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昔日兄弟，也不过如此！
爆发尖叫的巡捕满脸油光，单眼皮小眼睛，黑直的胡须长满下巴，身上的衣物多有污渍，整个人看起来比燕赤霞还像是乞丐。
如果他不是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官服，估计谁都会当作是落魄失意的中年男子。
“都散了吧，别堵着在路上。”
守城官兵快速疏散人群，看向四十上下的巡捕，眼中浮现浓浓的嫌弃，脸上也出现不耐之色。
若不是他惊叫，吓到了人群，就不会增加没有必要的工作量了。
看样子是真希望他赶紧滚蛋。
陈平对这个中年男子有些印象，但偏偏想不起来他姓名。
就好像在外吃着饭，突然有个自称高中同学的人走来打招呼，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迎面而来，该死的是还要回应“同学”。
“不，你不要过来啊......”
油腻中年男子再次尖叫，但身旁的人还未等他叫完，连忙抽手扇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一时回荡在四周。
陈平本想走近，确认是不是以往的同僚，但因为巴掌只好再度停下脚步。
此人还真的一点尊严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抽脸。
“再叫我就再抽你！”
抽巴掌之人的右掌往裤腿上擦拭，瞪了一眼油腻中年男子，然后才扭头对陈平招招手，示意赶紧过来，别站在路中间。
此时油腻中年男子像个乌龟似的缩起脑袋躲闪，也不敢还手。
陈平皱了皱眉，才迈步靠近，然后双手作礼算是回应：
“三五年前我亦是衙门的捕快，可能这位兄台认出我了？”
此话一出立即引得周围巡捕连连后退，终于知道那同僚为什么大呼小叫了。
三五年前确认死亡的同僚，不就是陈平带队的那一支么？
当时事情闹得有点大，都说他们已经死绝了，后来也派捕快去查看确认过，只能找到些许尸块，并无完人。
而油腻中年男子就是参与搜查的人之一。
此时他捂着右脸，满脸委屈的样子，缩在一旁似乎在说刚刚尖叫真的没错。
陈平扫了一眼众人，脸色平静，旋即解释道：
“我与兰若寺老妖周旋三五年，时至昨夜终于斩杀，便是用的此刀，只可惜它死后化作一滩黑水，无法将头颅提回！”
真的假的？！
一众巡捕露出惊疑的神情，同时脑海中又出现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提着妖邪头颅进城的画面，一下子心中觉得更加恐怖。
那这三五年你都吃什么喝什么，别说你已成仙，不用吃喝了。
见他们都不相信，陈平只好拔出腰间宝刀，只是刚刚拔出一半，周围温度便骤然下降，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凌厉的刀光折射到巡捕脸上，全身止不住颤抖，差点要吓尿。
见再拔出宝刀就要出事，便赶紧将刀按回刀鞘之中。
“好浓的煞气，他娘的真是一把好刀，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巡捕当中立即就有人露出贪婪的神色，但迎上陈平冰冷的目光后，立即感到害怕而打消争抢的念头。
能够斩杀兰若寺老妖的，修为怎么也有金丹了吧？
这样的人他可惹不起！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跟三五年前一模一样，脸上眼角一点褶子都没有，没有成为邪修吧？那你重回金华，目的是...官复原职？”
油腻中年男子已经相信陈平不是鬼了，心情也就逐渐平静下来，但显然畏惧那把充满煞气的宝刀，而不敢上前说话，只敢躲在同僚身后。
他最后一句话令陈平眼前一亮，看来这些人就是三五年前的同僚了，因此计上心头笑道：
“能官复原职最好，当然我也知道大人不养闲人，所以我是准备好以功劳邀之！”
巡捕众人并不是傻子，很快就听出话语之中的深意。
拿着宝刀去找大人邀功，可能还会被误以为是刺杀他的狗贼，被关入地牢的也不在少数。
可若是提前准备好功劳就不一样了，为民除害，给大人增添“业绩”，一高兴说不定就官复原职！
当下众人也没追问陈平有没有成为邪修了，而是转问准备好了什么功劳。
于是陈平将发现画皮妖的过程说了出来，并表示愿意跟众人前往王府缉拿那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女”。
逮捕“妖邪”，应该是他们最兴奋的环节了吧？
不曾想，巡捕众人脸上竟然流露出萎靡的样子，就跟茄子经霜打过似的。
“诸位不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怎么，这是听见妖邪披着件人皮便怕了？”
陈平故意使用激将法，措辞之间有些激烈，想着能在发软茄子上淋热油，结果人家一点反应没有。
“我们要继续去巡逻了，若是叫大人看见我们在跟你聊半天，必会以渎职罚杖五十，功劳你还是自己准备吧。”
巡捕之中有人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忙忙碌碌的身影给他人。
陈平怒极反笑。难道要等画皮妖引发畸变，将整个王府，众多无辜之人变为妖邪才愿意去？
到那会即使亡羊补牢，也是为时已晚！
漠视生命无视妖邪，昔日兄弟，也不过如此......
“我要换班了，就先不跟着你们了。”
巡捕之中陆陆续续有人转身离开，油腻中年男子到最后反而留了下来，主动靠近。
“并非是我们不愿意去啊。”
他似乎想要解释其中无视妖邪的缘由，可再想张嘴，街上却突然有人急切呼喊：
“尸变，城南老周家尸变啦！”
这句话比先前油腻中年男子的尖叫更具有威力，吓到不少人脸色瞬间苍白。当然也更吸引人，顷刻间就有不少人蜂拥向着城南而去。
看热闹嘛，永远不嫌事大。
“尸变？周家，坏了！”
油腻中年男子脸露急切，转身也往城南跑去，来不及解释一切。
只有陈平在原地挣扎，片刻后才跟上他人步伐，毕竟还需要同僚到兰若寺去找燕赤霞呢。
尸变一般是死后怨气不散，阴气积蓄导致死而僵硬，进而再起尸。
可朗朗白日之下尸什么变？刚刚起尸就被人发现灭掉了吧！
“有点奇怪，尸变不是午夜子时才会发生的么？”
陈平的速度比油腻中年男子快太多，轻松追至身旁，一脸疑惑发问。
“我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吴能摇摇头。
“只是知道现在僵尸跟以往朝代都不同，它们具有极强的污染性，一旦尸变就会造就许多同类。”
陈平闻言停下脚步，脸色古怪。
僵尸不长毛了，反而传播尸毒了是吧......