是捉妖师。”既然那女子是捉妖师，目标肯定是他口中的水妖。那客官放下心来，殷勤道：
“捉妖师大人，小的也是道听途说，只听得说江面漂浮着许多断木船板，飘下的货物引起渔民哄抢。其余则不知了。有大人在定能保我们平安无事。”
女子英眉微蹙思索着什么，并不将奉承听进耳中。白发老者开口道：
“若是各位有这水妖的踪迹，知会我等，必有重谢。不晓得也无须多舌引起恐慌。”二人不多逗留转身出了船舱。
舱内慢慢恢复了喧嚣，只不过都默契的不曾谈及妖物。
“捉妖师？倒是契合系统的好职业，如果不是还有家业等着自己回去继承的话。”
李祈昀暗道“还是得跟捉妖师打好关系，搞好渠道，自己虽然不捉妖，但可以买呀。”
毕竟对于李祈昀原身这种家庭，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事。
想着，也跟着出了船舱。李祈昀待在舱内的这一会功夫天色便阴沉起来。黑沉沉的乌云内时有电光闪过。不多时便会有一场大雨汇聚。不少人已经陆陆续续返回船内。
“不会真这么倒霉吧？”李祈昀迈出的脚步有些踌躇起来。“算了外面好歹也有捉妖师看着。”
“轰隆！——”
正当李祈昀走出甲板时，随着一道闪电撕开暗幕，沉闷的雷鸣响彻世间。惊得李祈昀心头一颤。
磅礴大雨转瞬即至，瞬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清若隐若现的江岸与被雨滴砸得坑坑洼洼的江面。甲板逗留的人也纷纷慌乱的抱头窜回船舱。
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带走热量，耳边充斥着雨声与雷鸣，视线内两岸的景物已被雨水遮蔽只见黑影起伏。
李祈昀顿感不妙，忙在茫茫雨幕中搜寻那英气女子的身影。同时取出四张卡片攥在手中。
试验系统奖励时李祈昀炼化了两张妖卡分别是作用类似磨刀石的【锐器】有迷惑作用的【蜃像】，加上昨日炼化的【鱼语】和【藤种】共计四张。然而悲催的李祈昀后面发现解除炼化妖卡需要将近三日的时间。
而李祈昀找寻的英气女子此时已攀上桅杆顶端，一手抓木一手扶剑警惕的蹲在横木上。如鹰隼般锐利的眉目穷尽目力扫视着船只周边。
“许妖师！可有发现！”桅木底下，女子同行的白发老人大声询问道。
甲板的李祈昀闻声抬头张望，终于发现高处的二人。噔噔噔的跑向二人，他明白这一艘看似庞大的商船，其实在妖物面前没一点分量。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不同寻常的二人身上。
许仕湘一跃而下，衣诀翻飞间借助横木闪转腾挪，如同雨中游隼翻飞。李祈昀这时候也跑上了高台望亭。对许仕湘矫健的身手略有羡艳。
“并无发现，只是这雨来得蹊跷，多半有妖物搅动。”许仕湘平稳落地，右手依旧扶着剑柄。双目微眯瞧着李祈昀戒备道。
“你是何人，可是有妖物信息？”
李祈昀抱拳道：“渝州李氏李祈昀，那个失踪的嫡子便是在下。”
老者诧异的打量李祈昀了一番，若有所思。
许仕湘也有些意外，她可以确定货船失事不是人祸便是大妖物所为，而无论两者。那个富家子弟都多半活不下来。
想到这里，许仕湘一时更加戒备起来。“李氏嫡子？你有何证据？”
李祈昀坦然道：“正常人谁会随身携带证明身份的证据？如果你非要证据，那钱算不算？”说着边伸手掏出藏着的几锭黄金展示了一番。
李祈昀并不怕二人见财眼开，毕竟有点脑子也知道把他这个嫡子安然送回李家的报酬肯定不止如此。
二人对视了一眼虽然半信半疑，态度还是缓和不少，许仕湘双手抱胸询问道：
“那妖物冲着你来的？”
“我也不能确定，但可能性很大。昨日我在青伏苏醒，但已经失去了货船失事时的记忆。”
李祈昀无奈的摊手道：“所以我也并不晓得那日具体情形，以及妖物信息。”
“炁泽惊雨，这妖物多半是【坎水】一脉。但畏畏缩缩到现在，想必是在感知到了许仕湘的炁息。实力应该在许妖师之下。”
话虽如此但白发老者望着漫天大雨神色有些凝重。
“【坎水】雨降，大江【水屯】，如今炁氛多半十分契合那妖物。妖物得此炁氛实力大增，且妖性嗜血，镇不住它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